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蘇卿卿,你又說謊了,這次鼻子一定會變長的!
“是嗎?”阿屁捋著貂皮大衣上的絨毛,大發慈悲地說,“看在你這麼崇拜我的分上,原諒你了!”
心裏的小惡魔跳了出來,振臂狂呼:衝上去!衝上去掐死它,把它串起來烤熟吃掉!
小天使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拚死拚活地拉住扭腰擺臀的小惡魔:衝動是魔鬼,冷靜!保持冷靜!
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大戰,小天使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我甩了甩頭,嘴角用力地往上彎彎、再彎彎,直到彎成一個半弧形:“阿屁殿下,我對您的崇拜,猶如滔滔啤酒,泡沫不絕……”
阿屁一骨碌跳到桌子上,睨視著我,飛揚跋扈:“跪吧,如果本少爺高興的話,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千熙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已經神速站在藍色魔法陣裏的阿屁耀武揚威地朝我揮舞著爪子:“還不快過來,欠揍嗎?”
剛一踏進藍色的魔法陣,眼前一道藍色的光閃過,願望小店的一切就都不見了,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山川、樹木、冰雕的屋子、田野,全都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色的棉絮,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晶瑩剔透的白色;不知是因為雪花不停飄落,還是堆積了太多積雪的原因,被壓彎腰的樹枝搖搖晃晃的,簌簌地往下落著潔白的雪末……
嗬——好冷!好冷啊!
我不停地搓著雙手,嗬出的氣,全都化成了白色,蒙蒙的霧氣和漫天的白雪融為了一體。
一陣刺骨的寒風刮了過來,我全身一顫,連連打了幾個噴嚏——一個身穿紗裙的白色精靈翩翩起舞,調皮地落在我的額頭,迅速地化開,透心的涼!
啊!我隻穿了兩件薄薄的衣服,這樣下去,我會被凍成冰雕的!
就在我縮成一團,冷得牙齒“答答答”直打顫時,阿屁一個飛躍,蹦到我麵前,它的鼻尖上綴著幾片亮晶晶的雪花:“啊——醜八怪,我剛才要告訴你的秘密就是,魔術師領地一年四季都覆蓋在白雪中,所以一定要記得穿衣服哦!”
說完,它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臉蛋在貂皮大衣上摩擦:“哎喲,真是好冷啊!”
我大怒,黑著臉衝上去一把扯掉阿屁身上的貂皮大衣,三下五除二地裹到脖子上!
哇哈哈……現在輪到阿屁冷得四肢發抖了!
很快,貂皮大衣又被搶回去了,我繼續在風雪中瑟瑟發抖,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了。
突然,一股熱源靠了過來,溫熱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緊緊地圍住我,像黑暗中緩緩升起的太陽,照亮了我的世界,溫暖了我的全身!
秦黎禦的話回蕩在耳邊,圓潤動聽,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卿卿,還會冷嗎?”
下一秒,他修長的雙臂從背後伸了出來,把我的手掌捂得緊緊的。頓時,我整個人被他緊緊地抱住了!
我的心“怦”的一跳,隨即如擂鼓般“轟轟轟”狂跳起來——腦子也亂哄哄的,臉上火燒火燎的,紅得像天上的火燒雲。
千熙冷冷地瞥過來一眼,目光如炬,猶如兩支鋒利無比的冰箭,狠狠地紮進我的心窩:“該走了。”
他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誰惹他了?
我看著千熙白淨柔嫩、帥得慘絕人寰的俊臉,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一路上,壓抑的氣氛不停地擴散……再擴散……
隨著千熙眼神越來越犀利,我感覺自己被一隻無形的黑手拉入暗無天日的深淵裏,光線在頭頂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直至消失,什麼也看不見……
昏倒,真不明白這家夥到底吃錯什麼藥了!
唉——
我們從住在冰屋裏的人們那裏打聽到了關於魔術師和魔術師城堡的事情。原來魔術師真的存在啊……
買了禦寒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後,我們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一天一夜的跋涉後,當我們趕到魔術師城堡時,卻驚訝地發現在這冰天雪地下,魔術師城堡卻陷在一片花的海洋裏——水滴型的島嶼上,一幢雕刻和裝飾都帶著羅馬風格的尖頂城堡聳立在茂密的大樹當中。比四周樹木還高的尖塔上停滿了好多鴿子,最引人注目的城堡的院子當中,居然盛開著滿園爭相鬥豔的花朵……
好漂亮!這裏簡直就和仙境一模一樣啊!
我揉揉發直的眼睛,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就在我發愣的當兒,阿屁抬腳一踹,我一個趔趄,筆直地朝城堡的大門撞去,發出一聲重重的悶聲!
眼花繚亂中,阿屁嘹亮的聲音傳進耳裏:“別磨磨蹭蹭的,動作快點!”
啊!這隻死兔子!它就不能斯文點,別成天像個流氓一樣對我又是踢又是罵的嗎?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聲音從牙縫裏蹦出來:“阿屁殿下,你要草民服務,至少要說清楚是什麼事啊!”
