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道黑影突然撲來,應歸顏雖然沒來得及防備,但她身手敏捷,即便被撲倒在地也能及時反應應敵,幾下功夫,已扭轉局勢,騎在那年輕男子身上,按著他的臉貼著泥地,反剪著他的手。
年輕男子仍在掙紮,奈何應歸顏用力,他稍有動作,整條手臂便疼得很。
但他嘴上依舊不肯認輸,破口大罵道:“殺千刀的南蠻\/子,喪盡天良!”
男子一口氣罵了一串難聽的話,目眥盡裂,像要將應歸顏生吞活剝了。
應歸顏看他實在不像蜀軍細作,卻也不能輕易將人放了,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老子是你祖宗。呸,老子才不稀罕做你們這幫南蠻\/子的祖宗。”男子道。
應歸顏將男子從地上拽起來,仍反剪著他的手,威脅道:“再不老實,我就擰斷你的手。”
說著,應歸顏手上用力,疼得那男子嗷嗷直叫,卻也是不肯就這樣求饒。
葉長煜直接拔了應歸顏腰間的佩刀架在男子頸間,瞬間便讓人安靜下來。
刀刃就貼在頸間的皮膚上,冰冷的觸感頓時激得男子一陣戰栗,頭皮發麻之下,他連說話都不似方才底氣十足,道:“你別亂來。”
應歸顏道:“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還能考慮放你一馬。”
“呸,該死的南蠻\/子。”男子道,卻立即被脖子上傳來的細碎痛意嚇得睜大了雙眼,“別殺我。”
葉長煜卻沒有聽他的話,手裏的刀在男子頸間緩慢地滑動,依然拉長了那一道鮮紅的血痕。
男子意識到眼前這個眉眼冷峻的陳國人真要自己的命,終於不再嘴硬,道:“我隻是附近山裏的獵戶,最近因為南蠻……因為你們來了,我們連獵都不打了,又實在沒什麼東西吃,就出來挖點野菜回去。”
一直到男子說完,葉長煜的動作才停下,刀刃邊緣一條細長的紅色痕跡很是引人注意。
看應歸顏和葉長煜沒有要放了自己的意思,男子亟亟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近來沒有南邊的走貨郎過來,我們吃的都還是冬天的存貨,眼看著都快吃光了,隻能出來挖點野菜。”
彭城就在福元關南麵,又是進入蜀國後第一處較大的物品交戰站,男子的言下之意,便是最近都沒有自彭城方向的人過來。
應歸顏覺得這話蹊蹺,因為就算現在占領彭城的是陳\/軍,也不至於阻礙商路,怎麼可能沒有人過來。
就在應歸顏思索之際,葉長煜手中忽然寒光一閃,男子身體一震,一聲短促的悶哼之下,一片血紅從應歸顏眼前濺出。
從男子頸間湧出的血跡濺上了葉長煜的衣服,紅得刺眼,反將他眉目間的冷冽襯得更銳利無情。
應歸顏鬆手,男子的身體便毫無生機地倒去了地上。
“你殺他幹什麼?”應歸顏問道。
葉長煜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往草叢外頭走去,道:“回去吧。”
天色確實晚了,他們不便在軍營外多留,所以即便應歸顏對葉長煜突然殺人的行為有諸多不滿,卻也必須先將他送回營裏去。
兩人趕在徹底天黑前回到了大營。
應歸顏才過崗哨便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丟了韁繩給迎上前的士兵,自己快步往營帳走去,去的不是自己的軍帳,而是阿七的。
阿七正和同營的幾名士兵聊天,忽見應歸顏一臉憂色地過來,他知道出了事,立即站了起來,而另外幾名士兵見狀都識趣地暫且退了出去。
“老大,怎麼了?”阿七將應歸顏讓到矮桌邊坐下,幫她倒了水,道,“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我幫你去找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