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由於擔心被人跟蹤,龍劍蘭(也就是受傷少年)帶著我們在集市上不停地繞圈,一直到太陽快下山了,才小心翼翼地領著我們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

真不明白老是在那幾個巷子裏繞來繞去有什麼意義。

我是沒什麼啦,就是多走幾步路而已,倒是阿屁,扛著人高馬大的千熙走了這麼多條街,應該很累吧!

我忍不住朝揮汗如雨的阿屁挪了兩步:“那個,要不要幫忙啊?”

阿屁睨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哼道:“謝謝,你還是多關心下自己吧!”

“什麼?”我不明所以地回頭,額頭卻重重地撞上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眼前的門板,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啊——好痛!好痛!額頭該不會凹進去一個洞了吧!

我齜牙咧嘴地揉著撞痛的額頭,一臉鬱悶地看著龍劍蘭輕輕地將那扇應該劈成柴火燒掉的門推開,走了進去。

阿屁一邊翻白眼,一邊跨了進去:“活該,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你又沒說前麵有門!”我不滿地瞪了它一眼,嘟著嘴打量了四周一圈。

咦?對麵那間三層樓高的房子不是我們住的旅店嗎?難怪龍劍蘭要帶著我們兜圈子了!

“卿卿小姐?”龍劍蘭雙手扣住門,探出半顆腦袋,一臉疑惑,“我要關門了哦。”

“哦、哦!馬上來!”我回過神來,一閃身,跳了進去。

下一秒,門“嘎吱”一聲關上了!

龍劍蘭帶著我們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種滿各種各樣的花草的小路,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堂內,就撇下我們“咚咚咚”地跑進後堂請元老去了。

我和阿屁合力把昏迷的千熙搬到椅子上坐下,背對背往地上一坐,累得直喘粗氣。

屁股還沒坐熱呢,千熙就悠悠地醒了過來,他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微微的向上勾出15°的弧度,姿態極其優雅:“阿屁、卿卿同學,你們怎麼坐在地上?”

我和阿屁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魂飛天外,團麻花似的跌成一團。

哇!這小子一定是不想走路,故意裝昏!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湊巧,我們前一秒才剛把他放下,下一秒他就醒過來了?

我七手八腳地推開阿屁,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忿忿地瞪著千熙。

他剛才一定是在裝昏,哼!

我張了張嘴,正欲開罵,被從後廳奔出來的人給搶了話:“這幾位一定就是救了我們殿下的恩人吧!真是太感謝了!”

兩個頭發、眉毛雪白,頭頂長著龍角、嫩黃色的衣服上各畫了一個圓圈、分別寫著“左右”兩字的家夥,眼角飆著兩道瀑布般的淚水,奔到我和千熙麵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們是我們龍族的大恩人哪,要不是你們,我們的殿下……我們的殿下就……嗚嗚……總而言之,真是太感謝你了……”

說著,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地磕起頭來。

哇!這是什麼狀況,也太誇張了吧!

阿屁爆怒了,它眼裏閃著陰暗的藍色鬼火,一個箭步跳到兩個老頭麵前,兩記飛踢,把他們踢了個四腳朝天:“喂!你們那個什麼破殿下是我救的!快點向我磕頭謝罪!”

兩個老頭對看一眼,揮舞著四肢,坐起來,飛快地爬到阿屁眼前,敲木魚似的“咚咚咚”磕起了頭。

我一臉無語,走到已經換了一身新衣的龍劍蘭身邊,手肘輕輕地頂了下他,聲音壓得低低的:“喂!你們的元老……”

龍劍蘭抹掉額前的冷汗:“雖然我也不太願意承認,但他們真的是龍族最德高望重的元老……”

這一刻,我的腦子裏仿佛有一座高大的建築轟然倒塌,灰飛煙滅!

我看著囂張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的阿屁,無語地推了推身邊的人:“你快讓他們停下來,我們不是來當菩薩的……”

龍劍蘭手握成拳放在嘴邊重重地咳了一聲,引起元老的注意:“咳!兩位元老,幾位恩人這次來,是詢問關於教皇的事——”

地上的元老猛地停下磕頭的動作,抬起頭來,眼角還夾著兩滴感動的淚花:“教皇?”

總算是進入正題了!

我們一致點頭。

白胡子老頭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對看了一眼,胸口衣服寫著“左”的元老疑惑地開口:“幾位為什麼會找那隻妖神?”

千熙點頭,黑亮的長發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呃——不久前,他衝進旅店,擄走了我們的同伴秦黎禦。”

兩個元老驚聲尖叫,胡子一顫一顫地:“你、你、你們那位同伴,該不會是上任國王秦錦傲的唯一後人秦黎禦吧?”

我愣了一下,脫口問道:“咦?你們知道秦黎禦?”

此話一出,兩個元老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原地團團轉起來,嘴裏不停地呢喃著“完了”兩個字。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千熙一眼:“那個……教皇應該不會對秦黎禦做什麼吧?”

兩名元老倏然轉過頭來,抹布似的皺臉陰沉得可怕,仿佛一場暴雨就要當頭潑下來似的,異口同聲:“當然會!”

