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昊天走進這喧鬧的酒吧時,飛揚的俊眉,微微擰了下,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倨傲的帥氣,修長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迷離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得紮眼。他的五官十分俊朗,表情卻帶了一點生人勿近的淡漠,隨著人群的驚叫聲,而顯得有些不耐煩。穿過舞台,嶽昊天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不動聲色的,優雅地朝著178的座位走了過來。
桌子上,堆了很多空的酒瓶子,溫暖搖晃了下昏沉的腦袋,閃爍迷離的燈光,讓她微微有點睜不開眼,她隨手抽出煙,想要借著煙,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有煙無火。溫暖苦笑了下,隨即,伸手拍了下剛走過來的男士:“先生,能借個火給我嗎?”
“我沒有。”嶽昊天沉聲回答,隨即問:“這是178號桌?”
“恩,好像是……”溫暖不確定的回答,茫然的看著嶽昊天。
“戚雪呢?”
“啊?”溫暖微微愣了下,“你是嶽昊天?”隨即,她側頭,與那男人的視線相撞,他眼裏有微微的好奇與探究。
“你是戚雪要介紹給我的人?”這個女人,貌似有點眼熟。嶽昊天微眯了下幽暗深邃的眸子,打量著溫暖。
“恩。”溫暖點了點頭,隨即自介道:“我叫溫暖,現在有點頭暈,談不了事。要不,改日聊?”說著,溫暖打了一個酒嗝,胃裏頓時一陣排山倒海的酸澀湧動,直衝喉嚨口,她忙捂住嘴巴,才深深地忍住了要吐的衝動。
“你沒事吧?”嶽昊天看了眼溫暖,又神色平靜地掃了一眼滿桌子的酒瓶、杯子,看來這姑娘喝得還真不少。
“沒事,就是,就是有點暈,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溫暖打著酒嗝,大著舌頭,總算把這話給說完了,用手拍了拍越來越沉越來越重的腦袋,“你放心吧,我沒喝醉的。隻是暈。”
“我送你回去吧,你有點醉了。”嶽昊天側過頭,淡定的看著溫暖,語氣平緩地開口、嶽昊天本來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更不願意管這種喝醉酒了的“麻煩”女人,但想著溫暖是戚雪的朋友,他隻能勉為其難的客套一句。
“好啊,謝謝你!”溫暖老實不客氣的接了下來,因為,她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腳底有點發軟,根本沒辦法控製身體了,當然,回家就成問題了。嶽昊天能送的話,雖然有點麻煩,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聽到溫暖的回答,嶽昊天愣了下,他剛才也隻是隨口這麼客套下。哪知道,溫暖卻理所當然的應了,這個女人,未免也有點太自來熟了吧?當然,更讓嶽昊天驚詫的是,溫暖因為腳底不穩,打了一個咧,軟綿綿的身子,便慣性的倒向了嶽昊天的方向,嶽昊天的俊臉,頓時冷了幾分,強忍著內心的不舒服,攙扶住溫暖,“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溫暖含糊不清地對嶽昊天說,她的身體重心自然的全部依靠著嶽昊天,他的攙扶讓溫暖能夠勉為其難的站穩身子。
溫暖柔軟的身子,緊貼著嶽昊天,微溫的觸感隔著衣服,傳遞著彼此的熱度,讓嶽昊天非常的不自在,卻隻能硬著頭皮,將溫暖一路半攙半架著,穿過了人群,帶出了酒吧。
到了停車場,嶽昊天一手扶著溫暖,一手麻利的打開車門,將她扶進了車裏,還細心地為她拉上了安全帶。
陌生的男性氣息,頓時朝著溫暖迎麵而來,她搖晃了下越來越疼痛的腦袋,很努力地睜著大眼,強打著精神,看著嶽昊天那張離自己隻在咫尺的俊顏,茫然地道:“你叫什麼?”
嶽昊天嘴角抽搐了下,“嶽昊天。”
“嶽昊天是誰?”溫暖的眼神有些迷離,傻乎乎的問,嶽昊天這下子,連嘴角抽搐都省了,轉身,啟動車子,淡漠地問:“你家在哪裏?”
