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片靜謐的樹林。
熙暖的陽光透過來,照射在綠葉上滾動著的點點露珠,發出寶石般璀璨的光芒。
一陣微風吹過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
兩條有力的後腿蹬在一塊泛著青光的的岩石上,一對觸須上下輕輕顫動,正怒視著前方掛在樹枝上的蜘蛛,這是一隻個頭巨大的蚱蜢。
蜘蛛顫悠悠地坐在網中央,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甚至還欠起身子向蝗蟲勾了下前爪,一副挑釁的姿態。
蚱蜢露出門牙,“喀喀”幾下就切斷了一片樹葉。那對門牙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亮。蜘蛛還是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他伸了個懶腰,竟舒舒服服地仰麵躺了下來。
或許是被激怒了,或許是抓住了戰機,那蚱蜢後腿一蹬,雙翅一振,如蒼鷹般淩空向蜘蛛撲去。
蜘蛛的目的正是激怒他,讓他自投羅網,隻是料不到他這麼快就會上鉤,而且是不顧性命的撲上來,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驚喜之餘,蜘蛛還是忙不迭的吐出一根絲,像一個雜技運動員般的迅速向下滑去。
蚱蜢似乎早料到了蜘蛛這一招,他撲的重心正是蜘蛛下滑的方位,刹那間,蝗蟲有力的後腿蹬在了蜘蛛的腹部,“噗”的一聲,蚱蜢裹挾著蜘蛛破網而出,重重地摔在粗壯的樹幹上。
蜘蛛被摔得七葷八素,又離開了賴以護身的蛛網,眼見敗局已定。慌亂中,他攀住樹幹,向乘勝追來的蚱蜢嘴一張,噴出一大口粘液,劈頭向蚱蜢罩去。
蚱蜢來勢洶洶,收腳已然不及,被粘液噴了個正著,一股黏糊糊的東西從頭上流下了,絆住了手腳,衝勢頓時減了。那粘液還伴著一股腥臊的氣味,蚱蜢隻感到一陣頭暈,幾乎要昏了過去。他心知不好,這粘液有毒,不由又氣又惱,罵道:“什麼下三濫的玩意?快放老子出去!”
蜘蛛哈哈大笑:“死螞蚱,也敢來惹老子,讓你受用個夠!”說著,口中不斷吐出粘液,將蚱蜢周身團團圍住,那粘液遇冷風一吹,立即變成柔韌的蛛絲,將蚱蜢捆了個結實,越掙紮捆得越牢。
蜘蛛心中得意,那粘液吐得越發帶勁,口中卻也沒閑著:“大螞蚱,看你個頭這麼大,最賴也是個男爵吧,這下老子可賺大了,殺了你,功勳肯定不少呀!”說著哈喇子快要流出來了。
蚱蜢身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他徒勞地掙紮了幾下,突然恨聲道:“嘿嘿,想得倒美,且看我這一招‘玉石俱焚’!”說完將肚皮一挺,腹部幾節關節處竄出幾簇暗火,瞬間將蛛絲點著,風一吹,立時全身著火。
蜘蛛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家會來這麼一手,急忙又吐了幾口粘液過去。粘液遇到火苗,立即燒得幹幹淨淨。
遠遠看去,那蚱蜢渾身著火,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眼見就要葬身火海。
“嘿嘿,吃個紅燒螞蚱也不錯。”蜘蛛咬牙切齒地說。
蚱蜢這時又來了個怪異的招法,就見他頭朝下撲騰了幾下,在原地打了個轉轉,火苗就自行熄滅了。他抖開翅膀,向蜘蛛狠狠瞪了一眼,一瘸一拐地向遠方飛走了。
“算你小子走運!”蜘蛛頹然坐在一片綠葉上,望著漸漸遠去的蝗蟲,心有不甘地說道。
“隻怕你小子就沒那麼走運了,嘻嘻……”一個聲音就像從地下傳來,蜘蛛倏然一驚,接著便是一陣劇痛。身下的綠葉變成了一隻螳螂,他兩隻鐮刀般的大螯死死地夾住了自己。
蜘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落腳地竟是一隻虎視眈眈的螳螂,剛才還沉浸在獵物逃跑的失落中,此時已成了人家的獵物。
“兄弟,你這也太卑鄙些了吧?有些趁人之危呀!”蜘蛛全身動彈不得,隻好用言語來激他,企圖延緩時間借機逃走。
“嘿嘿,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殺你們這些異類,我怎麼積累功勳呀?再說這‘擬態’本來就是我的特技,不用這個怎麼殺人呀?”螳螂笑嘻嘻地說。
蜘蛛見這螳螂名字叫小乙,不由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打個哈哈道:“這不是小乙兄弟嗎?不記得我莫大個了嗎?我們還在一起玩過呢。”
“莫大個?”小乙晃晃腦袋:“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噗”莫大個趁著他分神,一口粘液噴了過去。小乙的腦袋立馬被糊住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按照莫大個的算計,小乙眼睛受傷,必然要本能地來保護眼睛、撕扯蛛網,這樣自己就得救了。隻是這一次他又失算了,小乙眼前雖然一片模糊,卻雙螯還是牢牢地鉗住他。
“你敢騙我,我要撕碎了你!”螳螂小乙生氣地說。
蜘蛛莫大個突然大叫起來:“別!你身後有人要殺你,是一隻螞蟻,快……”
小乙哪裏肯信,他雙敖一用力,將蜘蛛撕成四段,可歎這莫大個機關算盡還是一命嗚呼。
小乙剛想騰出敖來扯掉蛛網,忽然覺得脖子一涼,一股血湧出來。他斜眼一看,朦朦朧朧之中隻見一隻螞蟻正美滋滋得在自己背上啃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