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那個人,可以是嶽昊天,可以是別人,但是,一定是溫暖能夠動心的人。她想要感覺,而不是感動。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溫暖對萬元胡也不再像開始那樣排斥。她對萬元胡的穿衣打扮,漸漸的上心,一點一點的幫他修正一些粗魯的習慣,越看也越覺得,有些順眼跟習慣了。如果,溫暖一直沒有遇到心動的那個人,她就選擇萬元胡這個人。
溫暖知道,對待感情上,她有點自私。但是,哪個女人能不自私呢?她隻是普通的女人,隻是渴望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遇不到的時候,她會想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而萬元胡,正是她能退的。因為她知道,萬元胡對她的喜歡,來自於他的初戀苗苗,那個跟溫暖長得幾分相似的女子。
萬元胡帶著愧疚還是贖罪的心裏,無條件的縱容,寵愛著溫暖。甚至,他自己也知道,溫暖對自己隻不過是一種應付,但他還是甘之如飴。感情的世界,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付出。萬元胡他現在什麼都有,唯一想要的是,能夠彌補自己當年的遺憾,他能夠讓自己心安就好。再退一步說,溫暖離婚,帶著孩子,能夠遇到財大氣粗,又關懷體貼她的人,也算不容易了。萬元胡對自己的身價,相當自信,他也不逼溫暖,就這樣慢慢地順其自然就好。
戚雪給嶽昊天開了一個“告別單身”的派對,喊了童小惜,柔柔,順帶著把她們的另一半夜都捎上了,隻有溫暖是一個人去赴宴,她其實真的不想去,但是不去又怕戚雪想多了,胡說八道,她完全就招架不住戚雪。
溫暖到了酒吧後,就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喝著喝著,那感覺就特別的興奮!隨手又抽了一支煙出來,那姿勢帥氣又熟悉,愣是把戚雪嚇了半天也不敢開火點,溫暖幾乎不抽煙,但是今天她的心情確實很不好!
身邊的女子,戚雪已經領證結婚,帶著孩子奔向幸福的道路去,而童小惜也即將塵埃落定,甚至連柔柔也開始期待著邂逅一個人,遭遇一段愛,她們一個一個,幸福的在舞池裏轉身,笑魘如花。亦或,等待幸福。那種可以預見的未來。
唯有溫暖,她經曆了失敗的婚姻,好不容易等到再一次的心動,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冰冷的人,她不敢靠近,隻能默默地暗戀著。
或許,過完今天之後,嶽昊天結婚了,溫暖連暗戀的資格都沒有了,想到這些,她心裏就抑製不住的哀傷起來。
“暖暖,你怎麼了?”戚雪按住溫暖的手,關切道:“你這樣喝會容易醉的。”
“我沒事,我高興。”讓酒麻木疼痛的神經,這是溫暖最想做的事,她就是想大醉一場。
“你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來跟我說說。”童小惜不明所以,忙好奇地問。
“我準備再婚。”溫暖看了眼童小惜,又看了看戚雪,“我覺得,我是該給樂樂一個家了。”這樣,也好斷絕了自己對嶽昊天的念想。畢竟,他即將結婚。
“真的?這是好事。”童小惜一聽,立馬抓著酒瓶跟溫暖喝上了:“暖暖,雖然我覺得有點俗,但是我真心祝福你,一定要幸福。”
溫暖笑著點頭,跟童小惜,柔柔都高興地喝起酒來,沒一會她便覺得胃裏難過,忙拖著昏沉腳底發飄的步子,迷迷糊糊地奔去洗手間,對著台盆“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你沒事吧?”
溫暖對著台盆還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大吐後,逞強地對著身後地人說:“我沒事。”
“明知道自己酒品不好,還喝那麼多。”那人語氣無奈地說。
溫暖轉過身子,抬臉一看,竟然是嶽昊天,她頓時羞澀地低下了腦袋,她現在這副樣子一定是很狼狽的,滿臉酒精的紅暈不說,連開口都是滿嘴的酒味,憤慨道:“我酒品很好的,你別看不起我。”
“我沒有。”嶽昊天眼看著溫暖情緒失控,忙伸手扶著:“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溫暖再一次打了個酒嗝,剛才連續兩杯酒,喝得有點急,她的胃裏有些翻滾的難受,卻也是借著酒精,她把心裏積壓的不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嶽昊天,戚雪介紹我去風華的時候,你以為我是走後門沒實力的花瓶,看不起我。”穩了穩心神,繼續控訴道:“我跟萬元胡的朋友關係,你又看不起我,以為我靠賠笑上位。”
“你難道不是嗎?”嶽昊天打斷了激動的溫暖。
“當然不是。”溫暖毫不猶豫的回答。
“既然不是,那就不是。”相對於溫暖的激動,嶽昊天的聲音平穩,“就算,我從前懷疑過你的能力,但是,你用一次次的事實證明了你自己,我現在絕對沒有半分看輕你!”
