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婧/文
初中時讀陳學昭的《工作著是美麗的》,很喜歡,因為有一種浪漫的和女性自強的氣息,20世紀30年代巴黎的留學生活,清純朦朧的三角戀愛,這在當時流行的革命味兒十足的書籍中,是很少見的。雖說作者的命題和感歎是在一連串的感情失敗之後,多少有些無奈的意味,但仍舊令人感動。曆來留下名聲的,往往是才貌雙全的女子;女性是被看的,所以容貌總是被關注的,但真正打動人的,可能更多的是她的才情;以至凡是才女,常常被想象為是美麗的。
前幾年流行美女作家,及至偶然碰見,方知大謬不然。不過汪洋的確是靚麗的,至少在從事寫作的女性中,她是當之無愧的美女。最初認識她是因為她的那本《走向彼岸》。朋友引薦的書稿,不能不看;不想一看之下,竟然被吸引住了:首先是傳主楊健立先生不同尋常的人生經曆,一個從貧瘠的土地上走出的最底層的農民的孩子,憑著非凡的智力和超越極限的勤奮,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開出一片天地,對於他的家鄉的人來說,他無疑是一個不可企及的傳奇;最令人歎服的,是在無數的艱難與挫折中,他待人始終恪守誠信與愛心,這可能來源於他那堅強而自尊的母親,或許他先天的具有宗教信徒的精神。總之,傳統道德中的精粹部分會神秘地,出人意外地在某些人身上顯現;在物欲橫流、世風日下的當今社會,這樣的品質格外觸目甚至不可信;而使楊健立的故事具有可信度和親和力的正是汪洋那樸素而真摯的筆觸。她必定是被他深深地感動,靈犀相通,她的文字才因此具有令人信服的感染力。
她的文字使我認為這是一個樸素且內向的女孩。第一次見到她,飯桌上還有其他的人,她服飾新潮,很是惹眼,是那種小城市的時尚。近幾年來的時裝潮流很令我厭煩,一種雞零狗碎的煩瑣,在一堆毛皮鑲邊、金屬亮片和水鑽之中,難得挑選出一件自己喜歡的衣服。但時尚是無法抗拒的,在潮流的夾裹之中保持自己的風格實屬不易,對於一位年輕的曾經的電視女主持人尤其如此。初見之下她仍舊留給我不錯的印象,在談話中,你可以真切地感到,與她時尚的外表形成反差的,是她對人的誠懇與信賴。
第二次見麵已是當年的深秋時節,在我家樓下的一個小咖啡店裏,她把改過的書稿送來。從她的書說到我的書,那時《抒情年代》剛出版,還沒有獲獎。對於別人的誇獎,我一般比較冷靜,我知道在很多時候,這不過是一種禮貌而已,不必當真。但不知為什麼,對一些比我年輕許多的女性讀者的理解和欣賞,我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偶爾在網上看到一些年輕女孩子的留言,也令我比對著名評論家的評語更為珍視。在她們對你的理解和誤讀中,你似乎可以感受到生命中更為本真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