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難回答嗎？”萬廈又道。
孟螢心亂如麻，心急如焚！卻說不出半分。
“如果你愛的不是我，那就現在，離開我吧！”萬廈啞著嗓子，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決絕。
孟螢隻覺得心裏一陣刺痛，痛得她連呼吸都挺停滯了。
萬廈，竟是在和自己說分手？
孟螢慌了神，然而沒等她反應過來，萬廈便鬆開了她，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要走向哪裏去。
雖然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著轉，但此時孟螢來不及思考，隻能跟上萬廈，並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萬廈隻是喝多了，要是等他酒醒了，一定不會跟自己說分手的。
恰時，萬廈已在路旁攔下了一輛車，孟螢見狀也趕緊坐上了後座。
“師傅，西城小區。”萬廈頭也沒抬，表情痛苦地道。
司機看了眼萬廈，又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孟螢，開口道：“帥哥，喝得有點多啊，我把窗戶給你打開吧。”
萬廈頭暈得厲害，靠在座椅上便不再動彈，也不願搭話。
司機按下了車窗，冬日的冷風直直往車裏灌，孟螢向來是知道人間有四季的，可是這千年之後的冬天與千年前相比，竟寒冷了不少。
而此刻，孟螢隻覺得自己心中，比這窗外的冷風還要。
車子彎彎繞繞，總算是到了小區樓下。
萬廈下了車，一路搖搖晃晃。
孟螢跟在萬廈身後，想上前，卻又擔心萬廈不願。
通往三樓的樓道裏，萬廈終於挨不住酒勁停了下來，孟螢見狀，忙走到他身旁，扶住了他。
萬廈神情一滯：“你後悔嗎？”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孟螢柔聲細語，對萬廈哄勸道。
萬廈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挨不住一陣又一陣的眩暈，終是沒再說什麼，隻是和孟螢一起，艱難地往樓上走。
總算到了五樓，孟螢剛打開門，萬廈卻一個疾轉身將孟螢按在了牆上。
黑暗之中，孟螢的耳旁，是萬廈沉重的喘息聲。
迎麵而來的，是萬廈無法再克製的欲望。
孟螢剛要開口，萬廈的吻便粗暴地落了下來。
幾乎是出於本能，孟螢下意識是想要回應他的，可向來溫柔的萬廈，這一刻卻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力，孟螢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時間、空間，所有的概念在這一刻都消失了，隻有唇齒間的刺痛感讓孟螢保持著清醒。
恍惚間，萬廈已經脫去了自己的外套。
此刻的萬廈就像一隻失了控的困獸，好似自己是他唯一的出口，明明是期待已久的親近，孟螢卻忽然覺得委屈無比，莫名滾下眼淚來。
萬廈一愣，下一刻，便如夢初醒，像受了驚嚇一般鬆開了孟螢：“對…對不起！”
孟螢心一揪，想要伸手抓住他，可萬廈卻已跌跌撞撞摸著黑，闖進了衛生間裏，並迅速鎖上了門。
緊接著，是“嘩嘩”的水聲響起，仿佛頃刻間就淹沒了一切。
孟螢緩緩地蹲了下去，撿起自己的外套裹住了自己，嘴唇上麻木感未退，大腦卻在這一刻陷入空白。
怔了許久，孟螢似乎才回過了神。
“為何...剛剛自己那樣的抗拒？明明....”孟螢質問自己。
“因為...白清許從未像這樣泄欲般地對待過自己，而剛剛的萬廈...他的吻中沒有柔情、沒有愛意，甚至滿是憤怒，隻有宣泄...”
所以，他們不一樣！
想到這，孟螢整個人都顫了一顫。
若說萬廈不是他，那白清許呢？他在哪？難道他真的永遠都回不來了嗎？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孟螢便立刻在心中反駁了起來。
萬廈怎麼可能不是他？兩個人就算長得再相像，怎麼可能所有細微的表情和習慣動作都一模一樣？分明，萬廈就是他的白清許啊。
孟螢站起了身，收拾起自己的慌亂和悲傷。
按下開關，客廳亮堂了一起，突然而來的光亮讓孟螢眯上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眼前的白霧才消失。
衛生間裏的水聲突然停了，寂靜了片刻，衛生間的門被打開，萬廈濕漉漉地走了出來，好似剛剛才被人從河中撈上來一般。
孟螢看著他略顯狼狽的模樣，心頭不禁一顫。
萬廈剛剛，竟淋了一身涼水，他用這樣的方式，隻為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