溫暖本來激動的情緒,瞬間,被嶽昊天這麼風輕雲淡的給揭了過去,她咬著唇,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看起來不舒服。”嶽昊天攙扶著溫暖,俊眉微微擰著,幽深地黑眸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關心。
“我沒事,”溫暖輕輕地揮開嶽昊天,“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溫暖皺著眉頭,有點惱怒嶽昊天的舉動,既然以前是瞧不起、不屑她的,又何必表現出來關心她的樣子?一次一次的給溫暖錯覺,好像嶽昊天對自己是對別人不同的,導致她心裏一直隱隱的有一種偏執的渴望。
“我沒有同情你。”嶽昊天看著腳底不穩的溫暖,再一次伸手攙扶著她,“你喝多了。”將她大半個柔軟無力的身子,攬進了自己寬闊的懷裏。
溫暖還想掙紮,但依靠著他的胸膛,頓時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來。聞著他身上幹淨的,清爽的味道,好像有一種陽光,暖暖的感覺,讓她一點也舍不得離開。溫暖頓時羞澀的像個小女孩一樣,紅著臉蛋,低著腦袋。這一刻,她的心,澎湃直跳。如果,能夠一直一直這樣的依靠著他,或許是件幸福的事。
溫暖的腦海中,頓時千思萬轉,之前,她一直在克製這自己的情感,克製自己像小姑娘迷戀帥哥那樣,悄悄的藏著她對嶽昊天的好感。因為她不確定,這樣的好感,是不是能夠產生愛情的火花。潛意識裏,作為女性,她等待的愛情是男方主動的,讓她一眼心動的,於是一拍即合的,而不是她跟嶽昊天這樣的,好像無形之中被一股緣分的線牽引著,但卻隔著一層距離,讓溫暖對嶽昊天琢磨不透,也不敢去多想。可是真的要不想吧,嶽昊天卻時不時的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讓自己平靜的心湖一次一次的泛起漣漪。
這樣的感情,是很考驗自己的一種慢性折磨。溫暖雖然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經愛上嶽昊天,但她卻可以肯定,她的心,已經不受控製的被嶽昊天吸引了。可是,嶽昊天呢?溫暖抬起臉,望著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自己的。可是,這樣的話,問是問不出口的。
嶽昊天也低頭,望著溫暖,如果不是微擰的劍眉,有著溫暖看不懂的關心,她看著他那張冷峻的臉。
“今晚喝了多少?”嶽昊天來得比較晚,不知道溫暖喝多,他剛到就被戚雪給推出來找溫暖了。
“沒多少。”溫暖局促地像個小孩,緊張地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我扶你回去吧。”嶽昊天細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伸手攙扶著溫暖,“你以後不要喝那麼多的酒。”
溫暖真的很想甩開,然後大吼,“我就喝酒了?怎麼滴,關你什麼事啊?”可是,她最終還是舍不得甩開,訕訕道:“知道了。”那乖巧的姿態,就跟溫順地小綿羊似的。
“溫暖。”嶽昊天深深地喊了一聲。
溫暖地腳步頓住,抬臉看著他,“你要結婚了,我就不去參加你的婚禮了。”穩了穩心神,緩了口氣道:“紅包我會讓戚雪帶給你,還有,祝福你。”
“真心話?”嶽昊天眸光溫和地看著溫暖。
溫暖看著嶽昊天,跟他漂亮幽暗的視線對上,第一次那麼大膽而又放肆的看著他,很想違心地說,是的,這是真心話。可是溫暖看著他的眼,卻愣是開不了口,對視著看了半晌,嶽昊天眼裏的那些情愫隱藏地太深,深的溫暖壓根都沒有辦法去理解,但是她借著酒膽,終於果斷地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踮起腳尖,雙手摟住嶽昊天的脖子,將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唇。
兩唇相碰,電光火石之間,溫暖的心激動地彭彭直跳。
嶽昊天的唇不像他那冷冰冰的,相反,很柔軟,很溫暖,讓人有種不願意鬆開的魔力,溫暖小心翼翼地吻著他的嘴角,貪婪地聞著他身上清淡的古龍水味,最後試探地將舌頭探入他的口中,緩慢地糾纏著他的舌開始嬉戲起來。
嶽昊天被溫暖的吻給驚地渾身僵硬了下,回神反手將溫暖緊緊的抱緊,而他那靈巧的舌,終於反客為主,糾纏著溫暖加深了這個纏綿悱惻的吻……
好半晌後,結束這個吻,溫暖輕輕地推開了嶽昊天,看著他嘴角掛著最甜的笑容告別:“嶽昊天,我祝福你,永遠幸福。”然後不等嶽昊天開口,提著裙子飛快地奔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又回過身,大聲地喊道:“嶽昊天,我再婚了,我也會幸福的。”心裏默默地說了句再見,就跑出了嶽昊天的視線裏。
嶽昊天猶豫著要不要追出去,卻被童小惜喊住,“嶽昊天,我男朋友喝多了去上WC了,可半天也沒出來,你幫我進去看看,是不是掉廁所裏了?”
