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美男居然是女生(3 / 3)

看著這樣的辛愛羅,源久也心疼得連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晚來一步,會不會又一次讓她與死神擦肩而過?

太多太多的“如果”讓他不敢再假想,他仿佛聽見自己的心一塊塊裂開、破碎的聲音。

源久也跪了下來,小心地捧起辛愛羅的臉,心疼地用大拇指抹去她的眼淚,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眼睛上,親昵地用下巴抵著她的頭。

辛愛羅呆了一下,這種仿佛哥哥般親昵的動作讓辛愛羅沒有絲毫的排斥,她享受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內心裏另一個聲音卻又在警示她,命令著她,要馬上離開。

掙紮了很久,辛愛羅仍舊閉著眼睛,坦然地享受著這溫情的一切。

不遠處,在通往客廳的走廊上,藤原一瞪大了眼睛,手中捧著的糖果一顆一顆地從他的指尖滑落,散落了一地。

扭頭、轉身,藤原一快步衝向了臥室,“砰”地一聲將自己鎖在房間,可是看在眼裏的那一幕,卻怎麼也忘不掉。

許久後,恢複平靜的辛愛羅不好意思地向源久也道謝,滿懷心事地想回自己的房間,卻意外地發現,在她的臥室門口放著一盒糖,那是前幾天她送給藤原一的。

從這天開始,宿舍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

藤原一開始刻意回避辛愛羅,每當她出現的時候,藤原一就會找個理由離開,言語間還會夾雜著對源久也的不滿,處處都針對源久也。

金十夜則每天都冷冷地從辛愛羅身邊走過,仿佛沒有看到一樣。

矢澤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仍然是在乎自己的那些花花草草。

源久也也沒有把藤原一的挑釁當成一回事,做著自己的事情,隻是……

7

“早!”

辛愛羅無法避免地又遇到了金十夜,尷尬地露出了一個笑臉,禮貌地向他打招呼。

金十夜看著辛愛羅的笑臉,心裏就很不是滋味,這張單純笑臉的主人,卻說著討厭他這種傷人的話。

想到這裏,他冷冷地從辛愛羅的身邊走過,用餘光瞟了下,辛愛羅脖子上明顯的一塊淤青,那是他失控留下的,原來他傷得她這麼重。

這麼看來,她討厭他,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明顯的失落感讓金十夜加快了腳步,逃也似的從辛愛羅身邊消失了。

晚上。

夜,顯得意外寧靜。

辛愛羅想去廚房倒水,打開房門,卻意外地踢到了一個瓶子,彎腰拿起放在手裏,上麵密密麻麻寫的除了寥寥幾個阿拉伯數字,便是辛愛羅完全看不懂的外文字母。

對著字典查了半天,辛愛羅放棄了,去找源久也。

“久也哥?這是你放在我門口的嗎?是什麼啊?”

“我沒有放東西在你門口啊?”源久也拿過來一看,“這是進口外傷藥,應該是給你擦脖子上的傷的,你這種淤青應該很快就會好的!而且也不會留下難看的痕跡。”

“不是你?那會是誰放在我房門口的呢?這種藥應該很貴吧?”

“是十夜……”源久也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告訴她,“這罐外傷藥是十夜的寶貝,無論練習時怎麼碰傷他都舍不得用,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地送給你……”

“是他……”

辛愛羅站在金十夜的房門,徘徊了不下十個來回,卻不知道敲門後要怎麼開口,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金十夜的房門開了。

正好要出門的金十夜一眼就看到了辛愛羅,他慌忙想要轉身關門,房門卻被辛愛羅用腳死死卡住了。

“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辛愛羅拚命擠進了房間,“那個……謝謝你的藥。”

“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我隻是不想被人認為是暴力狂,藥你已經拿到了,謝也已經謝過了,現在可以出去了!”

“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送我的藥。”

看著辛愛羅一臉的誠懇,金十夜冷峻的神情也軟了下來,有些淒涼的語氣,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你不是說討厭我嗎?”

辛愛羅這才想起來那天天台上的事情,難道金十夜昨天這麼生氣是因為這個?不是這樣的!事情真相不是這樣的!辛愛羅慌張地想要開口解釋,可還沒說出口,便被金十夜推出了門外,關門刹那,她的耳邊聽到了金十夜落寞的聲音。

“原來所有人都喜歡NIC,我早就知道……隻是,為什麼你不能是個例外呢?”