我一聽,心涼了半截兒:“為什麼?”

“右”元老臉色冷峻得像塊冰岩:“如果不趕在妖神殺掉黎禦王子前救下他的話,塔羅國就將永無寧日了!秦黎禦是最後一任國王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們塔羅國僅剩的皇室血脈啊!這麼多年來,四大統領死神,魔術師,女祭司,教皇全部都被封印,塔羅國就像一盤散沙,根本無人管理,大家都在期待早日恢複從前有秩序的生活。如果教皇殺了秦黎禦,塔羅國就真的徹底毀滅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右”元老的話好像在空氣中放了一股能將人溶成泡沫的硫酸,我每呼吸一下,都覺得有千萬隻利箭穿透呼吸道,刺骨地疼!

我臉色死白地吐出支離破碎的聲音:“可是……教皇為什麼要殺秦黎禦?”

“左”元老焦躁地在大堂裏來回踱步:“因為王子的身體裏封印著足以毀滅妖神教皇的魔杖!教皇自然不會讓王子活下去!教皇已經不是以前的教皇!”

千熙臉色一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了“左”元老的衣領,寒光如兩把利劍:“魔杖在秦黎禦身上?!”

魔杖……對他來說……很重要嗎?我吃驚地看著千熙過激的舉止。

“左”元老被瞪得全身發抖,他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回答:“是、是的。”

千熙鬆開“左”元老,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好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般,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絕美的笑。

突然,他揚起頭,張狂地大笑起來,原本清澄的眸子此刻仿佛染了色般,刺眼的腥紅:“哈哈哈……哈哈哈……又被擺了一道……哈哈哈……秦錦傲,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遠見……哈哈哈。”

我有些害怕地看著不可一世的千熙:“阿屁……”

後麵的話沒能來得及說出口,因為阿屁已經臉色死白地撲了到千熙身上,拚命地揉著他越笑越猙獰的臉:“千熙!你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你叫我怎麼冷靜?!我千辛萬苦地找了16年的人,就在願望小店!我費盡心思地讓一個又一個的統領恢複原樣,為了就是找魔杖,可沒想到,它竟然就一直跟著我身邊!你說!叫我怎麼冷靜?”千熙如一隻發狂的獅子,怒吼著揮手,阿屁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大堂的龍形柱子破布似的滑落下來。

原來……千熙要找的東西就是魔杖……

半個小時後,千熙的情緒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眼下,他神色平常,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和兩位元老坐在大堂的某處,討論下一步的計劃,而我、阿屁和龍劍蘭,被趕到角落裏嗑瓜子聊天。

雖然,他恢複了平靜,可我卻覺得,那雙烏黑平靜的目光下,好似藏著無比鋒利的刀子,隨時要將人千刀萬剮似的,不由自主地令人覺得陣陣寒冷和畏懼。

龍劍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不遠處和兩位元老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千熙:“他……真的沒事嗎?”

承受了那樣的打擊,不可能沒事吧!

我看著目光比冰還冷的千熙,機械般地搖頭。

臉腫成豬頭的阿屁抓了一個瓜子丟進嘴裏,“呱唧”一聲咬開,像在安慰我們,又像在安慰他自己:“放心吧,千熙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脆弱!”

真的堅強嗎?

我們三個同時沉默了,空氣仿佛被鬼附身似的沉悶詭異……

我哈哈地幹笑兩聲,瞄著門外站著的翼族,轉移話題:“龍劍蘭,你們不是龍族嗎,為什麼會和翼族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阿屁被這個話題挑起了興趣,屁顛屁顛地湊過頭來:“對呀,我剛剛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你們會和翼族住在一起?你是龍族的殿下,在街上卻被翼族和龍族圍攻?還有,在旅店裏跟在教皇身後的那些翼族和龍族又是怎麼回事?”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龍劍蘭歎氣,幽幽地開口,“前不久的一個晚上,封印教皇的洞穴珠突然不異而飛,失去心智的教皇從繃裂的結界裏逃了出來。他不僅以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自居,占了我們龍族的龍宮,還自封為塔羅國王……”

“洞穴珠?”我偷偷地瞄了千熙一眼,發現他神色自然,完全沒有絲毫的動靜。這小子還真鎮定啊!

龍劍蘭靠了過來,烏溜溜的眼珠透著驚奇:“你知道洞穴珠?”

“那個……”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把千熙盜洞穴珠的事說出來。

“醜八怪!”阿屁臉一沉,斬釘截鐵地喝斷我的話,轉開了話題,“後來呢,龍宮被占之後怎麼樣了?”

我哀怨地看著阿屁,負氣地抓起一塊糕點丟進嘴裏,一陣猛嚼。

哼!不說就不說嘛,幹嗎這麼凶!

龍劍蘭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繼續說道:“後來……幾場戰爭下來,翼族死傷無數,群龍無首的龍族也元氣大傷。翼族和龍族的元老決定聯合起來對付教皇,沒想到力量懸殊太大,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內部也發生了分裂,有的龍族和翼族投靠了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