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嶽昊天跟著溫暖身後,一起走向電梯間。
“不用了,謝謝你。”溫暖默默地等著電梯,禮貌的拒絕嶽昊天。
“上次是我不對,就當我賠禮,送你一程。”嶽昊天的語氣堅持。
“那好吧,那麻煩你順路送我去醫院。”溫暖想了下,這個時間點,這地方不怎麼好打車,也就沒必要矯情,她心急著要去看樂樂。
“你病了?”嶽昊天的眼眸閃過一絲關切。
“不是,樂樂病了。”溫暖回答。
路上,嶽昊天從後視鏡看著溫暖焦急坐立難安的模樣,不由得安撫了句:“你別擔心,沒事的。”
“都怪我不好,昨晚跟樂樂睡,肯定搶他被子了,害得他發燒了。”溫暖自責的開口,神色懊惱。
“你也不是故意的。”嶽昊天嘴角抽搐了下,邊開車,邊分神地看了一眼溫暖。原諒他,他實在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主。
“哎,我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溫暖懊惱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沒有,你是一個很稱職的媽媽。”嶽昊天一板一眼的開口:“你為了樂樂,不停地努力,你很偉大。”
“你不是看不起我上位的方式嗎?”溫暖也不知道自己是心情不好,還是因為看著嶽昊天今天言語上在讓著她,不由得暗損的開口,“怎麼,現在覺得我偉大了?”
“以前我胡說的,現在一直都覺得你偉大。”嶽昊天順從的口吻,拍著溫暖的馬屁,讓溫暖倒是意外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才訕訕道:“其實,我跟萬元胡真的隻是朋友。”
溫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牛頭不及馬嘴的丟出這麼一句解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解釋給嶽昊天聽的,還是說給自己在聽。
“哦,這樣啊。”嶽昊天了然的點點頭,嘴角勾出一抹淺淡的笑來:“那我以前錯看你了。”
“你是不是,又準備要跟我說對不起?”溫暖順著杆子,往上爬。
“好吧,對不起。”嶽昊天是個務實的孩子,知錯就認,忙識相的說了對不起。
溫暖看嶽昊天真的道歉了,不由道:“如果,我說介意,生氣了呢。”
“啊?”嶽昊天有點傻眼:“那怎麼辦?”
溫暖看著嶽昊天一板一眼的嚴肅樣,不由得忍不住,撲哧一聲地便笑了出來:“逗你的,我才不會那麼容易生氣呢。”
“哦。”嶽昊天冷峻的嘴角,緩了緩,終於也綻放出了一絲笑容。
溫暖忙扯著嘴角回以最燦爛的笑容。這一刻,兩顆心異常的貼近。
送到醫院,溫暖下車,嶽昊天道,“我也想去看看樂樂。”
溫暖點點頭:“好啊。”對著嶽昊天招招手:“一起上去。”
“你先上去,我停車。”
溫暖便先上去,問了爸媽樂樂在哪裏,然後給嶽昊天發了個信息。樂樂確實是著涼發燒,現在打了點滴,熱度退了下去,等掛完水,就可以回家了。
嶽昊天拎著水果禮盒推門進來的時候,把溫暖的爸媽驚了下。他們帶著探究地看著樂樂跟嶽昊天玩到了一塊,溫暖搬著椅子,坐在一邊淺淺的微笑。其樂融融,是他們老兩口所能想到的詞彙。或許,溫暖的第二春,又開了。嶽昊天不論從長相,還是氣質上,都屬於精英。溫暖她是成年人了,作為父母的,也不去多過問了,順其自然吧。
溫家父母把樂樂交給溫暖後,就回去了。嶽昊天陪著溫暖母子,直到掛完水,將她們送回家。
溫暖目送著嶽昊天的車子,駛離她的視線,心裏淩亂起來。嶽昊天是一個冷酷嚴峻的人。可是,對待她們母子,似乎,並不是真的那麼冷峻,相反,除了話少一點,舉動上,卻充滿了人情。他是隻對溫暖這樣,還是對戚雪,對所有人都會這樣呢?
晚上跟戚雪打電話的時候,溫暖不知不覺地便流出惆悵地感覺來。
“暖暖,你最近是不是我的《一朵桃花傾城開》看多了啊?”戚雪笑著打趣道:“聽說你桃花朵朵開呀。”
“開什麼桃花了?”溫暖裝傻。
“一個萬元胡,一個前夫,還有個嶽昊天……”戚雪輕笑著說,“來吧,告訴姐姐,你到底中意哪個?”