辛愛羅愣楞地站在門口,腦海裏回味著這句話,她不知道金十夜怎麼會有這麼異常的反應。

無論再怎麼敲門,金十夜也沒有理會,辛愛羅隻好回到自己的臥室。對著鏡子仔細地將傷口擦了一遍,一種清涼的感覺頓時讓她疼痛的脖頸輕鬆了很多。

辛愛羅又想起了剛才金十夜說的話,她不好去問源久也,又不能去找藤原一,百般無奈,她隻好摸到了矢澤月的房間裏,嘮嘮叨叨地訴說著自己的心事。

“你說完了?”

“嗯……你說為什麼金十夜他會……”

“你塗了十夜的藥膏?”矢澤月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辛愛羅的話,刺鼻的藥膏味道,讓他厭惡地皺著眉頭。

“你怎麼知道這藥膏是金十夜的?我也是聽久也哥說的!”

“我們這裏沒有誰不知道這瓶藥膏的,最開始我們剛剛同住的時候,十夜就收到了這瓶進口藥膏,這瓶藥膏他隻用過一次,因為效果很好,他一直都不舍得再用,至於那個討厭的味道,聞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了!”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是這麼珍貴的藥膏,那我還是還給他吧!”

“不用了,後來他得知這瓶藥膏是他媽媽送的,二話不說就扔了,隻是沒想到他又撿回來了……都這麼多年了。”

“為什麼他要把媽媽送的東西扔了啊?”以金十夜的個性,就算很不講道理,也不會不尊重大人吧?

“這說來就話長了,你還記得那個NIC吧?”

“嗯!”矢澤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NIC呢?辛愛羅不解。

“其實……NIC是十夜的親哥哥,在很小的時候,十夜的媽媽就跟別的男人跑了,帶走了哥哥,卻留下了他。”

“結果,他們再次見麵的時候,NIC已經是當紅歌星,因為他媽媽之後嫁的男人是某個唱片公司的社長,而十夜自己走這條路直到現在,完全靠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

“他從不對外宣稱NIC是自己的哥哥,不想讓別人認為他是沾NIC的光上位的,他要靠自己的能力超越哥哥,也正因為小時候被拋棄的經曆,讓他收留了無家可歸的藤原一來宿舍,怎麼說呢?雖然我跟他並不是很熟,但心裏卻很佩服他。”

雖然早就覺得金十夜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是,真正將這個故事聽完,辛愛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從來都沒有想過,外表堅強的金十夜有著這樣的一段過去。

那個時候的他應該還隻是個小孩,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拋棄自己,那是一種怎樣的傷害?辛愛羅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其實等你了解十夜你就會發現,他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隻是……信任的人的背叛讓他變得不再相信,他隻是保護自己,所以才將每一個試圖靠近他的人擋在門外,他討厭女生應該也跟這件事情有關,所以……你還是多包涵他的任性,因為,你在他的心裏是跟我們都是不一樣的地位……”

不一樣的存在……

那會是什麼樣的了?

怎麼今晚他們說話都這麼深奧?

回到自己的房間,回味著矢澤月剛剛的話,辛愛羅隻覺得自己原來這麼無能,是不是自己也是傷害金十夜的那一個人呢?他最後的那句話,到底是要告訴她什麼呢?

8

再一次找到了NIC,辛愛羅一臉正色地詢問起當年的事。

“你聽誰說的?”平時總是一臉玩世不恭模樣的NIC儼然收起了一臉的嬉笑。

“矢澤月。”覺得不需要保密,為了知道更詳細的情況,辛愛羅說出了矢澤月的名字。

“當年媽媽並不是想要拋棄十夜,是因為奶奶家並不喜歡媽媽,逼著媽媽離開的,懦弱的爸爸也沒有挽留媽媽,而媽媽改嫁的男人無生育能力,需要一個孩子……”NIC第一次這麼認真嚴肅地說話,“媽媽一開始是想帶走我和十夜,隻是爸爸哭著要求十夜留下,媽媽一來怕十夜跟著她吃苦,二來也相信奶奶家會很好地疼愛唯一的孫子,才將比十夜大的我帶走,這些年媽媽一直想見他,隻是一直都被奶奶派人阻攔。”

“可是……可是就算這樣,你也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十夜啊!他就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這樣你們兄弟倆的關係也不會這麼僵啊?”