溫暖在副駕駛座上微眯著眼,臉色一片緋色的潮紅,身子柔軟的依著座位,習慣性的報出:“XX花園,1幢101室。”
“XX花園,1幢101室?”嶽昊天重複了一遍,聽到溫暖哼哼的應答後,一腳油門,車子飛快的疾馳了起來。
溫暖閉著眼睛,頭愈發的暈了,她的腦海卻無比清晰的閃過過往的景象,就好像是幻燈片似的。結婚七年,她甘願平庸了七年,卻沒有想到,換來的結局是這樣的淒涼。小三不但引誘她抓奸成功,還瓦解了她的幸福婚姻,現在更堂而皇之的打她的孩子。溫暖想到可憐的樂樂,被打了,小臉滿是委屈,黑溜溜的眸子更是充滿了淚水,讓她這個做母親,一顆心就好像是被狠狠地揪扯著。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痛苦的喘不過氣了,連呼吸都帶著刺骨的疼痛。
“我一定要努力成功……”溫暖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寶貝,等我……”
溫暖的聲音很低,但是在靜謐的車廂裏,卻清晰的傳到了嶽昊天的耳內。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隨即側著視線看了一眼溫暖。她的輪廓,頓時跟白天那個神色匆忙撞馬路的女子重疊了起來——原來是她啊!
夜幕下的上海,車流狀況不錯,嶽昊天的車速度開的很快,沒一會,就把溫暖送入了XX花園,並且耐著性子,在保安的引導下,來到了XX花園1幢101室。
停了車子,嶽昊天推了推在車上昏睡的溫暖:“喂,到了。”
溫暖卻紋絲不動,顯然,醉後沉睡了。
嶽昊天想掏出溫暖的包包找鑰匙,但一想這樣翻她包包,似乎不太妥當。嶽昊天猶豫的瞬間,看到屋子裏的燈亮了起來,他忙下車,去按門鈴,謝天睡眼惺忪的開門,看到嶽昊天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張口,嶽昊天先一步開口:“這是溫暖家嗎?”
“不是。”謝天回答的幹脆。
“這是XX花園,1幢101室?”嶽昊天再問。
“是。”謝天打了個哈欠:“先生,你找溫暖嗎?”
“不是,”嶽昊天搖搖頭,心裏斟酌著,這什麼情況?溫暖說的確實是這個地址,但是,這個男人又說不是,隨口隻能再問:“那溫暖住不住這裏的?”不是溫暖的家,溫暖又報了這個地方,那或許,這裏是溫暖住的地方。
“親愛的,這大半夜的,誰敲門呀?”梁桐穿著睡衣,揉著頭發,也跟了出來,“你找誰呀?”看到嶽昊天長得帥氣,梁桐頓時精神一震,擠了個燦爛的笑來。
謝天回身,瞪了一眼梁桐,沒好氣道:“你出來做什麼,回去。”
“還不是你兒子鬧的,他要找溫暖呢。”梁桐委屈的撇了撇嘴,“這小兔崽子,每晚都這麼沒完沒了的鬧,我可受不了了。你最好給我管管!”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進去。”謝天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將梁桐給趕進了屋子,隨即看著嶽昊天,“先生,溫暖是我前妻,我們離婚了,這不是她的家,她也不住這。請你以後,別打擾我們!”說完,猛地一下子,甩上了大門。
嶽昊天退後一步,摸著差點被撞歪的鼻子,滿臉得黑線,訕訕地轉身回車上,搖晃著溫暖:“喂,你到底住哪裏啊?”這個離婚了的前夫家,顯然不是溫暖能回的地方,人家新歡還在裏麵呢。
溫暖動也不動,呼呼睡的香沉,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嶽昊天沒辦法,隻能給戚雪打電話,想問溫暖住哪裏,或者,幹脆把人送戚雪那裏去。
可是,電話打過去,戚雪的手機關機了,嶽昊天“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喂,你到底住哪裏?”嶽昊天有點不耐煩的搖晃著溫暖,內心裏努力克製住要把她一把拽起、狠狠扔出車的衝動,“醒醒,快點醒醒。”
該死的,自己就不該多管閑事,惹這個麻煩的女人。現在,前夫這不收留她,嶽昊天又不知道她住哪裏,戚雪關鍵時刻還不靠譜的關機。難道要他收留溫暖,帶她回家?
NO,堅決不行!嶽昊天忙飛快的否定了這個念頭。然後,更加大力的搖晃著溫暖,希望能把她給搖醒,“女人,你家到底住哪裏啊?”
