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溫暖笑著點頭,“可你不是提倡女人就得小鳥依人嗎?什麼時候想做女強人了?”
“我要找工作去了。”童小惜認真地宣布,說完補充了句,“我覺得女人不管何時何地,都得要獨立,才能夠保持足夠的魅力。”
“恩。”溫暖敷衍著點點頭,“獨立跟你去上班,剪頭發好像扯不到什麼關係吧?”
童小惜看著溫暖,一本正經的說:“做為現代女性一定要經濟獨立,要有經濟來源,女人經濟獨立,才有本錢談人格獨立,如果在經濟上太依賴男人,就沒有辦法獨立。”說完不等溫暖接話,又扯著嘴角笑了笑,“當然這些跟我剪頭發沒實質性關係,我不過是想換個形象,給人點新鮮感而已。”
“好吧。”溫暖點點頭,“我懂了。”
“你呢?”童小惜幫溫暖麵前的水杯倒滿,“今天簽字了吧?”
“恩。”溫暖接過小惜遞來的水杯,小口的喝了點水,潤了潤幹澀的嗓子,要她波瀾不驚的談起自己離婚的話題她是做不到的,心裏就好像是被鉛堵塞了似的。
童小惜帶著同情的看著一臉靜默的溫暖,她此時表現的如此淡然,可是小惜知道,溫暖的心已經隨著這場觸礁的婚姻而變得千倉百孔。一段失敗的婚姻,能迅速的讓一個女人,成長,並且催著老化。
“你還好吧?”沉默了半晌,童小惜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還好。”溫暖細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隻是當初想著做全職媽媽能更好的照顧孩子,把工作給放棄了,現在沒有工作的我,連樂樂的撫養權都要不到。”
“什麼?你沒要到樂樂的撫養權?”童小惜拔高了音調喊了句,隨即意識到不妥當,四周看了一眼,忙捂著嘴巴壓低了聲音,“暖暖,你把樂樂給謝家了?”
溫暖悲傷地點點頭,如果有選擇,她一定不會把樂樂給謝家的,就謝家那些不可理喻的粗暴教育方式,她那可憐的樂樂還指不定要遭受什麼不好的虐待呢。
“這怎麼可以?”童小惜不淡定的開口,“暖暖,你又不是不知道謝家那兩位對小孩子的教育方式?隻會讓樂樂越來越孤僻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聽到小惜的話,溫暖的心裏好像瞬間被針刺了似的,眼裏再一次湧現酸澀,“我沒有工作,沒有樂樂撫養權。”
“那你有工作了,是不是就能要回樂樂的撫養權呢?”童小惜看著溫暖,“我覺得以你的能力,要找個工作,應該不難啊!”
“在家待了幾年,跟這個社會早就脫節了。”溫暖無奈的歎了口氣,“現在的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我說,你別這樣悲觀呢。”童小惜伸手拍了拍溫暖的肩膀,“你可是咱們三朵金花中,能力最強的一個,你都這樣沒自信了,那我回職場豈不是更加沒戲了?”
“我也不是沒自信,隻是在簽字離婚後,我突然對這生活感覺很茫然,我有點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感覺。”溫暖誠實的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該找什麼職位比較合適。”畢竟是一個30多歲的女人,不像人家剛出校園的小姑娘。
“你呀先別想太多了,最近跟戚雪聯係了沒?”童小惜被溫暖的情緒帶的有些低落,忙轉移話題道。
戚雪跟溫暖,童小惜都是大學同學,一個宿舍的舍友,更是超級死黨,被列為“三朵”金花,彼此關係一直很好。隻不過,大學畢業之後,溫暖進電視台上班,辭職,相夫教子,一路按部就班;童小惜樂衷於享受生活,在形形色色的聚會中,終於覓得“寶馬”王子一枚,即將談婚論嫁,戚雪呢則是去國外繼續進修,一路從碩士讀到博士。前段時間,溫暖跟她打電話的時候,還開玩笑,說她是不是要讀成博士後才回國呢!
戚雪則是笑笑,打趣地告訴溫暖,她又換了個專業,打算從零開始再一次的進修。
溫暖對戚雪的不定性,隻是抿著嘴角笑笑,每個人的人生選擇不同,方向不同,隻要她開心就好。
溫暖又想起,戚雪半個月前跟她聯絡過,說她要回國了,找時間和溫暖童小惜聚下。當時,溫暖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去接機,戚雪卻說,機票日期還沒定。而且,她這次回國了,就不去國外了,要回上海紮根,以後有的是時間跟溫暖童小惜見麵,讓溫暖等她安頓好了再聯絡。這一段時間,溫暖因為離婚,生活徹底被打亂,將這事忘得幹幹淨淨的。
“戚雪好像要回國了吧?”溫暖不確定的回了句,隨即忙掏出電話,“我還是打個電話問問看吧。”說著從手機通訊錄裏翻出戚雪的號碼來,清脆的彩鈴聲,才響了三遍,電話那頭的人便接起,親昵的問候傳了出來:“暖暖,你總算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聲音親切而溫暖,就如戚雪本人一般讓人感覺親和。溫暖心裏不自覺的鬆懈了一口氣,隨即寒暄道:“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周啊,我回來當天就給你打電話了,但沒打通。我估摸著,你是不是出去旅行了,就想等過幾天再跟你聯絡。”戚雪爽朗的性子一點都沒變,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話,“哎呦!我這剛回來,找房子,搬家,各種忙,就把這事給擱著了!”
