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1 / 3)

且說“分手”

《三國演義》裏有一句著名的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天下事,合合分分,分分合合。但現在是“合”的時代,還是“分”的時代?

哪個時代都有那個時代的“合”與“分”。有的以合為體,以分為用,如中國秦、漢、唐、清等幾次曆史上的大統一。有的以分為體,以合為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自不必說,看當今世界,不也很像中國的春秋戰國時期?

二次世界大戰後雖然成立了聯合國,但戰爭何曾杜絕過?大的如朝鮮戰爭、越南戰爭、海灣戰爭,小的有中東戰爭、阿富汗戰爭、柬埔寨戰爭以及許多國家的內戰。

蘇聯變成“蘇裂'分裂後乂搞聯合體。聯合體又是“合”。

現代經濟正逐漸世界化,大世界變成環球村,也是“合”。

出於政治、軍事、經濟的需要,成立各種各’樣的跨國界組織,如北約、歐洲共同體等,這同樣是一種形式的“合”。

生活又何嚐不是如此?

每個人的一生不知要經曆多少分分合合的事。小分小合幾乎經常發生。

有難舍難分、生離死分、好散好分、惡打惡分……。還有像告別落日一般莊重的分手和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分手。

在通往車站的大道邊,就公然演出過這樣的一幕:

男:“行啦,別送啦,就此分手吧。”女的哭得更凶了。

男:’“你別哭啦好不好?”女:“誰叫你說分手來著!分手是永久性的男:“那應該說什麼?”女:“說告別。告別是暫時的。”男:“那向遺體告別哪?”我至今還猜不準那對男女是什麼關係,在進行一場什麼性質的分手。

離婚巳不是新鮮事,無論情節怎樣曲折驚奇,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連我們這個文明古老的國家,不是也擔當不起“婚姻保險櫃”的美譽了嗎I世間還有許多同婚姻一樣微妙的合作關係。如:小品演員、對口相聲演員、運動員和教練員、集體創作人員……

這種合作關係比婚姻更容易受到社會、經濟、感情和職業本身的幹擾,在困難的重壓下也較為跪弱。

中國足球隊由於國人愛之太深,責之太切,每斷送一次衝向世界的機會,幾乎都要換一個教練員。

我們幾乎記不住羽毛球和乒乓球的男女雙打運動員、混合雙打運動員的最佳搭檔和較為長久的搭檔是誰。位許正因如此,才不能產生舉世聞名的冠軍搭檔。

“拆對兒”是最解氣的辦法,似乎也是解決問題的最簡單的途徑。外國運動員更是如此。

世界聞名的美國網球“女金剛”納芙拉蒂洛娃,因兩次“拆對兒”事件,引得舉世矚目。

一次是前不久與她的同性戀女友朱迪的“離婚”官司,鬧得沸沸揚揚,不僅對簿公堂,也使自己的私生活曝光於全世界。但她到底是個勇敢的人,當美國籃球“魔術師”約翰遜得了艾滋病,可謂名人名病,在全世界一片同情、一片惋愔聲中,納芙拉蒂洛娃竟敢於站出來唱反調,指責美國人搞雙重標準。如果一名“同一二百個男人發生過關係的婦女患了艾滋病,人們會罵她是婊子和放蕩女人,公司會一腳把她踢開。她一生將再也找不到工作。”“但又有誰指責過約翰遜在性生活上不檢點呢?”她說出了“許多人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又引起了人們的尊敬。

她的另一次“拆對兒”事件,是與長期合作的教練埃斯賴蒈分手。不是像中國足球隊那樣,由於在重大比賽中失敗,也許恰恰相反,是由於勝利。他們合作期間,納芙拉蒂洛娃在311場比賽中獲得了301場的勝利。

另一位網球名星貝克爾,未滿19歲就已摘取了兩屆溫布爾登男子單打桂冠。前不久也與長期合作的教練分手了。據說“是由於一位少女進入了貝克爾的生活”,教練責怪“他的得意門生對訓練冷漠了”。貝克爾則很固執,聲言“他需要一位能使他發的‘球,保持實力,並能使他為重大比賽作好準備的教練,而不需要一位隻會告訴他何時上床或和誰一起睡覺的父母”。

等等。這是“武”分。

文的最著名的分手要算對口相聲演員“拆對兒”了。我已經找不出近十年來成名的中青年相聲演員,有誰還在跟老搭檔演出?有的“拆”過一次,有的說不定還不止“折”過一次。

當然,這種分手肯定是“協議離婚”。用不著別人說三道四。

但,相聲演員是給生活提供笑聲的。他們一對對地拆開,使觀眾笑不出來,自然要想,要問,要猜測……

眼下相聲不景氣,原因可能有好幾條,“拆對兒”成風算不算一條呢?他們“拆對兒”後,有誰是比原來更好更紅了呢?