“雪,你就別打趣我了。”溫暖無奈,“這幾個人,沒一個是適合我的菜。”
“怎麼不是你的菜了?”戚雪打趣,“我覺得都挺好的呀。”
“好吧。我不想說了。”溫暖深深地歎了口氣,前夫就不說了,出局!嶽昊天的話,即將成為別人的新郎,同樣出局,那麼剩下就萬元胡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暖便匆匆忙忙的帶著樂樂出門,因為今天是樂樂代表棋苑參加全市業餘圍棋比賽少年組的比賽。
生怕錯過比賽時間,溫暖急急地趕出門,剛走到小區門口,便看到萬元胡的路虎停在路邊。溫暖一愣,秀眉微微不自覺的擰了下,萬元胡這樣殷勤頻繁的出現在她眼前,而且不再遮掩想要追求她,這樣直白的攻勢,讓溫暖有些招架不住。她開始以為,萬元胡隻是隨便玩玩,她也隨便應付就行。可是,這段時間下來,她能看得出來,萬元胡的耐心跟決心。理智上,溫暖之前就考慮過,隻要萬元胡是認真的,態度端正的,她可以不緊不慢的考慮是不是能成為適合的再婚對象。但是女人天性的感性,對愛情的渴望跟追求上,讓她開始變得猶疑起來。尤其,看到萬元胡那一身不修邊幅的裝扮,溫暖心裏隱約帶著不舒服。
“溫暖,你傻站著幹嘛那?”萬元胡走過來,對這溫暖招招手:“上車吧。”他好像特別喜歡紫紅色的襯衫,但是,他的膚色本來就偏暗,這個顏色,真不適合他。再加上,配著一條花色的褲子,讓他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土氣,能把一身名牌穿成山寨感來,這樣的人真的很少見。
但是,你要說萬元胡人不好吧?真說不上,他對朋友很仗義,對待溫暖也是嗬護有加,殷情備至。這麼個大老粗,還能想著,每天一束鮮花,按時按點的來接她上班,真的算很可貴了。
在拒絕跟不拒絕之間,溫暖很猶豫。因為,萬元胡對她而言,真的像是雞肋。要了,她不甘心;不要吧,萬元胡粗人歸粗人,但人確實不錯。各方麵,都適合再婚條件。最難得是他不嫌棄自己帶著樂樂。
溫暖隻能裝傻,慢慢的拖著,曖昧的交往著,等她想清楚,到底要不要了,再徹底做決定,到底是放棄,還是將就在一起。
“萬總,我今天不上班,要送我兒子去參加比賽呢。”溫暖忙開口。
“那也上車啊,”萬元胡麻利的打開車門:“去哪裏比賽,我送你們去。”
溫暖感激地看了一眼萬元胡,“這太麻煩你了!”委婉道:“我們還是自己打車去吧。”
“你跟我客氣什麼?”萬元胡瞪了一眼溫暖:“快上車,別耽誤了比賽。”
“哦,好吧。”溫暖猶豫了下,這個時間點,並不好打車。而且,也確實怕耽誤了比賽時間,所以,她抱著樂樂先上了車。等萬元胡上車,忙教他叫人:“樂樂,來叫叔叔。”
樂樂看了一眼萬元胡,怯生生的撇了撇嘴,然後,沒有叫,就把臉埋入溫暖的懷裏。
溫暖尷尬的解釋:“萬總,真不好意思,這孩子就是認生。”
“沒事,去哪裏比賽?”萬元胡大大咧咧的並不介意,拉上安全帶,啟動了車子問。
溫暖忙報了地址,萬元胡的車疾馳了出去。可惜,運氣不太好,快到地方的時候,趕上了堵車,這可把溫暖急得不行。眼看著手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車流卻紋絲不動的樣子,溫暖不由得急了:“萬總,這裏堵成這樣,還不知道要多久,走過去大概也就兩個街口,我跟樂樂還是走過去吧,”說著解開了安全帶:“今天,非常感謝你。”
“哎,我陪你一起去。”萬元胡也趕忙跟著溫暖下車,甚至都懶得顧車子就這樣橫停在路上,跟著溫暖母子匆匆忙忙的跑趕到賽場,在門口遇到焦急等待的嶽昊天,樂樂開心的跑過去抱住嶽昊天,甜膩膩的叫:“大神叔叔。”
嶽昊天沉默地看了一眼溫暖,以及跟著她身後氣喘籲籲趕來的萬元胡,淡漠嘲諷道:“約會還不忘記踩著時間點,你挺辛苦的。”
“我……”溫暖被嶽昊天這話給嗆的有點莫名其妙。
萬元胡總算追到溫暖,上氣不接下氣道:“沒錯過你兒子比賽時間吧?”
