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1 / 3)

葉長臻雖向葉齡安請了罪,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也恪守本分,並且主動參與到過去不怎麼過問的朝政之中,但葉齡安對此卻始終沒有過表態,對葉長臻的日常作為到底是誇是貶,也沒有半字提及。

因葉長煜忽然離開徽京,葉長臻又開始插手政務,不少人都由此開始揣測起葉齡安的用意,一時間整個陳國朝廷私下裏眾說紛紜,多多少少都有消息傳進當事人耳中。

這日葉長臻才去給元鳳儀請完安要回榮王府去,恰是在玉華殿門口和葉姝鸞不期而遇。

說來奇怪,如今徽京城中,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關係最為親厚,但葉姝鸞卻不似過去那般時常去找葉長臻,連在玉華殿碰頭的機會都少之又少,葉長臻不知葉姝鸞鎮日在做些什麼。

恰逢今日偶遇,葉長臻喚住葉姝鸞道:“這麼急匆匆地去見母後,不怕失禮?”

葉姝鸞趕忙定了定神,道:“我沒著急,是榮王哥哥你走得急。”

發覺葉姝鸞神情閃爍,葉長臻再看一眼她來的方向,他疑惑道:“這晚上住母後這兒了?沒從自己宮裏過來?”

“啊?是,一個人在宮中實在無聊,我就幹脆來找母後說話。碰巧父皇沒來長明宮,我跟母後說得晚了,就幹脆在她這兒住了。”葉姝鸞給葉長臻讓道,道,“榮王哥哥是要走了嗎?我不耽擱你了。”

葉長臻明顯感覺到葉姝鸞有意避著自己,但一想這是在元鳳儀的地方,他不便發作,隻能暫且忍耐下疑慮,先行離開。

葉姝鸞看逃過一劫,不由輸了口氣,進去給元鳳儀請了安,也回稟了方才去見弄雪的情況。

“傷勢確實恢複得還不錯,就是整個人看著都沒精神。母後……”葉姝鸞往元鳳儀身邊坐了一些,道,“母後,我看著弄雪這行屍走肉的樣子確實可憐。不然讓她見一見三皇子吧?我怕再這樣下去,她會撐不住的。”

“怎麼不提讓她見一見你榮王哥哥?”元鳳儀反問道。

葉姝鸞低下頭,道:“不想讓母後為難,也不想讓榮王哥哥難堪。父皇這會兒都沒見的消氣呢,若是再讓因為弄雪做出衝動的事來,我……我很怕真的會出事。”

元鳳儀將葉姝鸞緊緊攪在一起的手指一點點掰開,握住她一隻手,欣慰道:“姝鸞能這樣說,證明你確實長大了,母後很高興。”

若是從前,得到元鳳儀這樣的誇獎,葉姝鸞必然欣喜,可時至今日,她寧可不要這樣的成長,更有些分不清元鳳儀是當真在誇自己,還是以此威脅自己。

見葉姝鸞將頭埋得更低,元鳳儀道:“想清儒了?還在為讓他去邊境的時候生母後跟你父皇的氣?”

提起元清儒,葉姝鸞便悲從中來,忍不住濕了眼眶,也終於抬起頭去看元鳳儀,道:“母後,清儒什麼才能回來?西北那邊眼看著真就要打起來了,我們跟魏國也一定要動手嗎?”

葉長煜送回來的消息是他和應歸顏正日夜兼程,即將抵達前線,隻要他們一到,就代表著陳、蜀兩國之間的戰役正式打響。

至於跟魏國的情況,一直以來,葉齡安都沒有完全對外披露過陳、魏邊境真正的局勢,過去處理和魏國的關係也態度頗為曖昧,但他既然派元清儒去了前線,就必然不隻是過去做做樣子的。

元鳳儀心裏知道這些,卻對葉姝鸞搖頭道:“前廷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父皇進來忙得連我這兒都少來了,可想而知對此次三國戰事的重視。你放心,清儒怎麼說都是準駙馬,你父皇不會狠心到不管他的死活的。”

一番安慰之詞非但沒有解除葉姝鸞的顧慮,反而引起她內心更深的擔憂,隻是她不敢再元鳳儀麵前吐露隻言片語。

元鳳儀對自己這個女兒何其了解,見葉姝鸞若有所思,她握住葉姝鸞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以此暗示道:“雖是邊境大戰,但影響深廣,徽京必然也會受到牽連。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宮裏,別往外頭跑。否則有個損傷的,等清儒回來了,我可不好跟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