重新組合後他們的自我感覺不得而知。作為觀眾,第一感覺是不理解、遺憾、惋惜。見到一對兒配合很好的演員突然拆開,會鼓掌大笑的人很少。

觀眾接受、熟悉並歡迎他們過去那種珠聯璧合式的演出風格,才使他們得以成名。他們重新組合後必須有新的創造,更完美的合作,打出新的風格,重新征服觀眾。可惜,他們大都還在不自然地重複自己。如同把一瓶酒倒往另一種牌號的瓶子,中途還灑了一部分…既非原裝,酒又不足。

因為,他們“拆對兒”大概不是為了發展藝術。

其原因可能同婚姻解體一樣複雜和微妙。諸如:名位問題,誰在前誰在後;經濟問題;個性問題;感情問題;甚至是由於過於親近,“熟不講理”,便生出裂痕。

現代社會多變,從傳統沿襲下來的處世態度不適用了,像小蘑菇和趙佩如,侯寶林和郭啟儒那種“永久牌”的合作搭檔,有點天上難找,地上難尋了。

我納悶兒,出語辛辣,感覺敏銳的相聲演員們,為什麼不編一個“拆對兒”的段子?

世間之事,變化太多,便企求相對穩定的“合”“天道主於變,人道主於常”,天道在變中有常,人道在常中有變。每個人在多變中必有其不變,在變中也有其不易,不易表現在變中。

在現代快速多變的生活中,雖然難於要求人們都能“從一而終”,但不可將自己的品格物化為時髦的喧囂和金錢的附屬品。

凡人都有社會性,個人獨立存在的價值和地位,有時要從跟別人和集體的關係中得到體現和肯定。

“合”是相對穩定的不變量,“分”是常變量。世界還將繼續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有人在這分分合合的過程中變強了,有人則變弱了。

強人怨

這些年我接觸了許多企業家,每個成功的企業家都有自己的風格,自己的絕招,包括個性和個人生活。

男企業家和女企業家差別尤其大。

沒有人把成功的男企業家稱為“男強人”。而成功的女企業家常常被人叫作“女強人”。仿佛女人不“強”不能成功,不“強”就當不了企業家。男企業家有“後顧之憂”的不多,更少有“後院起火”的,起了“火”也不怕。女企業家則不然,為成功個人付出的代價更大。有人唯恐“後院生變”,而“後院”又偏偏容昜“生變”。

她,本是回城的“知青”,當過臨時工、泥瓦匠的下手,以後承包了一個商店。能幹,能說,會修飾自己,也會打扮丈夫和孩子,讓他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房子是她搞的,裏麵的裝修布置是她親自設計,親自找人施:二,親自監工驗收,總之家黽外邊都是她親自操持。她吸取了別的不幸的“女強人”的教訓,決不隻顧工作不顧家,更不回到家裏還談工作,惹得丈夫厭煩。她興趣廣泛,刻苦想把自己修煉成一個“上層婦女”,帶著丈夫打網球,聽音樂會,進歌舞廳。丈夫原有份比較輕閑的工作,他越輕閑越不嫌輕閑,幹脆就不去上班了,遊手好閑,玩遊戲機,看錄相。中午到她的單位去吃,晚上一家人在家裏變著法兒地吃,享受家庭樂趣。這不是很美滿嗎?

當然,他有點不爭氣,變成了老婆的附庸。這又有什麼不好?她就是要養著他,把他打扮得體體麵麵的,當個“專職丈夫”。這樣他必須依靠她,離開她就玩不轉,因而他就不會背叛她。這比找個能幹的丈夫要好。男人太能幹了往往不能容忍老婆比自己更能幹,甚至會要求女人為他做出犧牲。更不能接受老婆比自己名氣大、地位高、掙錢多的事實。'那些有事業心,有自尊心的男人給“女強人”造成的悲劇還少嗎?既然自己成了“女強人”,還是有個“專職丈夫”安全可靠,不必擔心後院會“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