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發現管家龐叔和醫生都看著她。
醫生提醒,“冰塊掉了?”
“哦。”沐朝雨眼疾手快地把冰塊包進毛巾,繼續物理降溫。
那醫生看了她一聲,叫了管家龐叔,去了陽台說話。
沐朝雨謹慎小心地抬頭,瞥了兩眼,心裏慌張,又努力地回過了腦袋。
目光裏有些空洞,神色有些晦暗,語氣更有些焦慮。
萬一……萬一床上這個惡魔少爺要是英年早逝,她這個池太太還怎麼能當得下去?
早知道這惡魔少爺如此嬌氣,她就自己狠下心,試一試那瓶被琴姐下了藥的飲料了?!
……
“龐叔,玉深不是結婚了麼,他病成這樣,他太太呢?”
醫生的聲音像潺潺流水,溫和地沁人心脾。
他的頭發被染過,泛著橙色的光。但他皮膚白皙,那雙丹鳳眼,柔情似水。
龐叔呼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剛剛拿冰塊的那個女傭,就是少爺新娶的沐太太。”
“哦?”新娶的新娘子竟然成為了女傭。
這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醫生是池玉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是穆家少爺穆天臨,帝都福雲醫院裏最有名的外科大夫。
他性子如水溫柔,穿的衣服,一看,都覺得是暖男。
“玉深的身體很弱,龐叔,以後……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兒了!”穆天臨擔心地瞥了一眼臥室裏的兄弟,苦口婆心地說。
管家龐叔點頭,答得認真,“穆少爺放心,我以後一定小心提防。”
“玉深長到這麼大,樹了很多敵。幾乎很多人都想他死!”穆天臨歎口氣,又憂心忡忡地說,“他心思重,從不與我們溝通,所以很多事兒,都藏在心裏。龐叔,如今他能信任地,就隻有你了。”
“龐叔明白!”管家龐叔內疚得很,皺紋的臉如火燒雲。
穆天臨歎了口氣,“我拿了藥,放在桌櫃上了。記得告訴他,吃完飯再吃藥!”
“是,穆少爺,我記住了。”
穆天臨推開陽台窗,“醫院還有事兒,我先走了。玉深如果還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好!”
穆天臨提了藥箱,管家龐叔尾隨著他,將人送到了別墅門口。
旁邊停著的藍色越野車徐徐地從院子裏離開,不到片刻,就消失無蹤。
再回來,沐朝雨已經拿走了冰塊,她站起來,看著池玉深,問管家,“龐叔,池先生的病嚴重了?”
“穆醫生已經打了針,開了藥,沒事兒了。”管家照顧少爺這麼多年,唯一一次這麼燙,是在某個冬天。
他的命真地很大。
那個時候,他受了傷,在冰冷的河水裏泡了幾個小時。
要不是發現得早及時到醫院搶救,又有他的幾個兄弟幫忙,也許少爺已經不在人世了。
事擱到今天,他再一次看到發燒如此嚴重的少爺,心裏頭萬分愧疚。
一張老臉上,掛滿了淚水。
沐朝雨看著,心裏慌,拿著毛巾的手,在輕輕地抽搐。
她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困難,甚至昏迷不醒!
……
正午,池玉深沒有吃飯,沐朝雨也沒吃。
她讓管家做了稀飯,想著池玉深醒了,還能吃了飯喝藥。
病重的人,流食比較好。
女傭們看著沐朝雨守在少爺的旁邊,十分好奇,估計沒想到沐小姐這般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