溫暖搖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那還好,”萬元胡用袖子粗魯的擦了擦滿額頭的熱汗,上氣不接下氣的急喘著。
嶽昊天深深地看了一眼溫暖,又掃了一眼萬元胡,接著一把抱起樂樂:“走,我們去比賽。要給叔叔抱個獎杯回來哦。”
“好。”樂樂信心滿滿地開口。
溫暖心裏,頓時又好像被塞了沾水的棉花似的,沉沉的透不過氣來。
“喂,我知道了,我去把車開走。”萬元胡接了個電話,然後,看著溫暖因為奔跑疲倦的神色,拍了拍她肩膀道:“溫暖,我先走了。有事,你打我電話。”
“好的,萬總,今天真的謝謝你。”溫暖勉強的擠了一抹笑出來,心裏深深地歎了口氣。看吧,萬元胡人真的挺不錯的,比起嶽昊天那張麵無表情的俊臉來說,體貼的多了。她一個三十三歲,離婚,帶著孩子的女人,能夠遇到萬元胡這樣的男人,粗糙是粗糙了點,也算是不錯了。要不幹脆,就這樣將就著,試試吧?
溫暖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隨著嶽昊天抱著樂樂出來,頓時,又泄氣的消失的無形無蹤的。
看來,嶽昊天就好像是一個魔咒,不知不覺地困住了溫暖。
“媽媽,我得獎了。”樂樂歡快的在嶽昊天的懷裏,抱著獎杯蹦躂,樂樂最終取得少年組亞軍。
嶽昊天沒有說話,但是看的出來,他對樂樂是很讚賞的,笑的很明媚。隻是,在麵對溫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收回了笑容,又擺出一副麵無表情來。
溫暖咬著唇,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嶽昊天,我真的很感謝你對樂樂的幫助,讓我請你吃個飯吧。”
嶽昊天並不領情,輕輕地勾著嘴角,疏遠道:“我看那萬元胡等著接你,你沒時間跟我吃飯的,算了。”
“叔叔,我們一起吃飯吧。”樂樂忍不住奶聲奶氣的拉了拉嶽昊天的衣角。
“叔叔不跟樂樂一起吃飯了,因為叔叔要去機場接朋友。”嶽昊天耐心地蹲下身子,溫和地摸了摸樂樂的腦袋:“下次,你要吃什麼,叔叔單獨請你,好不好?”
樂樂聽不懂嶽昊天的話,但是溫暖卻聽明白了,嶽昊天隻想跟樂樂好,跟她這個媽,完全沒有關係。
“好。”樂樂點頭。
“那好,叔叔先走了。”嶽昊天跟樂樂告別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溫暖目送著他健步離去的背影,心裏微微有些酸澀的難過,最後,帶著樂樂悻悻的離開。
嶽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看著溫暖跟萬元胡那麼成雙成對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就忍不住心裏來氣,一向修養極好的他,竟然也能說出那麼尖酸刻薄的話來?
“昊天,你在想什麼呢?”安瑤上了嶽昊天的車,見他一臉沉默的懊惱樣,不由得關切的問了聲。
“沒什麼,安瑤,你住哪個酒店?”嶽昊天禮貌的問。
“你住哪個,我就住哪個。”安瑤對這嶽昊天性感的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撒嬌。
“我住自己家。”嶽昊天簡潔道。
“那我住你家。”安瑤一臉的理所當然。
嶽昊天沉默地看了一眼安瑤,冷然道:“開什麼玩笑。”安瑤是嶽昊天這次請回來的臨時新娘,同時也是他曾經的前任女友。
安瑤看出了嶽昊天的不悅,按壓下不快,陪著笑臉道:“跟你開玩笑呢,你就較真,真不好玩。”嘟著嘴巴,訕訕道“我定了希爾頓的。”
冬天,不知不覺的降臨到了這座城市,嶽昊天的婚事,溫暖全權交給童小惜跟柔柔置辦後,便安心的帶著樂樂,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周,離嶽昊天的婚禮大概還有兩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溫暖跟嶽昊天沒有見麵,大概所謂保持距離吧。她跟萬元胡,依舊保持這樣不鹹不淡的交往。但是,有幾次,萬元胡真的挺感動溫暖,她都想鬆口說,要不然,我們以再婚為前提,進行男女朋友的交往吧?可是,話到嘴邊,溫暖卻總是說不出口,她的心裏,始終帶著一股子偏執,她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口了,對待愛情的所有渴望都將成為泡影。
對溫暖而言,萬元胡適合婚姻,不適合戀愛。她沒有談過撕心裂肺的戀愛,渴望來上那麼一場,不求結果,不求同行,隻要一個眼神肯定,就願意生死相依的那種感情。雖然,有點不切實際的夢幻。但是,她都三十三歲了,之前沒有想做夢,婚姻也不如意,她不想再重複第二次將就的那種婚姻,她想要心動,想要不顧一切的愛一場。就算是溫暖一相情願的做夢,她也希望,這場暗戀,單相思的夢,能夠做的久一點,讓她能夠,多明白一些愛戀的滋味,哪怕是酸澀的,苦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