溫暖睡的好好的,被嶽昊天這麼一陣搖晃,頓時胃裏又忍不住的翻滾起來,“嘔……”得一聲,不偏不倚,吐了嶽昊天滿身。
“Shit!”嶽昊天頓時惱羞成怒,再次爆粗,眼神帶著怒火瞪向溫暖。而這個闖禍的家夥,吐完了,又翻個身子,繼續舒服的窩在柔軟的皮椅上,繼續呼呼的大睡。
嶽昊天的俊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青,瞬間轉變了好多種顏色。如果,溫暖沒有醉暈過去,隻怕,這會兒真的要被嶽昊天給嚇到的。原來,再帥的男人,惱怒猙獰起來,都是會變得非常的嚇人的。
嶽昊天再三地深呼吸,然後握拳,克製著自己要把溫暖給扔下車的衝動,轉身回到駕駛位,然後,猛地一腳油門,快速的轟了出去。
嶽昊天抱著癱軟如泥的溫暖,到了酒店的房間門口,他將溫暖依靠著酒店的門口站著,一手扶著,另外一手,麻利的抓著房卡打開了房門。而後,嶽昊天將溫暖再一次攔腰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去了房內,毫不猶豫地對著柔軟的大床上,猛地扔了上去,溫暖隻是不適的“哼哼”了兩聲,隨即翻了個身,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抱著被子,繼續呼呼。
嶽昊天擰著俊眉,有點無語地看著床上的溫暖,接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灰色的休閑衫,被溫暖剛才那一吐,弄得滿是汙漬,這會看來,有點慘不忍睹的樣子。嶽昊天雖然說沒有潔癖,但是,被吐成這樣,他實在是感覺渾身都不舒服。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脫下了外套,走去洗手間,麻利的搓洗了起來,搓幹淨了,又低頭聞了聞,感覺自己身上似乎還有那麼股味道,不由得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了個幹淨,裏裏外外徹底得清洗了一遍,然後,又依次套上褲子。
就在嶽昊天準備穿衣服的時候,“砰”地一下,浴室的門被人連推帶撞的打開了。
隨即,溫暖衝了進來。
嶽昊天條件反射的用衣服捂著自己裸露的上半身,驚恐的望著本來被他安置在床榻上,應該正在沉睡的“醉鬼”。
“啊!”高分貝的女聲,失控地從溫暖的嘴巴裏驚叫了出來,然後,條件反射的捂著自己眼睛,隨即,又意識到什麼,鬆開。接著,溫暖她驚恐地看向嶽昊天,隨即毫不猶豫地揚手,“啪”地一下,利索的甩了一巴掌給嶽昊天。
嶽昊天被這巴掌給打蒙了!一瞬間壓根不知道該給溫暖什麼反應,隻是俊臉黑的能跟電腦屏幕媲美。
“你是誰?”溫暖伸手捂著自己的胸,作出一副防備的姿態來。
嶽昊天冷冷地瞪了一眼溫暖,沒有接話,隻是麻利的抓起自己的衣服,當著她的麵,快速的穿了上去。
溫暖擰著秀眉,拍著腦袋,很努力的回想。她這會其實還是醉酒狀態,腦子裏根本沒有辦法清楚的思考,隻是對嶽昊天懷有一種對陌生人戒備的態度而已。
嶽昊天穿好衣服,冷冷掃了一眼溫暖,見她茫然的眨巴著黑眸,盯著自己一瞬不瞬的看,眼神卻又沒有什麼焦距,便也懶得去理她是不是酒醒了,還是根本醉著。嶽昊天毫不猶豫地一把將杵在洗手間門口的溫暖推開,然後,惱羞成怒的揚長而去。
該死的,什麼叫做狗咬呂洞賓,什麼叫做好心沒好報,他今天算是真切的體會到了,這個女人,他難得善心一把,結果,卻換來一巴掌,那好,她愛咋咋去吧,嶽昊天懶得管了。
溫暖一臉茫然地目送著嶽昊天的揚長而去,接著聽著“砰”地一聲,房門自動的關上,她還呆呆的壓根就回不了神,胃裏卻猶如排山倒海似的,不斷地在翻湧著。終於,溫暖懶得去思考,轉身,猛地撲在洗手台上:“嘔……”的一聲,繼續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