不用阿屁解釋了,因為當我的手觸上大門那一刹,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一個麵如冠玉、身著黑色魔法鬥篷、戴著特定紋章圖案的白手套美少年緩緩地穿過大門走了出來。
由於之前見過秦黎禦出現和死神領地白花美少年突然消失的情形,我對這些怪異的出場已經見怪不怪了……
白手套美少年站在我們麵前,陽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潔白修長的食指戳向我的額頭:“是你把我喚出來的嗎?”
啊?這少年在搞什麼鬼,怎麼說是我喚他出來的?
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眼珠轉溜了幾圈,扭過頭,視線聚集到千熙身上:“這、這是——”
還沒來得及把問題問完,秦黎禦已經快一步跳到白手套美少年麵前,打斷了我的話,像隻八哥一樣,唧唧喳喳的:“咦?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魔術師大哥人呢?”
白手套美少年愣了一下,不答反問:“你認識他?”
“嗯!”秦黎禦點頭如搗蒜,柔軟的頭發像罩了一圈天使光圈那樣光澤流動,“我小時候和魔術師大哥下過跳棋!”
跳棋?好幼稚的遊戲啊!
我感覺頭頂有一群烏鴉“呱呱呱”飛過……
白手套美少年摸著下巴沉吟……
秦黎禦等不及了,一個箭步上前,如無尾熊抱尤加利樹一樣,緊緊地抓著白手套美少年的袖子,聲音像爆豆子般“劈哩啪啦”的:“快說!快說!魔術師大哥在哪?我找他有事!”
白手套美少年甩開抓著他袖子的秦黎禦,像在緬懷什麼一樣,悠悠地歎口氣:“這裏已經開了11年的花了。”
他說的是指院子裏的那些嗎?可是,秦黎禦問的是魔術師耶!兩者也相差太遠了吧!
我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忍不住惋惜地慨然長歎——好可惜哦,這麼俊俏的少年,居然腦子不清晰!嘻嘻,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哦耶!
白手套美少年抬起眼皮,漠然地看了秦黎禦一眼,繞過他走到千熙麵前:“你是——”
不等白手套美少年說完,千熙立刻打斷了他,他點點頭,動作輕得幾乎察覺不到:“我是!”
白手套美少年抬頭,端詳了天空一會,這才低下頭來,定定地看著千熙的雙腿:“上一輩的罪孽,的確不應該由你來承擔。11年前……”
上一輩的罪孽,11年、他們說的是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我奔到秦黎禦身邊,用手肘頂了頂他,用我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問:“喂!秦黎禦,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
秦黎禦低下頭靠到我耳邊,柔軟的頭發頑皮地摩梭著我的耳朵:“卿卿……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呀。不過,11年前,是我住進水晶球的那一年哦!”
咦?!我隱約對“11年”這個字眼有些敏感,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訊息在腦海裏要破繭而處,但是就是沒辦法聯想起來。
我苦惱地轉頭,沒想到意外就這麼發生了!柔軟的觸感傳來,我的唇居然就這樣不經意地刷過秦黎禦柔軟細膩的雙唇!我震驚地看著秦黎禦,仿佛被三萬六千伏的電流擊中,臉刷地一下暴紅,心也像路過的火車一樣,“轟咚轟咚”跳個不停……
哇!好丟臉哦!秦黎禦該不會以為我故意要吃他豆腐吧!
秦黎禦怔怔地看著我,隨即又羞又喜地大叫起來:“啊——卿卿!你親了我!”
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目光充滿了驚愕!而千熙的雙眸裏更是充滿了駭人的光,仿佛要將所有的一切燃為灰燼!
那一刻,我害怕得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瞬間陷入一片寂靜當中……
幾秒過後,白手套美少年重重地幹咳幾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魔術師11年沒有出現過了……”
我眨巴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心全被提起來了:“為什麼?”
“11年前,這裏雖然寒氣襲人,島嶼上卻長滿了青翠的竹子,那風景,別說有多美了!”白手套美少年說到這裏,突然頓了下來,眼角餘光瞟了千熙一眼,才繼續說道,“可後來塔羅國發生了一場足以將天地毀滅的浩劫,雖然那場浩劫最後平息了下來,但塔羅時盤卻在這場劫難中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開始了逆向轉動,原本綠竹青青的島嶼,變成了鮮花的天地……”
是因為塔羅時盤逆向轉動,所以這裏就常年開花?我倒是覺得花比竹子好看多了呢!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嘛。
我一骨碌跳到他麵前:“那塔羅時盤要怎麼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讓這裏重新長出竹子呢?”
白手套美少年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眸子裏有一道不知明的光亮閃過:“找到一個七月初七晚七點出生的女生,手握女祭司賜予的烈焰絕火,撥動塔羅時盤,這裏就可以恢複原狀了。”
七月初七出生的女生應該很多吧!
我點點頭:“烈焰絕火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