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1 / 3)

1.

我和畢芳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家。

一開門,我發現阿姨並沒有在家,而前些天因為搬家顯得有些淩亂的家此時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

“阿姨!”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可半天也沒有人回應。

我走到鞋櫃旁換鞋,發現阿姨的鞋子不在,想必是外出了。

畢芳走到了我的身邊,很自然地拿出了拖鞋換上。

我看了看他,這家夥明明已經被阿姨趕走了,什麼時候又如此自然地在我家出入了?

我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他倒是不以為意,非常輕鬆自在地走到了客廳,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沙發上。看到完全沒有坐相的他,我忍不住撫額歎氣。

“你要不要給你的阿姨打個電話?”畢芳略顯疲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想都沒想就說:“不用了吧!阿姨應該就是到附近買菜或者是去處理什麼事情了。再說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獨處也挺好的嗎?”

話音剛落,我的臉猛地一熱。

天啊!我在胡說八道什麼啊!說什麼獨處……

我抬頭看向沙發上的畢芳,原本四仰八叉躺著的他突然間坐得直直的,麵無表情,隻是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因為我的話,我倆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咳……”畢芳突然低下頭咳嗽了一聲。

他怎麼咳嗽了?是不舒服嗎?

說起來,今天他和西路秦那個奇怪的妖怪大戰了一場,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你還好嗎?”我有些擔憂地走到了畢芳的身邊,拉起他的手從他的胳膊一路往上查看。

他也沒有回答我,任由我拉著他前後查看。

仔細查看,確認沒有傷口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你沒有受傷,不然我……不然我……”我一邊說,一邊抬頭看向畢芳,正好對上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眸,我的心跳頓時加速。

“怦咚,怦咚……”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不然你怎麼樣?”畢芳眨了眨眼睛,挑了挑嘴角,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不然……不然……我好像也不能怎麼樣。

我看著畢芳臉上的笑容,一時間竟然有些失神。以前我就覺得他長得特別好看,比那些電視上的明星都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然能和這麼帥氣的男生成為男女朋友。

咦?

不對……

說到男女朋友,他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吧?雖然他今天在那個妖怪麵前向我告白了,可是他並沒有說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啊?雖然我一直覺得告白之後應該就理所當然地在一起了,但是今天那種情況之下的告白還是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我好希望他能夠再跟我告白一次,可是這種話要怎麼說出口呢?

“不然我也不能怎麼樣,我也沒有你的那種神力!”我有些無奈地說。

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怎麼會是那些妖怪的對手啊?

“嗯!所以我會保護你的!”畢芳一邊說,一邊拉住了我有些不安地扯著自己衣角的手,他散發出來的溫熱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

就在這一瞬間,我覺得全世界都靜止了,隻剩下我和他。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了一陣說不出的感動。

“一輩子?”良久,我有些害羞地開口追問。

我不知道我這一輩子究竟有多長,但我希望能夠在我這輩子都和這個人在一起。他雖然脾氣暴躁,不夠體貼,但他總是能夠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並且保護我。

畢芳聞言愣了愣,然後使勁地點了點頭。

看到如此肯定的他,我的心中又是一陣感動。我覺得這樣的承諾遠比一句告白更美好。

我伸手反握住他的手,然後鼓起勇氣輕輕親吻他的臉頰。

畢芳顯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如銅鈴,原本還上揚的嘴角在被我親吻之後突然耷拉下來。

他這是怎麼了?

被嚇到了?還是不高興?

我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擔心他會突然爆發。我放開了原本握著他的手,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就在我放開他的手的一瞬間,我看到他身後燃起了赤色的火焰。那火焰非常大,而且越燃越烈,他上身的衣服瞬間又化作了灰燼。

這家夥……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是生氣了嗎?好像不是,他生氣的時候總會皺著眉頭,此刻他雖然有些呆滯,但沒有皺眉頭。

“你還好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畢芳聞言,看了看我,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就在他抓住我的手的一瞬間,原本幾乎要將他籠罩的火焰瞬間熄滅,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的手突然用力,我整個人倒向了他。

