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魚本想在外聽一會兒房中父女的對話,待會兒給丈夫一個驚喜。

哪知和應歸顏說了沒兩句,元初臨就開始咳嗽。

宋嘉魚再憋不住,從門外現了身,快步往元初臨麵前去,關切道:“哪裏不舒服?”

元初臨乍見發妻到來,一時失了神,微微張著口,看著宋嘉魚半晌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應歸顏偷笑著輕輕推了宋嘉魚一把,將她再往元初臨麵前推近一些,狡黠道:“義母你看,不聽話的不是我。”

宋嘉魚佯怒瞪著元初臨,道:“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年歲,還不會保重自個兒?”

元初臨威名在外,整個方舟大營都知道這邊境大將的聲威,從來說一不二,剛正如山。

但偏偏,他還有個“懼內”的名號,便是在宋嘉魚麵前不再是威風的老虎,而是聽話的大貓。

此時被宋嘉魚質問,元初臨暗自瞪了一旁幸災樂禍的應歸顏一眼,隨後賠笑與宋嘉魚道:“嚴冬天寒,無孔不入,隻是一點風寒,喝副藥就好。”

“我讓他們去煎藥。”應歸顏這就轉身離開,將剩下的時間完全留給元初臨夫婦。

應歸顏剛從房中出來,便見護衛神色匆忙地過來,她出手攔住,問道:“出事了?”

見護衛點頭,應歸顏隻將他先拉走,多給元初臨和宋嘉魚一些團聚的時間。

護衛帶應歸顏往蘇璿住處去,一並將方才的情況詳細告知,道:“昨晚都好好的,一直到天亮,咱們兄弟都守在蜀國公主的院子外頭,沒發現任何異常。但剛才公主的侍女居然說公主不見了,兄弟們進去一看,當真沒見著公主,連根頭發絲兒都沒找著。”

“確定都找過了?”

“裏裏外外,每一個角落都找了,就差把地上的磚翻開打洞了。”

“三皇子那兒知道了嗎?”

“哪敢讓他們先知道,公主院裏的人都按著呢,我這不是馬上就來找元將軍了。”

“我先去看看。”應歸顏加快腳步往蘇璿住處去,卻沒料到蘇扶臣已出現在院外。

蘇扶臣仍穿著昨日那件白色氅衣站在北風中,顧不得刺骨的寒意,在見到應歸顏的第一刻就迫不及待上前,問道:“為何突然增加守衛也不讓孤進去?”

雖夾雜怒氣,但良好的涵養讓蘇扶臣即便口出質問依舊看來帶著禮數,隻是眼底波濤洶湧,不再平靜。

事出突然,應歸顏還不了解院內情況,也沒有應對之法,忽然遭了這樣的詰責,她少不得長了些脾氣。

眉頭一擰,她冷冷道:“自是為了公主的安全。”

說罷,應歸顏與蘇扶臣錯開身,徑直往院內去。

蘇扶臣當即跟在應歸顏身後,見她豁然轉身,他也未曾退讓,胸口被應歸顏結結實實撞了一下,肋骨生疼,他卻未吭一聲,目光堅毅地盯著身前比自己矮了半個腦袋的陳國將軍。

應歸顏因著身高的關係似是低了三分氣焰,但因她實在不喜蘇扶臣此刻咄咄逼人的架勢,她抬起頭,目光如炬,道:“既入了陳國,就按陳國規矩辦事。”

言畢,應歸顏轉身對其他護衛道:“未得本將命令,誰都不許入內。”

穿過護衛隊伍後,應歸顏卻又停下腳步,轉而看著幾步開外那憂心忡忡的蜀國三皇子。

想起昨夜兩人的一番交談,應歸顏瞬間又理解了蘇扶臣如此緊張的原因,再開口時已收斂了前一刻的鋒芒與惱火,鄭重道:“我答應三殿下照顧好公主,必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