嶽昊天歎息了聲,轉身便幫著童小惜去廁所找林浩,再出來的時候,溫暖早就不見了蹤影。
溫暖跑出酒吧後,攔了一輛空的TAXI,報了家裏的地址,整個人神色恍惚的帶著狼狽的落荒而逃。紅酒的後勁挺強,溫暖回到家,整個人就暈乎乎的,匆忙的洗了個澡,她就躺床上睡去了。迷迷糊糊地,滿腦子都是嶽昊天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的場景,而她遠遠哭泣著觀望,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到自己手機的鈴聲響起,她看了一眼是嶽昊天的來電,想接,但是卻又不知道,接了該說什麼。於是猶豫了下,她把鈴聲直接調成了靜音,翻過身子,準備再睡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溫暖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不少,她拿著手機,看著那個未接來電,心裏期待嶽昊天能再打過來,那麼,她會第一時間接。但是等了幾分鍾,嶽昊天卻再也沒有打。溫暖一直看著手機屏幕,手指猶豫地在撥跟不撥之間徘徊。猶豫許久,她有點頹然的將手機往枕邊一扔。算了吧,打了也不知道該開口跟嶽昊天說什麼,她自嘲道:“溫暖啊溫暖,你都三十三歲的人了,怎麼為了個男人,搞得自己像小姑娘似的純情癡心。既然,他灑脫,你糾結什麼呢。”可是,心裏,溫暖卻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辦法灑脫起來。
雖然隻是一個吻,雖然溫暖跟謝天之間,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但是卻沒有這樣心跳加速的快感。這是溫暖第一次嚐試到,原來,一個吻,可以讓人迷失到忘我。溫暖下意識地伸手撫著嘴唇,上麵似乎還留著他的氣息、溫度。可是,明明,他都主動了,為什麼,那一層的窗戶紙,還不捅破呢?
難道嶽昊天打電話來,是為了捅破的?還是跟溫暖說拒絕的?溫暖這樣一想,心裏就無比的懊惱自己,剛才為什麼不接嶽昊天的電話。不管接受還是拒絕,至少她心裏有個底。可是現在,她忐忑不安的猜測,溫暖從來沒有發現,原來猜一個人的心,會是那麼的累。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起手機,又放下,拿起又放下,不斷的重複這個動作,心裏憋的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眼睜睜的看著窗外,天空從烏黑的一片到蒙蒙亮,接著昏黃色的太陽,從雲層裏穿透出來,城市裏車流喧嘩聲漸漸響起。她看了看時間,早上6點,她整整從12點想到了6點,卻始終沒有想出來任何的頭緒。
這個問題,太有終極性的思考了,嶽昊天,到底什麼意思呢?
溫暖呆呆地看著窗外,深深地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再憋下去會瘋掉的,厚著臉皮也得要問清楚嶽昊天,他主動索吻是什麼意思?
溫暖還是決定,問個清楚,她忙撥了嶽昊天電話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裏傳來移動客服機械化的聲音,讓溫暖頓時泄氣,她頹然的收回手機。
早上的時候,萬元胡貼心地給溫暖來電,要給她帶早飯,心情煩躁的溫暖頓時就好像抓住了浮木似的,頂著黑眼圈興奮道:“我們今天去西塘玩吧?”
萬元胡愣住:“溫暖,你說什麼?”
“我說,去西塘玩兩天。”溫暖不耐煩地道。
“好。”萬元胡興奮的點頭,“那一會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