秋雨綿綿。
京都典獄司的牢房。
“你想不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
溫佳月嘴角噙著一抹媚笑,搖曳著腰身,緩緩走來。
謝卿雲披頭散發,雙臂被牢牢綁在了刑柱上,身上的衣服早被抽的破破爛爛,透出斑斑鮮紅的血跡。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雲移月升,冰冷的月光從牢房的氣孔中幽幽射下,正好打在女囚的臉上。
她緩緩抬起頭,黛眉秀目,翹鼻櫻唇,一張絕世容顏頓時讓月光也失了色。
“嗬,事到如今,你還想不明白?”溫佳月忽然一斂笑容,一把狠狠捏住了謝卿雲纖細的下巴。
“謝卿雲!我恨你!我恨你這張魅惑眾生的臉,我恨你高高在上的身份,我恨你永遠是那麼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我到底那一點不如你?憑什麼這天上的好事都要落到你的頭上?”
近乎瘋狂的咆哮,讓原本溫婉可人的嬌客一眨眼變成了麵容扭曲的潑婦。
一旁的獄卒看傻了眼。
“封書榮也是這麼很我吧?”謝卿雲微微眯眼。
若當初聽從父親所言,早些看穿封書榮和溫佳月二人攀龍附鳳,假仁假義的真麵目,也不會落得今日家破人亡的地步。
“啪!”
溫佳月抬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不妨告訴你,早在你失貞之時,表哥就已經對你厭惡至極,他肯娶你僅僅因為你父親是忠義伯,是他平步青雲的階梯罷了!”
謝卿雲咬緊牙關。
溫佳月頓了頓,忽然幽幽笑道:“或許還有一件事我也應該告訴你。你可知當日月圓之夜,到底是何人約你去的酒樓?”
“哈哈,就是我!當日以表哥的名義約你相會,實則在半路上安排了幾個無賴,本想讓他們毀你清白,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莫名其妙讓一個陌生人捷足先登了。不過這也好,假戲真唱倒省了我不少事。”
“據我所知,成親之後,表哥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你,因為他實在嫌棄你髒!”
溫佳月字字誅心,謝卿雲終於控製不住,閉眼滑落一滴清淚。
溫佳月怕夜長夢多,不再多說,轉頭嗬斥獄卒:
“你還等什麼?還不快送這賤人上路!”
說罷,高傲地拂袖而去。
獄卒歎了口氣,慢慢走近刑柱,替謝卿雲鬆開了束縛。
“謝小姐,我這也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到了陰間可莫要怪我啊。”
說罷,從靴子裏抽出一把程光瓦亮的匕首。
刀光淩厲,閃在謝卿雲的眼上,似催命符一般。
忽然她腹中似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不,她不能死!
謝卿雲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那裏纏了整整一丈白布,方勉強將微凸的肚子壓下,瞞過眾人的耳目。
“大哥,求你放我一馬。”謝卿雲顫抖著沾滿汙血的雙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塞到獄卒手中。
“這……”
獄卒掂量這手中的玉佩。這塊玉質地細膩,觸感溫潤,一上手就知是極品。
忽然,他眼神一滯,指著玉佩上的標記:“你,你和夜王爺是什麼關係?!”
謝卿雲一愣。
這塊玉佩乃是當日那陌生男子所留,她並不知這徽標到底是何含義。但此時見獄卒一臉驚懼,當下靈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