我跌入了他的懷抱,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就在我的耳邊,灼熱的體溫將我包圍。

“曼曼,你……”他開口。

“哢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開門聲打斷了。

我聽到了開門聲,心知是阿姨回來了。我雖然很想繼續和畢芳擁抱在一起,想聽聽看畢芳究竟要對我說些什麼,可我更擔心這一幕被阿姨看到。

阿姨現在雖然似乎已經接受了畢芳,但我知道阿姨還不能對過去的事情釋懷。我其實是理解阿姨的,因為從阿姨的描述之中我可以深切地感受到阿姨對軒轅舞的感情。

畢芳似乎也怕被阿姨看到,連忙放開了我。

我們倆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我的臉微微發燙。我用餘光看了看身邊的畢芳,他的臉也很紅。

阿姨換了鞋子走進客廳,看到我和畢芳時先是一愣,後來竟笑出聲來。

“阿姨!你,你笑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說話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結巴起來。

“沒什麼,隻是一回家就看到了兩個立正站好的番茄。”阿姨聳了聳肩說。

立正站好的番茄?

我看了看一邊的畢芳,他的臉確實很紅,我想我的臉應該也是如此吧。

阿姨說完之後,突然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畢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來,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咳……”畢芳又咳嗽了一聲。

這一次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咳嗽了,原來他隻是因為太尷尬了。

畢芳咳嗽了一聲之後,慢慢地開口:“今天我們在學校裏遇到了西路秦,就是那個和軒轅舞長得一樣的人。”

阿姨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走到我們的身邊坐了下來:“看來你已經找到了襲擊我們的人,對吧?”

阿姨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不解地看著阿姨。

但我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卻沒有問出來。我雖然沒有見過阿姨有什麼特異功能,但從阿姨和軒轅舞還有畢芳的淵源來看,阿姨絕對不會是簡單的人類。

畢芳點了點頭,然後將今天在學校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阿姨聽。

我原本以為阿姨在聽了這些事情之後會露出驚訝或者憤怒的神色,沒想到她居然很平靜,平靜得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畢芳在講述完所有的事情之後便沒再說什麼,我倆齊齊地看著阿姨,等待著她的反應。

阿姨足足愣了五分鍾才慢慢地開口:“怪不得……”

半天,阿姨隻說出了這麼三個字。

“啊?什麼怪不得?”我不解地追問道。

阿姨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為我們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2.

那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上古時期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沒有飛機、大炮,沒有手機、電腦,隻有無汙染和沒有被破壞的自然以及各種如今已絕跡的珍禽異獸,以及過著樸素的農業生活並且具有神奇修行能力的人類。

軒轅村便是當時一個小小的農業人口聚居部落,這個部落的人自稱是軒轅的後代,他們雖然有著特殊的能力和寶物傳承,但一直日落而息,日出而作,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而軒轅舞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平靜又美麗的部落裏。她在外出的時候認識了正在四處遊曆的畢芳,兩人因為烤魚而結緣。

軒轅舞喜愛美食,她知道畢芳的真實身份和能力後,不但不懼怕疏遠,反而總是耍無賴,要求畢芳用他的火焰烤各種美食,製作各種料理來滿足她的胃口。而畢芳也第一次因為有人不懼怕自己的能力,反而願意親近自己而心懷感激。慢慢地,他們從愛好相投的朋友變為心靈投契的戀人。

而畢芳覺得,雖然自己與生俱來的火焰天賦被別人視為不祥,但威力巨大,如果他用去發動征戰,說不定會成為妖怪中的王者,但是在遇見軒轅舞之後,他不願意那麼做了,他隻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天賦能力為她當一輩子的廚師。

發生事故的那一天,陽光也是那樣的明媚。

軒轅舞和畢芳約在他們常常見麵的山坡相會,軒轅舞在那裏等了畢芳一天,但奇怪的是,從來都非常守時的畢芳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當軒轅舞有些生氣地回到軒轅村的時候,竟然發現軒轅村著火了。那火焰來得十分凶猛,挾裹著濃濃的黑煙彌漫四周,火焰旺盛,水澆不滅,常人一旦沾上一絲火焰根本無法擺脫,直到被焚燒成灰燼才會停止。

軒轅舞看著已經被火焰吞沒的軒轅村,心中無比焦急。在這個不大的村落裏住著她所有的親人,那是她無法割舍的愛。

她不顧危險衝進了村落,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她一開始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隻看到了那個人背在身後的手上紋著一個星星圖騰。

在那個人抬起手,再一次把火焰丟往村中,偏過頭的刹那,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畢芳。可畢芳什麼時候有了那樣的圖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