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做我的陪練,從今天開始(1 / 3)

周五晚上“小魔仙”團隊聚會,早已與眾人混了個臉熟的白宇自是顛顛地跟在了席思瑤身後。

許輕飾組的局向來簡單粗暴,直奔主題——吃,若是矜持上那麼幾分鍾,可能再想吃就沒有第二口了。白宇第一次參加,就被大家坦率直接不做作的作風嚇到,此後再有聚餐,就從善如流先吃了再說。

於是,在茶足飯飽之前,白宇很好地掩飾住了心中的情緒。在饕餮盛宴告一段落時,坐在他身側的席思瑤輕聲問:“你是生病了嗎?”

相交許久,這是席思瑤第一次主動詢問自己的情況。白宇心中大喜,卻不能在對方麵前露怯,更不能露出前一晚被林知逸識破的事情來,隻得強笑道:“今天要做實驗,起早了。”

“那今晚上就不上遊戲了吧,你好好休息。”席思瑤接著道。

“不不,我好著呢。”白宇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坑,大驚之下連連否認,抬起了頭,對上席思瑤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又慌亂地移開。

“你呀。”席思瑤搖頭輕歎,卻不再說什麼。

這聲歎息聽進白宇的耳朵裏,卻好似直直落在了他的心髒上,跟著他的心髒一起跳動。

“瑤瑤……”他開口,卻聽得許輕飾好一聲長歎,他的心跟著揪了一揪,未出口的話便咽進了嗓子裏。

“世道不公,天要亡我!”許輕飾嚎了一聲。

有人便問道:“團長,你咋啦?”

許輕飾掰了掰手指頭,愁苦地說:“離我去學生會服雜役不到一周了,一想到這裏就讓我坐立難安雞犬不寧。”

席思瑤笑道:“輕輕不要亂講,雞犬不寧可不是這麼用的。”

許輕飾胡亂地搖著頭:“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不想回去。你說我賺錢賺得好好的,被該死的林知逸半路截和,不得不開辟新道路,現在做到了一半,又要被打斷。你說是不是天道不公?不然為何欺負我這樣年輕又好看的女子?”

眾人齊聲大笑。有女生甚至獻計:“不如就說那次小太妹事件讓你受到重創,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成日裏擔驚受怕,甚至懷疑罹患PTSD(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如此,賭約自然不能再繼續。甚至說不定可以倒打一耙,要他對你負責!”

說起“負責”,女生們很是哈哈笑了一番。那個女生忙解釋道:“我說的負責可不是古代言情裏那種,男主看了女主裸腳啊沒戴麵紗啊就要負責的那種。當然,你們要是願意那樣理解,我也是不介意的。”

聽到對話朝著奇怪的方向奔去,白宇咽了咽唾液,艱難地說:“其實也不必。”

一眾女生紛紛朝他看過來,許輕飾更是激動地說:“你想說什麼?”

“林知逸最近有課題要忙,估計在校時間很有限,更不要說去忙學生會的事情啦。所以來之前他特意交代我,要我告訴你,打雜假期無限期延長,具體到什麼時候,要另行通知。”白宇掃視著眾人,竭力按照林知逸的交代一字一句地轉述。

許輕飾哈哈大笑道:“是了,這話啊,十足的林氏風格。難為小白學長了,竟然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敢不背下來嗎?在林惡霸的耳提麵命之下……白宇苦笑。他追席思瑤是怎樣的辛苦,現在反而不得不受製於林知逸,要當著女神的麵撒謊,還是對著她的好友撒謊,天知道他的內心到底經曆了什麼!