“我隻是想激勵十夜,其實憑借著奶奶家的財力,十夜隻要繼承了爸爸的公司,別說這輩子,就算奢侈十輩子也沒有問題,我也曾經想過,如果十夜沒有出現在這條路上會怎樣。當時我在見習生裏發現了他,那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你們兩兄弟都夠奇怪的,什麼都不說出來,隻放在心裏,寧願被別人誤會,都不解釋。”

“怎麼我覺得比上次見麵,你似乎更關心我們家十夜了?”

“誰說的!我還沒有問你呢!為什麼上次把我們弄到溫泉去啊!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穿幫了!簡直被你害死了!”

“有什麼不好嗎?還是說……你還沒有發現,十夜已經開始喜歡你了!”

“你說什麼!”辛愛羅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最近自己確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可這時來的震驚絕對是最大的那個。

“他……他怎麼會喜歡男生,我是說……我不是男生嗎?他怎麼可以喜歡我呢?”

“可是你是男生嗎?”

“這……”

“不是不就結了,等他知道你是女生,就順其自然地愛上你啦!難道你真的從心底討厭他?”

“我也不是討厭他,不!我是說……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是女生,如果被他知道這件事情,那我就死定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麼討厭女生呢!”

NIC看著辛愛羅誇張的表情,隻是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地聽著,眼神裏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沒隔多久,辛愛羅便很積極地跟NIC開始籌劃,希望金十夜可以跟媽媽見上一麵,結果事情進展到了一半,就被十夜撞破,臭罵一頓是無法避免的,隻是他再也沒向辛愛羅動粗。

每天飯桌上、練習時,金十夜都會時不時給辛愛羅發出警告,讓他離NIC遠一點,也不要再插手自己的事情,雖然威脅過、恐嚇過,但似乎金十夜說話卻越來越沒有了底氣,特別是對上辛愛羅狗狗般的撒嬌模樣,他心中的防線就徹底潰堤了。

這段時間一直記掛著金十夜的事情,辛愛羅練習時心思也一直無法集中,雖然作為老師的源久也沒有出言指責,但辛愛羅看著被自己彈得亂七八糟的曲譜,心裏還是不免多了幾分愧疚。

“沒關係,這段曲譜本來就很難,一時半會兒彈不好也不用太擔心。”

源久也安慰道,看著辛愛羅自責地皺著眉頭,他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她的身前,揉了揉她的卷發:“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明天正好放假,如果沒有安排跟我去逛逛街吧!正好散心。”

“嗯!”源久也一直這麼認真地指導她,自己卻沒有好好練習,內心湧起一陣自責,辛愛羅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周末,街道的店鋪都擠滿了人,炙熱的太陽光照在已經發燙的馬路上,琳琅滿目的玻璃窗裏擺著充滿了誘惑的五顏六色的物品,隻是這一切都不能引起辛愛羅的注意。

漫無目的地跟在源久也的身後,打量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辛愛羅卻打不起精神,雖然金十夜跟自己的關係已經得到了緩和,可是……藤原一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都排斥她。

寬大的帽衫罩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來者的模樣,隻是從辛愛羅的身邊匆匆地錯了過去,一種熟悉的感覺,一個名字一下子閃現在了辛愛羅的腦海裏。

“原一!”

辛愛羅情不自禁喊出了聲,還來不及向源久也說明便轉身去追那個人。

聽到了辛愛羅的叫聲,源久也沒來得及看清就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兒已經混入了人群。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源久也的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

“你的心思,果然從未放在我的身上。”

9

“藤原一!你給我站住!”

這個時候辛愛羅倒真是有些感謝金十夜了,多虧他這段時間拉著自己晨跑、鍛煉,否則自己肯定追不上眼前這個家夥。

藤原一看著眼前豎起的鐵網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特別是辛愛羅的腳步聲,在他的身後越來越近。

“呼……呼……”

辛愛羅堵在了巷子口,確定藤原一不會再逃走了,這才用手支著膝蓋大力地喘著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刻都不敢放鬆,生怕一不留神,藤原一又會不見。

“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把糖還給我?不是說好了要做朋友的嗎?你……你為什麼又要躲著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

藤原一一把扯下帽子,金色的頭發散落在臉頰兩側,陽光灑在金子般的碎發上,一閃一閃的亮光,襯得藤原一精美的五官,愈加生動。

“我?”辛愛羅被藤原一莫名的怒氣弄得摸不著頭腦,回憶裏,自從香蕉園事件之後,她再沒有做過惹他生氣的事情了啊?

