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命裏如氧氣存在的你(3 / 3)

這時,開著的電視裏突然傳出了一陣電子音樂的激奏,隻見被燈光照耀的舞台上,一位一襲黑色緊身小禮服包裹的女星在煙火四射的火光中,隨著起落架緩緩地升上舞台,魅惑的姿態,妖嬈的表情,特別是那一雙殷紅的唇瓣,無論是誰都會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她,舞台正中的那個人兒,就像一位高傲的皇後,伴著節奏輕快地舞動著身姿,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被她吸引。蠱惑人心的嗓音,帶著糖果的甜蜜味道,卻又會讓人恍若跌入陷阱般沉淪,整個舞台都仿佛翻轉在她的手中,眾生顛倒……

“啊!她還是那麼漂亮!”藤原一將臉湊在了電視機上,雙手貼著胸口,一臉陶醉,“川島麗莎,你就是我心中的完美女生,要是什麼時候能見到真人就好了!”

“川島麗莎?是誰?”辛愛羅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不禁脫口問道。

“不是吧!你連現在的當紅偶像川島麗莎都不知道?”藤原一毫不吝嗇地賞了辛愛羅一記白眼,然後如數家珍地開始給辛愛羅補習。

“別看她才出道半年,已經是現在的當紅偶像了!人長得漂亮不說,身材也是好得不得了,還有哦!你看她現場表演這麼激烈的舞蹈還可以唱得跟CD裏的一樣,她簡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說完,藤原一還不忘挖苦辛愛羅,“同樣是人,差別還真是大……幸好你不是女生,否則還不羞愧死!”

“他這種人,跟娛樂界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我看他不但是沒有一點常識,就算用心去教他學搖滾也是枉然,像他這種半調子的白癡,根本就不會體味出搖滾的意義!”金十夜毫不客氣地抨擊著辛愛羅。在他的眼裏,這個家夥永遠都是個冥頑不靈的白癡,固執的居然會為了幾盤破CD,連自己的手都不要,讓他去學搖滾,還不如讓班上凶狠的體育老師去學芭蕾呢!

“就算我沒有天賦,也不聰明,可是我相信,隻要我肯學就一定可以學會的!”辛愛羅難得表現出了自己反抗的一麵,一臉認真地將頭轉向源久也,懇切地說道,“雖然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請你教我搖滾樂,我會好好學習的!”

說罷,辛愛羅用沒受傷的左手支撐著自己,坐直身體,忍著右手的疼痛,來了一個標準的90度鞠躬,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驚得一愣,可是看到這認真的模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以為搖滾樂是想學就能學會的嗎?”沒想到一直排斥搖滾樂的辛愛羅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金十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跟眼前這個家夥對著幹,故意諷刺道,“像你這種無腦的‘鄉村音樂怪咖’,一輩子隻能抱著一把破吉他對著農場的雞鴨牛羊,還想上台表演搖滾……”

“我教你。”源久也打斷了金十夜的話,臉上寫滿了欣然的快樂,親昵地揉著辛愛羅卷卷的頭發,語氣裏充滿了耐心和關切,“不過你要答應我,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否則我這個老師可就不打算幹了。”

“好的!一言為定!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辛愛羅看著源久也露出發自內心開心的笑容。

金十夜看著辛愛羅和源久也,仿佛他們兩個人陷入單獨的空間裏,自己則被遠遠地隔離在外,心裏不自覺地響起一個聲音:辛愛羅你這個白癡!不知道樂隊的主唱是我嗎?要學搖滾也是跟我學啊!驚訝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金十夜別扭地把頭轉到了一邊,不想讓人發現自己臉上愈加尷尬的神情。

原本還陶醉在川島麗莎演唱中的藤原一也將目光停在了源久也和辛愛羅身上,看著辛愛羅對著源久也展開毫不設防的天真笑容,他就有種別扭的心酸感,仿佛是喝了500ml的大杯檸檬汁……

醫院最後決定,雖然辛愛羅的手上隻傷及皮肉,可是在沒有完全複原以前,仍然是有感染的危險,最後大家一致決定讓辛愛羅留院觀察一天。

對於這個決定,反應最強烈的居然是藤原一,看著醫生開著留院查看的單據,藤原一不安地在走廊打著轉轉。

“要待一整天嗎?一整天都不可以回去嗎?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吃速食便當了,明天的三餐要怎麼辦呢?啊!為什麼要留院觀察啊!”

金十夜毫不客氣地賞了藤原一一記爆栗,看了看辛愛羅依舊不帶血色的臉頰,那天的一幕又在瞬間閃過自己的腦海,無論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自己不對,雖然口上不願示弱,可自己的心裏卻對這個“白癡”充滿了愧疚。

“你好手好腳不會自己解決嗎?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就算你七天不吃飯也一樣死不了的!”金十夜似乎開始偏袒辛愛羅,“雖然這個‘白癡’一無是處,可是好歹人家是個病號,明天就請你們自己解決晚餐吧!”