“哦,忙完了嘛?需要我幫忙麼?”溫暖忙關切地問。
“忙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咱們倆抽個時間見見?”戚雪主動邀約。
“好啊,要不你今天有時間不?”溫暖笑著說,“我剛跟小惜在喝咖啡呢,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啊,”戚雪電話那頭應了下來,童小惜倒是急切地打斷道:“不行,暖暖,今晚我有事,一會就得走了。”
“啊?”溫暖茫然的看著小惜,“那怎麼辦?”
“我來跟戚雪說吧,你們兩先聚著,回頭咱們三再約次。”童小惜笑著從溫暖手裏抓過電話,跟戚雪便聊了起來,最後滿臉可惜的掛了電話,“哎,要不是晚上這個人推不掉,我還真的想跟你們一起晚飯來著。”
“好了,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唄,不用管我們的。”溫暖笑著把童小惜給送走,深呼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再一次換地方去戚雪約的點。
在淮海路一家情調不錯的西餐廳,溫暖看到戚雪穿著一身性感的黑色緊身連衣裙,搭配著白色小皮草,腳上還蹬著一雙8公分細高跟的鞋,將她玲瓏的曲線,凹凸有致的展現出來,不由得輕扯了下嘴角,笑道:“雪,沒有想到,一貫鍾情休閑裝扮的你,什麼時候竟然好上這調調了?”
溫暖猶記得,戚雪上次回國,還是一身勁裝,短發,假小子裝扮,可是,眼下,這個留著大波浪長發,舉手投足之間,帶著無限風情的女子,真讓人有點不敢相信,是戚雪。
不過,距離上次見麵,好像有一年多了,時間,果然能改變一切。
“哎呦,是人都要學著改變嘛,人家現在隻是想更多一點女人味,看,美不美?”說著,戚雪故意擺弄了一個S型的POSS出來,“美美美!”溫暖被戚雪逗笑了出來,忍不住打趣道:“就你一身的香水味,能不女人麼?”
“切,香水味濃,難道就女人了?”戚雪不滿地哼哼:“女人味是天生的,就像你,不用擺弄什麼姿勢,就這樣,翹著腿坐著,風情自然的就出來了。”
溫暖則是輕扯了下嘴角,微微笑了笑,將自己一雙修長的腿,交疊擺著,招呼戚雪:“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麼?”順手,將菜單給遞了上去。
“我啊,隨便的,什麼都能吃。”戚雪率性的挨著溫暖落座,隨即,伸出一隻手抬起溫暖的下巴,誇張道:“暖暖,你最近沒休息好?這麼濃的黑眼圈?”
“恩,最近休息的不太好。”溫暖避重就輕,睜著黑眸,心裏猶豫了下,隨即看著戚雪,淡淡地道:“雪,我離婚了!”
“什麼?”戚雪錯愣,手裏不自覺的用力,捏著溫暖的下巴。曾經,溫暖結婚,戚雪還是伴娘來著。
溫暖不舒服的微蹙了下眉,戚雪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歉意的鬆開手,“對不起……”
“沒事,你坐著點菜吧。”溫暖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扯出一抹笑來,隨即,戚雪胡亂點了幾個菜,然後就對溫暖離婚事件,關切地問了問始末,最後,感慨了句:“哎,男人果然都靠不住。”說完,特仗義的拍了拍溫暖的肩膀,安撫了句:“暖暖,你知道我為什麼回國嘛?因為,我也剛離婚了!”
“什麼?”溫暖有點傻眼:“你不是還沒結婚的麼?怎麼離婚了?”
“我是閃婚+隱婚!”戚雪淡定地看著溫暖:“不過,現在是離婚了!”
溫暖真不知道該說戚雪什麼了,可愛?爽朗?好像都不適合她。她比溫暖小一歲,30歲的女人,卻保持了一顆18歲少女一樣的心。至少,在對待婚姻裏,她的態度比溫暖拿的起放的下。當然,這跟溫暖有孩子,她們兩個一個是母親,一個不是母親,多少有點關係吧。
在兩個女人悄悄私房話的會談中,兩個女人將愛情,婚姻,孩子,生活談了個徹底,最終不由得感慨了句結論:比起生活中的愛情,舞台上的愛情更為耐看!因為在舞台上,愛情一向是喜劇的素材,時而也是悲劇的素材,但是每個人都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甚至可以付出生命,可是在生活中,愛情常招來不幸,它有時象迷惑人的妖女,有時又象複仇的女神,可是沒人可以抵擋住考驗,不是選擇自私的離開就是選擇不負責的遺忘,從來不會為堅持而堅持,所謂的NO。1也隻是華麗的言語,善意的永恒也隻是見證了沒把握的欺騙,該怎麼樣去不顧意義裝傻?結果還是會透徹的懂了,帶著一份不可置意的堅強離開,原來,放棄也隻是這樣而已!
吃完晚飯後,戚雪興致高昂,嚷嚷著還要去泡吧。
溫暖自從結婚後,除了出席活動,偶爾陪著謝天應酬去娛樂場所外,壓根就沒涉足過酒吧這個地點。對酒吧的記憶,還完全停留在學生時代。眼下,戚雪提了出來,溫暖也不想去拒絕。殺回職場,那麼,是該要去找尋一點青春的影子了。
那時候,樂觀,張揚,率真,勇往直前的魄力,都值得溫暖重新去擁有。
於是,兩人打車來到茂名北路,這裏是有名的酒吧一條街。
夜幕下的茂名北路,放眼望去,都是滿目的梧桐樹影,就著昏黃的燈光,陰雨綿綿的氛圍中,看著情侶們雙雙對對勾肩搭背的甜蜜場景,讓溫暖心裏微微生出一絲苦澀來,神色就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哀婉,曾經,她也跟人如此相愛過,最後隻是可惜不能愛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