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注定錯誤的推理(下)(2 / 3)

閆素聳了聳肩,突然一笑。

“趙可,放棄吧。這是一場注定錯誤,注定失敗的推理!藍羽墨很快就會死。易常凱也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你一直都沒有在跟超英凶手鬥,隻是借助跟他鬥去激怒他,你要實現的是自己的計劃,他不過是你利用的另一個棋子罷了。可是......”趙可有些地方想不通了,緊皺起眉頭。

李隊辦公室的門,這一次真的開了,周以正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幹什麼呢,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什麼?”周以正驚訝地問。“我們果然抓錯了人了。你猜通過那個你懷疑的物業公司,小張發現什麼了。那個城市花園別墅,不但物業公司有問題,而且業主也大部分有問題啊。”

“什麼意思?”

“給艾塵宇做柳月娥不在場證明的三個人,你還記得嗎?他們三個社會底層的打工仔,竟然在城市花園別墅裏還有房產,是大獨棟。經過對物業公司的了解,小張終於把這個真實的業主名單炸出來了。伍淩的爸爸負債累累,竟然躲過了沙市債主的追蹤,就她爸欠的那個錢,你知道如果不還,後果是多嚴重的嗎?高利貸啊!還有......”

“所以是伍淩替艾塵宇頂的罪。他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是城市花園別墅後麵掌控著一切的人?他怎麼有這樣的本事。”

“物業公司淪陷後,小張把整個資金鏈都拉出來了。一個個金錢數字的背後,隱藏著赤裸裸的人名。你可想得到嗎?他是艾正義的兒子,王守義的供應鏈背後也是他在操縱。這麼說吧,他以更加變態的可怕的方式,接手了他爸在沙市沒有轟塌的帝國。他低調,聰明,比艾正義囂張的做法強一百倍,但他更狠毒,無情。不惜讓王守義的毒餐流向無辜的孩子。”

趙可揉了揉眼,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還在幻覺之中。

如此離奇,是真相嗎?

“那為什麼,他會差點沒命去揭發毒餐事件。為什麼要殺王順發?為什麼要見義勇為?”

“我想是因為他的人生出現了意外。他真的愛上了藍羽墨,並被她感染了吧?也有可能,他在供應鏈的頂端,根本不知道那跟他的公司有關。有可能他隻是想要博得藍羽墨的好感,卻遇到了野蠻人。有可能他也沒想到,會遭那一頓毒打。”

“那楊悅悅,案發現場的那個......”趙可想到藍羽墨說艾塵宇從來沒有跟她真正的親近過,心裏發毛。

“嗯。”周以正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艾塵宇他做不了。他在後天的成長中,被他媽媽奪去了這個能力。”

“所以常慶的後\/\/庭才會那樣。107棟別墅的主人是誰?”

趙可突然想起了什麼,驚愕地問。

“物業在小區裏有太多隱形監控了。這個城市花園別墅,就像是個監獄。你猜常常出入107棟別墅的那個人是誰?”

“艾塵宇。”趙可咬牙切齒。難怪對手會這麼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套路,能夠讓自己順利地找到那個替罪羊伍淩。

“立刻查艾塵宇名下所有的房產記錄。清河怎樣?”

“清河有個他的房產,但是裏麵沒人,也沒找到凶器。”

“等一下,聰跟我說,羽墨他們沿國道一共經過了五個加油站。藍羽墨對數字的記憶能力是驚人的。沙市出去的國道隻有三條。”趙可撲到了地圖旁邊,用筆在上麵比劃著,又扭過頭問周以正。“艾塵宇的車呢?查了沒有。”

周以正也走過來,指向三條國道中的一條。“他們走了這條國道,這裏出現了他開過的一輛寶馬,是常慶失蹤那個晚上曾停在天橋下的那一輛。”

“這條路,五個加油站。”趙可用筆點著國道上的加油站,去看看這個加油站的監控視頻,也許能看出什麼。趙可又把筆尖順著加油站往郊區劃。

“這裏沒有什麼房產,不過我記得山上曾有幾個民宿別墅在旅遊旺季出租過,小團說特豪華。查查房產歸屬吧。”

周以正去了一分鍾就奔跑回來。

“幸好小張把金融帝國背後的數字密碼都給破譯了。那個就是艾塵宇的房產,走,出發。李隊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閆老師在睡覺,叫不叫她。”

趙可突然顫抖了一下,壓低了聲音。

“讓她先,休息一會兒吧!”

一路上,李隊沉默不語。趙可第一次緊張到手腳冰冷。

她怕了。怕來不及,就她對藍羽墨的了解,堅持得了一晚上嗎,那可是骨子裏的慫啊。

當幾個人驅車趕到別墅,房裏突然傳出女人無比淒慘的尖叫。

趙可衝過去,不顧一切地踹開門,看到手拿尖刀的艾塵宇和渾身是血的藍羽墨。趙可的頭部一陣眩暈,衝過去緊緊抱住藍羽墨,淚水瞬時鋪了滿臉。

“羽墨,我來晚了?你不要死。叫救護車!叫救護車!”趙可第一次聲嘶力竭地大喊。

藍羽墨顫抖著伸出滿是鮮血的手,習慣地摸上了趙可的臉蛋。

“可,你沒晚。我的身上,不是我的血啊。”

這一下,所有進來的警察都蒙了。

趙可立刻詳細查看了一下藍羽墨的身上,果然沒有任何傷口。

她驚訝地站起來,跟藍羽墨一起,看向身後倒在血泊中的艾塵宇。

藍羽墨吸了下鼻子,臉上是傷心欲絕的表情。

“為什麼?你本來什麼都有了。本來可以不是凶手。本來......”

“囉嗦。”渾身是血的艾塵宇瞪了藍羽墨一眼,好像根本沒看到趙可,也沒看到身邊那些剛衝進來的公安一樣,他露出了一個絕望的笑。“其實,從小到大,我都想過做一個好人。我也很想跟他一樣,成為那些無助的弱者的超級英雄。幫助他們逃離苦難。給他們溫暖和期待。”

周以正吃驚地走到李隊身邊,壓低聲音說。“沒想到啊,藍羽墨這女人這麼本事的!這是什麼談判技巧,能把凶手給談死?”

與此同時,幾個公安,已經在別墅樓下發現了絞殺園長的腳手架。

趙可走到艾塵宇身邊,看著他腹部噴湧而出的鮮血,知道他活不長了。她蹲下來,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擊碎了他,回想起他從小到大的滿身傷痕,他堂吉訶德式的英雄夢想,心裏也略感難過。

艾塵宇對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別同情我。你輸得比我還慘呢。你還沒看藍羽墨的監控吧?被玩弄於鼓掌間的感覺,多年堅持的信仰忽然轟塌的感覺,完敗的感覺,你很快也要有了。”

“酈水河邊的那個女屍,是你殺的?”趙可吸了一下鼻子。

“嗯,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害怕,恐懼,對帽子戲法凶手的憎恨和憤怒讓我把這個鍋扔給了他。可是我輸了,他用孫貌開啟了時間之輪,讓這段塵封的往事重新纏上了我,他知道十年後的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懵懂的驚恐的小孩子了,他讓良心折磨得我寢食難安,徹夜難眠。”

“孫貌的對講裏一直在問這個女人是誰,她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對嗎?”

“嗯,我這輩子就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羽墨,一個是她。但羽墨是她的反麵,滿足了我對媽媽的所有幻想,溫柔體貼。從我第一次在遊樂場聽到她給兒子哼歌,看到聰把冰激淩弄了她一身後,她寬容的微笑開始,我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