看著金十夜十足的氣場,藤原一再多怨言也隻好吞回肚子裏。

8

晚餐的時候。

同樣是熱氣騰騰,三碗速食通心粉擺在了桌上,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瞪瞪你,完全沒有要吃的樣子。

“你們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藤原一用筷子攪拌著通心粉,心不在焉地說。

“冰箱裏麵還有沙丁魚罐頭,鱘魚罐頭,金槍魚罐頭……”矢澤月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著油膩的通心粉,覺得惡心無比。

“我又不是貓!幹嗎要吃那麼多魚罐頭啊!”藤原一鼓著腮幫子,繼續用力地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盤裏的粉。

“喂!源久也,你還真吃得下這些垃圾食品啊!”矢澤月幹脆不去理會牢騷不斷的藤原一,偏偏轉頭就看到源久也在慢慢享受。

“不吃也行啊!就像十夜說的,反正餓七天都不會去見上帝,隻是少吃一天又有什麼關係。”源久也從桌上的紙盒裏抽出一塊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上的油漬,端起空了的盤子,向廚房走過去。

“哎……沒想到那個‘鄉村音樂怪咖’還那麼重要,啊!我不吃了!”藤原一一拍桌子,賭氣甩手離開了。

“還真想念那個家夥做的菜。”摸摸鼻梁,矢澤月也把桌上速食餐倒進了垃圾桶,看也不願意多看一眼。

與此同時,在醫院五樓最內側的病房裏……

“你不是要喝水嗎?”

“沒有,我隻是想坐起來,看會兒電視。”

“那我已經給你倒了,如果你不喝,不就顯得我很白癡?馬上喝掉!”

“呃……”

“喂!你想不想吃蘋果?”

“好啊!水果刀在旁邊的茶幾上。”

“哎!我要從上邊切,還是下邊切啊?那個我不會削皮的!”

辛愛羅不作聲。

“你怎麼不說話!”

辛愛羅很無語。

“你到底要怎麼樣!我都照顧你一個晚上了,難道你這個家夥不懂得感恩嗎?”

金十夜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少爺姿態,就算是住在宿舍裏,自己的起居生活也是有人一手操辦的。

“雖然我給你倒的開水灑了,給你削的蘋果到最後隻剩下個果核,換藥的時候把繃帶打成了死結,取錯了吊瓶害你多紮了一針蒸餾水,走錯了病房……”

“好了!”辛愛羅的火氣完全引爆,本以為自己可以好好地在病房裏休息一天,結果呢?結果眼前這個家夥,這個口口聲聲叫著她白癡的家夥,才是個最名副其實的“白癡”!

居然倒杯開水也能燙得手忙腳亂,不僅害得護士幫她換掉了整床棉被,還因為上下床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兩眼冒星星。

不會削蘋果也就算了,還說自己不信邪,結果整個蘋果被他削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果核,果肉帶皮碎屑滿地。

明明下午還要換藥,辛愛羅真覺得自己傷的不是手而是腦子,居然會相信金十夜這個大少爺會係繃帶,結果等到換藥的時候,她被牢牢地拴在了懸空的支架上,這個闖禍的家夥卻馬上躲進了門外,最後還是護士拿著藥用剪刀剪開的,害她一個人丟臉。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隻不過是去藥房取藥,結果……打到二分之一的時候,一個護士就匆匆地跑了進來,說金十夜拿錯了吊瓶,看著瓶子背麵碩大無比的“蒸餾水”三個字,辛愛羅頓時有一種噴血的衝動。

還有接下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金十夜不爽地瞪了辛愛羅一眼,“就算你的手傷是我害你的,可是也不至於這麼嫌棄我吧!我看你對源久也的態度就截然不同,那個家夥來照顧你了嗎?你……你以為他就會這些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隻想要我的CD!”

“你說什麼?!”

“我說——我隻想要我——的——CD!”

“你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辛愛羅瞪圓了眼睛,毫不畏懼地看著金十夜,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蠻橫無理的人,之前還覺得他提議要照顧她多少是有些誠意的,可是現在看來,那所剩無幾的好感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好啊!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了!”金十夜毫不示弱地回瞪著,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固執別扭的人,之前還覺得自己害他受傷是多麼不應該,可是現在看來,那所剩無幾的同情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我也不想留你!”辛愛羅不客氣地回頂了一句,然後幹脆把頭轉到了裏麵,看都不看金十夜。

“你!算你狠!”金十夜的火氣也上來了,大步走到了病房門口,金屬把手被他拽得嘩啦啦作響,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停留,砰地一聲把門摔上。

“怎麼了?”