“你有源久也就可以了,不是嗎?那你還要我這個朋友幹什麼?你今天不是也陪他逛街嗎?還說要和我做朋友呢,你什麼時候跟我去過遊樂園、跟我打過電動、跟我一起背樂譜、跟我一起上學放學了?”藤原一越說越激動,自己就是小氣了那又怎麼樣?一想起辛愛羅的空餘時間,幾乎從來都沒有自己的印記,這段時間來的不甘心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有源久也就可以了,我們不是一個團隊的嗎?我們跟久也哥是好朋友,跟你難道就不是好朋友嗎?”

“可是你明明就是偏心!你跟久也哥做了那麼多事情卻一件都沒有跟我做過!”

從來沒想到藤原一的別扭居然是因為這種瑣碎的事情,辛愛羅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用哄小孩般的語氣安慰道:“好啦!原一……是我不對,我知道了……那下周我也跟你去遊樂園好不好?這個樣子你就不會有意見了吧?”

“還要跟我去打電動!以後上學、放學也要跟我一起!”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樣你滿意了吧?”看著藤原一仿佛要哭出來的模樣,辛愛羅隻覺得真是惹到了一個大“小孩”。

“誰說的!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敷衍我了嗎?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久也哥?”

“啊?為什麼?”

“我明明看到那天他抱著你!你還讓他吻你!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久也哥了?你快點說啊!”藤原一終於問出自己心裏一直惦記的事情,看著辛愛羅猶豫的模樣,自己吊著的一顆心就更是起伏不定。

“你誤會了!那天隻是因為我遇到了難過的事情,久也哥他隻是想安慰我,是你誤會了。”

辛愛羅這才想起那天的事情,記憶裏源久也是吻過自己流淚的眼睛,可是那一刻,自己絲毫都沒有羞澀的曖昧,反而是覺得那一吻,隻是親人間的親昵和關切,隻是沒想到果然還是被人誤會了。

“那就是說,你跟久也哥不是情侶嘍!”藤原一歡呼地跳了起來,剛剛還陰雲密布的臉現在已經一掃陰霾,連天上的太陽都比不上他燦爛的笑容。

“我跟久也哥什麼也沒有,他對我而言就像一個親切的大哥哥,你們都是我重要的朋友,所以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嗯!那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哦!永遠都不會分開的那種!”

“知道了!”自從知道了藤原一的過去,辛愛羅就明白,一臉爽朗的他心底卻總是有不安的陰影,她安慰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摟著他的手臂還輕拍著他的肩膀。

“嗯!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不會分開的!”

“你要說到做到哦!回去要寫張字據給我,免得你以後變卦了!”

“不用這麼誇張吧?弄得我好像要賣給你似的!”

“什麼叫誇張啊!我就知道你沒有誠意!看我怎麼教訓你!”

“哈哈……不要撓我的癢癢,哈哈!”

“哈哈……”

整個巷子裏滿是兩人放肆的歡笑,以嬉鬧著來慶祝兩人的和好,畢竟多天的誤會已經解除,兩個人便肆無忌憚地像孩子般追趕著、鬧著,完全看不到其他。

隻是哥哥嗎?

巷子的另一邊,源久也默默站立著。當他看著辛愛羅一臉的燦爛卻不是因為他時,突然感覺在這忙忙的人海中,他仿佛隻是她眼前的一個過客,隻是一個瞬間經過,卻沒有留在她的記憶裏。

嘴角蕩漾著無奈的笑,他戴上帽子,轉身埋沒進來來往往的人流中,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辛愛羅並不需要他,或許她從來都沒有需要過他,所有的一切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現在……應該就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看著每一張不同的臉從自己的視線裏模糊、清晰、模糊……

源久也不自覺地回頭,再一次留戀地看著那個巷子口,那裏的一切,似乎將他阻隔在外。

理智的腳步讓他離開。

可是心呢?心卻遺落在了有她的地方,隻是這一輩子她或許都不會知道……

而他,也不希望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