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2 / 3)

而且,那個放火燒毀自己村子的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畢芳嗎?

在軒轅村裏,畢芳是不被歡迎的存在,雖然大家知道他和軒轅舞的關係,但大部分人還是畏懼畢芳凶獸的名聲和不祥的火焰能力,反對他們在一起。

難倒畢芳是因為村裏人的反對,故意放火燒毀村子報複那些人的嗎?

盡管不願意相信,但這個猜測還是從軒轅舞的腦海裏浮現出來。

不過,軒轅舞也沒有時間去詳細追究這些事情了。

作為軒轅村新一代的精英,她的身體裏擁有著軒轅一族的寶物——避火珠,這避火珠可以撲滅火焰。

軒轅舞引出了避火珠,然後用自己身體的力量開啟了避火珠中隱藏的法陣。當法陣開啟,不大的軒轅村被一個巨大的銀色六芒星包裹住,原本還哀鴻遍野的村莊瞬間安靜下來。周圍的灼人溫度慢慢減弱,一陣陣涼意自六芒星的中央擴散開來。越燃越烈的火焰被控製住了,火焰開始漸漸變弱,自村莊的周圍一點一點向六芒星的中間聚攏。六芒星的中心就像是一張能夠吸引火焰的大嘴一般,將那些火焰全部吞噬……

一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落下又升起的時候,那些異常的火焰才被完全熄滅了,軒轅村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可是,那些她認識的、從小陪伴著她的親人和族人都已經在火焰裏往生了。

偌大的村莊幾乎全部化成了灰燼……

隻剩下軒轅如,她的妹妹,因為被族老保護著而保住了一條小命。

當軒轅如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臉色蒼白,如同久病多年的虛弱之人的軒轅舞。

“姐姐……嗚嗚嗚嗚,村子沒了,被燒沒了,還有大家……”小小的軒轅如哭泣著喊道。

“小如,村子裏為什麼會起火?”

麵色頹然蒼白的軒轅舞想弄清楚真相。然後,她得到了那個讓她懼怕不已、悲憤不已的答案。

“是畢芳,姐姐,是那個凶獸畢芳……”

軒轅如的話讓軒轅舞宛如墜入了地獄。

唯一的幸存目擊者的話,加上她之前看到的那個跟畢芳長相一樣的人,她最不願意相信的,成為了事實——

她的戀人畢芳,焚毀了她從小生活的村莊……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那麼樣做!明明她認識的畢芳根本不是那樣不理智的壞蛋!

軒轅舞不顧軒轅如的阻攔,跑去找畢芳。

她見到畢芳的時候,畢芳正在河邊烤魚。

當畢芳看到軒轅舞的時候還非常開心地跟她打招呼:“小舞!小舞!你快來嚐嚐我新研製的招牌烤魚。”

被邀請的軒轅舞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心地和畢芳分享烤魚,而是直勾勾地盯著畢芳眼前的那堆火看。

那火焰燒得很旺,火焰下的木柴不時發出“劈啪”聲。

“火是你放的嗎?”軒轅舞有些失神地問。

“啊?”畢芳一邊啃著烤魚,一邊不解地看著軒轅舞。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是因為他們都怕你、討厭你嗎?”軒轅舞走到畢芳的身邊,不帶任何情緒地說。

“你在說什麼啊?”畢芳覺得今天的軒轅舞好像特別不一樣,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烤魚站了起來。

讓畢芳沒有想到的是,他剛起身,軒轅舞就突然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被軒轅舞這麼一打,畢芳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軒轅舞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無緣無故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情緒一激動,他就控製不住怒火,身體周圍一下子冒出了火焰,巨大的火苗將他包裹,成了一個火球。

站在畢芳身邊的軒轅舞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想著繼續追問的她被衝昏了頭腦。她覺得畢芳是見事情瞞不住了,所以才召喚出火焰準備和她對戰。

此時軒轅舞的理智已經被憤怒和悲傷的情緒替代了,她顧不得思考,召喚出了靈氣不足的避火珠。

巨大的六芒星陣再次出現,這一次的星陣並沒有滅掉畢芳身上的火焰,而是如同一張大網一般將畢芳罩住了。

畢芳來不及反應,隻能任由這張大網處置。

他想開口問軒轅舞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來,因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吸入了一個無形的黑洞,最終失去了意識……

在六芒星陣消失之後,畢芳也隨之消失了。原本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避火珠“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軒轅舞趕緊上前去撿避火珠,當她撿起避火珠的時候,竟發現這堅如金剛的避火珠上竟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縫……

避火珠暫時沒辦法容納封印的畢芳了……

軒轅舞想了想,掏出了軒轅一族的另外一件寶物——《山海經》上古真本的殘篇,將避火珠裏的畢芳轉移封印在了其中。

做完這一切後,軒轅舞將避火珠收入身體,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她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一陣陣發冷,喉嚨裏卻有一股熱氣不斷向上湧。

她一張嘴,這股熱氣伴隨著血腥味噴湧而出。

她吐血了,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滑落,一滴滴落在地上。

“姐姐!”因為擔心姐姐循跡而來的軒轅如一邊大叫著,一邊跑到了軒轅舞的身邊。

軒轅舞回頭看了看跑向自己的軒轅如,此時她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覺得天旋地轉,四肢無力,整個人變得無比沉重,她慢慢地向前倒去。

軒轅如本想去扶住自己的姐姐,可是她還沒跑到軒轅舞的身邊,軒轅舞就已經倒地了。

軒轅如趕緊蹲下身去扶軒轅舞,結果軒轅舞隻是虛弱地衝著她擺了擺手說:“小如,姐姐……姐姐恐怕,恐怕不,不能繼續,陪著你了!”