剛出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金十夜的身旁響起,金十夜錯愕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源久也。

“你怎麼來了?”

“我就知道你堅持不了一晚,所以提前過來看看有什麼狀況。”源久也指了指還在晃動的門板,“這麼大力?”

“哼!那個家夥固執得就跟一塊石頭一樣,我這麼努力地照顧他,他不但不領情還處處數落我的不是!你知不知道……”金十夜開始如數家珍地數落著辛愛羅的不是,言語裏,辛愛羅儼然成了一個欺負“小媳婦”的“惡婆婆”。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我豈不是要穿上防彈衣帶著防毒麵具進去了?”自然很清楚金十夜的家政能力,估計裏麵的辛愛羅也正在氣頭上,源久也拍了拍金十夜的肩膀,“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排斥一個人,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他自己惹人討厭的!”

“算了,今天我在這裏,你還是回去吧。”

“OK!明天你別來找我哭訴!”

看著金十夜一步三回頭的模樣,源久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不停地告訴自己,今天發生的一切根本隻是個意外,可是看著金十夜氣惱的眼睛,源久也很明白,在那眼睛的深處……是一種連金十夜自己都未發覺的感情。

9

源久也輕輕地推開門,看見辛愛羅用左手緊緊地攥著抱枕,雖然病床很大,可是床上的辛愛羅不自覺地縮成一團,緊緊地貼在最靠牆的角落裏。

源久也輕輕地幫辛愛羅拉起掉落的棉被,在靠近床頭的位置坐了下來拍了拍她顫抖的肩頭,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源久也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一句話都不要說,靜靜地陪在她左右。

在這安靜的病房裏,辛愛羅細微的抽噎聲格外清晰,源久也隻能隔著被子用自己的手有節奏地拍著辛愛羅的背,仿佛是在哄著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小孩,耐心地等著辛愛羅的情緒平複。

溫柔的嗓音在安靜的病房裏響起,那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穿過雲層,經過風雨,帶著無窮的力量和愛的勇氣,彌漫在這個病房的每一個角落。

我所有思念的開始都是你

我如此牽腸掛肚的人

那麼想你思念你,卻無法說出口的話

我如此深愛的人

你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嗎

I’m missing you,missing you

絕對不會改變

你說愛我的話我都深信著

難道有了開始,就會像注定了結局的電影

相愛和離別的順序也都注定了嗎

I’m missing you,missing you

我的愛,我的愛

我如此牽腸掛肚的人

那麼想你思念你,卻無法說出口的話

我如此深愛的人,你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嗎

我愛你,我愛你

我的愛,我傷心痛苦的話,你會比我更痛,不是嗎

我的一輩子,我的整個生命都隻愛著你

Oh,I love you,I’m missing you

你會重新回到我身邊嗎

坐在辛愛羅的床頭,源久也輕輕地吟唱,憂鬱的音律劃過這不大的病房裏,回蕩在夜幕的一片寧靜中,婉轉、柔美,仿佛是一首說不盡的故事,沒有開始,也沒有盡頭。

沒有伴奏的簡單旋律,隻有略帶沙啞著的溫柔音調,讓辛愛羅擦淨臉上的淚水,緩緩轉過頭來。

“久也哥?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有這首歌……”

“這是F.T.ISLAND的《Missing you》,我把它原本的重金屬節奏改成輕柔的慢歌了……特別送給你的,感覺怎麼樣?”源久也寵溺地看著她。

“很……好聽!久也哥,原來你不唱那麼吵的歌也可以這麼動聽啊!”辛愛羅破涕為笑,咬著嘴唇,支支吾吾地說道,“不過……你沒必要為我改變自己的風格啦,其實也沒有關係,反正我跟你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被討厭也是我自己找的……”

“我記憶中的小美男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剛剛要拜我為師……這麼快就想叛出師門啦!”源久也看到了辛愛羅的笑顏,心事也頓時放下了,歪著頭,做出生氣的模樣,故作輕鬆地打起了哈哈。

“我哪有啊!我就是怕……自己學不會。”在棉被上畫著圈圈,辛愛羅也覺得,自己是不是越來越不相信自己了,本來就是個音癡,還要誇下海口去學什麼搖滾樂,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啊!

“白癡!白癡!”辛愛羅用沒受傷的手,用力地拍著腦袋,“早知道就不要亂說話了!我根本就不是唱歌的料嘛!”