“喝點熱水吧。”席思瑤倒了水遞到他手邊,溫柔地說,“剛還以為我看錯了,你的臉色確實蒼白了些,還出汗了。要是不舒服的話,你回去休息啊,完全不必來跟我們一起吃飯。”

白宇連忙去接,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心中一個戰栗。席思瑤快速地收回,又若無其事地垂眼低眉。

燈光昏黃,淡淡地打在她的臉上,愈發襯得膚色細膩而有光澤,看上去暖暖的,溫婉而恬靜,讓人生出歲月安好的心思來。

宜室宜家啊……白宇心中如是想到。

被他緊緊盯著的席思瑤側過臉,避開他的視線。

“瑤瑤……”白宇發聲。

“別說話。”席思瑤衝他搖頭。

她的眼神清澈透亮,真摯而誠懇,此刻沾染上滿滿的祈求,讓人看得很是不忍心。白宇想,她自然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可是大概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反而說都不給說的機會。也許是怕講出來,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如果這樣,是不是說明她其實覺得我還不錯,值得相交?白宇內心天人交戰,既想一吐為快,卻又為對方或許存有的關心而得到了一些安慰。

正在這時,許輕飾呼喚道:“瑤瑤,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快來!”

席思瑤借機脫身,走到許輕飾身邊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刻也閑不下來的。”

許輕飾很是認可地點頭:“生命不止,賺錢不息。再說了,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們可得好好利用。”

遇到賺錢的事,許輕飾倒是從來不出錯。

席思瑤好笑地點頭,聽許輕飾說她的新點子。

“嘿,現在不是很流行O2O(線上線下電子商務)嗎?可以借助這個思維,開展咱們特色的O2O。除了‘小魔仙’業務,平日裏線下咱們還可以接一些其他的單子,比如陪跑、陪打籃球啊桌球什麼的。不過這種針對性比較強,怎麼宣傳我還沒想好。”

“先借助你們的‘小魔仙’業務以及以前‘叫早團’時期積累的客戶,進行定向營銷?”白宇加入了討論。

“對,我們還可以在BBS上發帖,掃描二維碼即可加入。”

“在吃飯高峰期發傳單!”

……

一旦有了新思路,女生們立馬展開了一輪頭腦風暴。

白宇聽著討論,不僅也有些熱血沸騰。

許輕飾看到了他的神色,衝著他得意地挑眉:“怎麼樣,我的團隊很棒吧?”

白宇由衷地點頭。

許輕飾又眨眨眼睛:“可惜我們是娘子軍,不招男生入夥的。你要是想入夥,可以,拿全部身家來啊。”

白宇借機道:“不如我先努把力,爭取成為家屬,這樣是不是會有優待?”

許輕飾有些詫異地望著他。

正在這時,席思瑤拍了拍桌子:“團長,討論過程中不能開小差。帶頭犯事,罪加一等!”

“呀,瑤瑤生氣了,怕怕。”許輕飾吐了吐舌頭,甩下一臉好笑的白宇,又加入到了熱火朝天的討論中,“甜心們,別忘了,我們還可以扮演啦啦隊哦!團體活動,銀子大大的有。”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大家如打雞血了似的,當夜就拿出了幾套方案,配套不同的服務和價款,風風火火行動了起來,速度之快,質量之高,讓金融係的白宇歎為觀止。

“如果你以後創業,可以找我啊,我幫你們找投資方。”白宇感歎道。

許輕飾問道:“免費服務嗎?”

白宇:……

“算了算了,免費服務都這麼難,我看你還是不要理我們的好。”許輕飾見縫插針地調侃。

看不過去白宇被頻頻打擊,席思瑤衝過來解圍:“有人接單啦,陪打籃球,團長你的強項哦。”

許輕飾頓時放棄調戲白宇,喜笑顏開道:“看,離了林知逸那個惡魔,老娘的生意真是不知道有多好。”

誠如她所言,好似財運一下回來了,許輕飾與她的團隊們,接單接到手軟,不得已還借了白宇,讓他用數據模型的思維幫忙分析,篩選業務。

在接下來的每一天,許輕飾和娘子軍們每天都過得無比充實。在偶爾的間隙,許輕飾總會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又不願深思,直到她正麵撞上好似上一輩子那麼久的故人——林知逸。

彼時她正陪著一個男生打籃球,男生突然停下來道:“外麵有人一直在看我們,哦不,好像是盯著你。”

許輕飾陡然一個激靈,不知怎的就生出了滿心的不妙。因轉頭過猛,紮了高高的馬尾飛快地揚起,落下時又抽到了她的臉和眼,有些生疼。待頭發落下,視線再無阻礙,她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隔網外的林知逸。哪怕抖機靈抖慣了的她,常年混跡市井與各色人等廝混,麵對此情此景,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腦子裏一時間刷過無數彈幕,同一色地寫著:被發現了,被發現了,被發現了……

林知逸衝她淺淺一笑:“打球?”