軒轅如抱住了軒轅舞的頭,軒轅舞的血落在了軒轅如白色的連衣裙上。這條連衣裙還是軒轅舞送給軒轅如的生日禮物呢!她非常喜歡這條裙子,經常穿。

“姐姐,姐姐你不能死啊!”軒轅如痛苦地啜泣著。

“傻瓜!姐姐,姐姐是不會死的,姐姐,姐姐隻是要換一個身份陪,陪在你的身邊而已。”軒轅舞有些虛弱地抬起了手,輕輕地摸了摸軒轅如的臉。

軒轅如是她最親的妹妹,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不得了。

“姐姐!”軒轅如大聲地叫著軒轅舞。

軒轅舞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沉,腦袋慢慢海得空白。

“好好照顧自己……小如……我,我把畢芳封印在了這卷《山海經》的真本殘篇裏,但事情……有古怪……他的手上沒有星星圖騰……也許我錯了也說不定……小如,要小心……”

軒轅舞提醒妹妹要小心手上有星星圖騰的人……可是妹妹年紀還小,一副懵然不懂的神情。軒轅舞歎了口氣,她在衝動出手封印畢芳後才察覺事有蹊蹺,可是現在就算有疑慮也晚了……

她現在已經耗盡了能力,也沒有辦法將畢芳喚醒了……

“以後,你隻能自己守護自己了……”

軒轅舞心中盛滿悲傷和遺憾,還有一絲愧疚,每想起動手前畢芳茫然的表情,還有後來他避讓自己,手下處處留情的行為……

她有點恨那個時候被悲傷和憤怒衝昏大腦的自己。

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她用手攥緊了封印著畢芳的《山海經》殘篇,然後又頹然地鬆開。

“好!我知道!”

隨著軒轅如那帶著哭腔的聲音落下,軒轅舞的眼睛也慢慢地閉上了。

“姐姐!”

軒轅舞的身體在空氣中慢慢地化作星光碎屑消散,隻有避火珠帶著一點靈魂的光亮飛入了天際,不見了蹤影。

就如同軒轅舞所說的那樣,作為軒轅一族至寶繼承者的她是不會死的,而是轉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軒轅如隻要找到了避火珠就能找到自己姐姐的轉世。

千百年來,她看著無數“軒轅舞”生老病死,以各種身份陪著不同的“軒轅舞”,默默守護著。

因為當初軒轅舞使用了太多的神力,對自己的靈魂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再加上體內那顆出現裂紋的避火珠等種種因素的影響,導致每一任“軒轅舞”都有些遲鈍。

3.

當阿姨說出了全部的事情,我和畢芳都沉默了。

一個可怕的誤會害死了軒轅舞,同時還害得畢芳被封印數千年。

而且,沒想到,我才是那個真正的軒轅舞。

在知道這個後,我的情緒有點怪怪的,既因自己就是畢芳的初戀對象而開心,又有點吃醋,畢竟現在沒有軒轅舞記憶的我,隻是陸曼曼,而不是別的人。

“對於當年的事情,我後來聽了姐姐的遺言,也有所懷疑,但是姐姐離世,而封印著你的殘篇又不小心被我弄丟……”阿姨總結般說道,“我本來以為不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可現在我突然明白了,當年那個焚毀軒轅村的‘你’並非是真實的,而是你所說的那個西路秦假扮的。她既然有能力變成姐姐的樣子,就必定能變成你的樣子。”

畢芳聞言點了點頭,解釋說:“當年軒轅村被火燒毀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在現場,而是跟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妖怪約戰,打了一架……”

“我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小舞要封印我,我以為她也跟其他人一樣,對我生出了恐懼和防備,所以提前對我出手……後來陰差陽錯地被解除封印後,我才從狄亭那裏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軒轅村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軒轅如,請你相信我……在碰到西路秦後,我更加確定當時的事情有古怪了。她應該是變成了我的樣子做了壞事,讓小舞誤會了我……”

“為什麼西路秦能變成你的樣子啊?她是什麼妖怪啊?”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種法力也太牛了吧?想想看,一個能夠變成任何人的怪物,如果需要錢就變成銀行行長,需要戀愛就變成美女帥哥……這也太方便了吧?

“是山鬼!”畢芳和阿姨異口同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