“不會啊!我覺得你的聲線很好,就是有點偏細,不仔細聽……都會誤以為你是女生呢!”源久也曖昧地看著她,故意在女生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期待地看到辛愛羅的反應。

“啊?哈哈……哈哈!”辛愛羅一愣,馬上加粗了自己的語氣,慌張地做出豪邁的姿態,“怎麼會呢!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生呢!這個你是知道的!啊……哈……哈哈!”

辛愛羅一邊用笑聲掩飾著自己的緊張,一邊大力地拍著源久也的肩膀,裝得好像男生一樣,不過,估計就算是個外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更何況……這個人是源久也呢!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生啦!”源久也打著圓場。看著源久也意味深長的眼神,辛愛羅緊張地低下了頭去,心裏仿佛生出了一麵小鼓,劈裏啪啦地敲打個不停。

他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不可以!絕對、絕對不可以!雖然表麵鎮定,辛愛羅的腦子裏早就不安了,腦子裏另外的一個自己正在幻想,如果自己是女生的身份被發現,那……一定會變成這樣:

“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女生!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啊!原來小美男你是個女生啊!芭拉拉!咬她!”

“居然是女生,長得還那麼粗糙,真是一個悲劇!”

原本花樣美男的臉龐,開始變成青麵獠牙,尖尖的犄角凸出,銳利的獠牙從嘴邊翻翹出來,血紅的唇瓣,誘惑著的舌頭緩慢地掃過唇瓣,烏黑色的羽翼,猶如黑夜般黑暗,煽動著咆哮的怒氣、猜忌、鄙夷……

黑壓壓的一股氣流,仿佛自己腳下的地麵開始龜裂,一條巨大的裂縫撕開地麵,分成兩半,伸出一雙無形的利爪,扯住自己的腳踝,將自己帶入了沒有邊際的深淵裏。

撕扯著、掙紮著、恐懼著……

辛愛羅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特別是金十夜,那張怒不可及的臉,就像被詛咒了一般,長了腳的魔咒緊緊地將她纏住,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一瞬間,貫通他的脊背,手臂上也冒出了一顆顆的雞皮疙瘩。

辛愛羅下意識地捂住自己受傷的手,真實的刺痛感,讓自己從驚慌中慢慢地掙紮出來,看著源久也正盯著吊瓶,幸好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久也哥,你難道不覺得喜歡鄉村音樂的我很奇怪嗎?”辛愛羅小心地擦掉額角的汗水,想了想,轉移話題。

“不會啊!你為什麼要這麼想?”源久也看著吊瓶快打完了,調整了一下藥水的流速,然後有條不紊地按響了呼叫鈴,完全沒有富家子弟的高傲做派,倒像一個鄰家哥哥般親切。

“隻是……隻是他們都嘲笑我,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也會嘲笑你?”源久也並沒有意外,隻是揉了揉辛愛羅的卷發,在她身側坐下,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喜歡搖滾也好,喜歡鄉村音樂也好,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音樂帶給你的快樂。”

“每一首歌都是演奏給愛它的人的,所以……喜歡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比如音樂,你根本就沒什麼好去沮喪。”源久也安慰地拍拍辛愛羅的肩膀,繼續說道,“所以我尊重你的喜好,而且……我決定跟你分享一個秘密,隻屬於你跟我的……不過先說好,能不能替我保密?”

“當然了!”辛愛羅認真地點頭,一臉誠懇地瞪大了眼睛,期待著可以聽到源久也什麼爆炸性的消息。

“其實我很喜歡鄉村音樂,一點也不比你差哦!”源久也一派正色地說,“而且我還收藏了很多這類的CD,等你的手好了以後,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聽呢?”

“好啊!”辛愛羅激動地跳了起來,自己的CD被金十夜全部丟進了碎紙機,而且很多都是舊版的CD,就算想買也很難再買全了,真的以為再也聽不到那些歌了呢。

“那!我現在去找護士給你換藥,你好好等著!”

等源久也再回來的時候,辛愛羅已經抱著棉被一臉幸福地窩在枕頭裏,時不時用臉頰磨蹭著枕頭,微微張開的嘴角透著幾分晶瑩,熟睡的模樣就像一個毫無防備的嬰兒,估計是在做著什麼好夢吧!

小心地讓護士換好了吊瓶,源久也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的一邊,雖然並不是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她,可不知怎麼的,他仍不覺疲倦地撐著腦袋,一言不發地看著揪住棉被不放的人。

“愛羅,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源久也揉揉暈眩的眼角,有些無奈地苦笑著……

夜,格外寧靜,隻有偶爾的蟲鳴才能體會到,原來這一切並非靜止,人生是那麼漫長,可能一個失神的交錯,就會讓彼此錯過此生。

可是……怎麼能不去感謝,感謝上天的眷顧,讓我可以如此幸運。

讓我……再一次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