許輕飾下意識地點頭。

“開心嗎?”林知逸接著問。

“開心。”許輕飾好似一下子變成了小學生,對方問一句就答一句。

“那怎麼眼角都紅了?”

“剛剛被頭發……不是。”許輕飾醒過神來,不再跟著對方的步伐走,“你不是‘閉關’做課題去了嗎?”

短短的一句問話,卻費了她偌大氣力,及至說完,就屏著呼吸等待答複,一顆心吊得高高的。

“嗯,確實如此。”林知逸好脾氣地回答。

不對,不對!一定是我忽略了哪裏!許輕飾心中警鈴大響,隻覺四周都是對方設置的陷阱,不敢再發聲。

似是看出她的為難,林知逸又道:“那你好好玩,我先走了。”

許輕飾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一步,兩步……真的走開了,走遠了。

這就完事了?許輕飾隻想好好地在風中淩亂一會兒。

與她對打的男生就勢走了過來,問道:“同學,你還好嗎?”

許輕飾哀怨地看了對方一眼:“你看我哪裏像是好了?”

“啊,莫非是你男朋友想太多,誤會我們了?”男生緊張地問道。

“想太多是沒錯,誤會什麼的絕對是你多想了……對,他也不是什麼男朋友。”許輕飾焦灼而沮喪地說道,“好了,我們不說他了,繼續打球吧。”

“既然你是這個狀態,不如今天好好休息吧。”男生善解人意道。

“可是你後天就要考試了,確定不需要好好練習?”許輕飾詫異道。

對方選修了籃球,但又是少見的天生無運動細胞,簡單的運球、投籃,對他來說比登天還難,因此每每到了考試前夕,都要拉著許輕飾給他做特訓,是許輕飾的VIP客戶。

“沒關係,我自己也剛好有事情要忙。你也快去休息吧,不要這麼一副哀怨的表情,是個男生都會不忍心呢。”客戶同學好心地給了她雙倍薪資以表安慰。

如果不是衝著對方最後實則嚴重挑釁了自己尊嚴卻看似安慰的麵子上,許輕飾一定會把其中一份薪資摔到他臉上。然而最終看在大紅票子的麵子上,她笑眯眯地收下來,並衷心祝願對方考試順利。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許輕飾看著與席思瑤形影不離的白宇,便覺得怎麼看,怎麼都有些不對。

她抽空把許輕飾拉到一邊問:“這小子存心追你了,怎麼辦?”

席思瑤搖頭,難得有些愁悶地道:“一開始因為業務需要,才與他接觸,不過那時候也很悠閑……直到後來為了‘叫早團’和林知逸,反而跟他相處多了。他的心思我也明白,可是一直找不到一個好的由頭打消他的主意啊。”

“反正長痛不如短痛,你還是早早斷了他的念想為好。”許輕飾連連感歎。

席思瑤點頭:“嗯,我找個時機挑明吧。”

兩人這麼一番私語,再回來時許輕飾看著白宇的眼神就有些不對。

會錯意了的白宇因為心虛,率先虛張聲勢地問:“你看我做什麼?先說好,本少內心早就有人了,一不賣身二不賣心,休想打我的主意。”

正喝著湯的許輕飾一口噴了出來,連咳了好幾聲。她接過席思瑤遞來的紙巾,擦著嘴還不忘衝席思瑤說:“既然帶出來了,怎麼也不管管?看他這臉皮,都快要能上天了。”

“我就是上天了又咋的?”白宇傲然道。

席思瑤以手掩麵,隻想裝成不認識他們。好在因為兩位當事人因為心裏不同程度地都藏著事,並未一直這麼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