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黎起義,如果用老一套的步調,今天就不再有任何成功的希望。(3 / 3)

1854年秋,巴爾貝斯獲釋,監獄中兩個對立黨派之間的關係有了改善。

1857年,布朗基和三十一個難友一起被押送到科西加島的科爾特,在這裏,他們受到了當地人民的熱烈歡迎。

布朗基被關在陰暗、潮濕的科西加監獄,直到1859年4月2日。後來,根據1858年頒布的所謂公共安全法,布朗基被送到非洲的麥斯卡拉。

1859年8月16日大赦之後,布朗基才獲準重返巴黎。

但在返回巴黎途中,他在土倫又二次被捕,有被流放到開雲去的危險。後來,在他姊姊昂土瓦恩夫人的協助下,終於獲得了釋放,返回巴黎。在巴黎,他見到了他的兒子。這時候,他兒子已經二十四歲。布朗基在坐牢的歲月裏,僅僅和他兒子見過五、六次麵。他兒子是一個鼠目寸光、精神空虛的人,和他父親毫無相同之處。他對他父親的了解如此不夠,以致要他父親拋棄政治鬥爭,和他一起過小市民的生活。

在巴黎,布朗基又遇到另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他得悉他保存在母親那裏的手稿--長年累月的勞動果實,已經按照他母親1858年逝世時的遺囑被燒毀了。

這消息使布朗基極為傷心。

布朗基回到巴黎不久,又訪問了倫敦。在這裏住著許多避難的法國政治家,其中有布朗基的朋友拉康勃勒(LacamAbre)和巴特爾米(Barthélemy)。回到巴黎以後,布朗基又從事革命活動,積極重建一個社團。他巧妙地躲開警察,但警察追蹤不放,最後還是逮捕了他。

1861年6月,他被控告參與組織一個秘密團體,而被判處四年徒刑。這一判決引起了

廣大革命人士的憤慨。馬克思和恩格斯對布朗基有很高的評價,把他看作是“法國革命黨”的代表,因此,他們在經濟上幫助他的朋友德隆維耳(Denonvile)

出版一本揭露對布朗基進行卑鄙陷害的小冊子。

布朗基又一次被關進聖彼拉奇監獄,早在1832年為十五人案件辯護和在1835年“家族社”案件後,他就在這裏坐過牢。

這個監獄曾經監禁過許許多多法國的政治家。

在1793年就關過羅蘭夫人和一些吉倫特黨人;隨後又有貝朗熱(Béranger)

保羅。路易。庫裏埃(Paul-Louis

Courier)

馬拉斯特(Marast)

歌德弗樂。卡芬雅克、陶米埃(Daumier)

拉梅耐(Lamenais)

費利克斯。皮阿特(Félix

Pyat)

1848年的革命者們。

布朗基沉默寡言,不愛交際,對不相識的人存有戒心,然而他象一個磁極那樣吸引了牢裏的犯人,他們中間有些人成了他的朋友或者忠實的信徒。

他那淵博的知識,堅強的性格,長期“被監禁”的命運,對革命事業的無比忠誠,和對議會共和黨所采取的尖銳批評的態度,都使他的威信不斷提高。

布朗基同居斯塔夫。特裏東(Gustave

Tridon)和醫學院學生維爾納夫(Vileneuve)

克雷門梭(Clemenceau)等人的關係特別密切。在這裏他也同阿爾杜爾。朗克(Arthur

Ranc)

很接近,正是這個朗克把自己的《浪漫主義密謀》一書獻給了布朗基,有一個時期成了狂熱的布朗基主義者。也就是在這聖彼拉奇監獄裏,誕生了布朗基派。

1864年,布朗基患了病。人們把他送進耐一間單人病房,受著警察的監視。他的朋友們常常去探望他。就是在這裏,他認識了沙利。龍格(CharlesLonguet)學生代表大會上,布朗基遇見了特裏東,認識了保羅。拉法格(PaulLafargu和格朗日(Granger),格朗日後來成了布朗基最親密的朋友。在這幾年裏,布朗基寫了許多文章。

他在六十年代末所寫的一些研究政治經濟學、哲學和社會主義問題的文章,在他死後編成兩卷出版,書名叫做《社會批判》。

在這時期,布朗基繼續同他巴黎的朋友們通信。就在這個時期,在法國成立了布朗基戰鬥隊,隊員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到1870年,戰鬥隊的人數達到二千五百人。布朗基經常秘密來到巴黎呆一個短時期。

後來,當組織活動大發展時,布朗基有時還在巴黎住上幾個月。

1867-1868年,布朗基寫了《有關武裝起義的指示》,詳細闡述了革命和巴黎專政建立後應該采取的措施,說明了他的鬥爭計劃,指出應該在哪些街道上修築街壘,提供了告人民書和告軍隊書的典範,等等。布朗基的朋友催促他轉入反對帝國的公開鬥爭,他們認為全國總形勢和人民對現政府的普遍不滿情緒有利於起義。但是,布朗基由於害怕再度失敗而采取慎重的態度。在為被波拿巴家族的一個成員殺死了的那個年輕記者維克托。努瓦(VictorNoir)舉行葬禮的那天,布朗基還試圖舉行起義。但是這次嚐試沒有成功;盡管議院和人民中的情緒慷慨激昂,但廣大群眾和軍隊之間並沒有發生衝突。

1870年普法戰爭時期,法國軍隊一開始就節節失利,引起人民群眾對帝國的極大憤慨。人民聚集在協和廣場上公開表示憤慨不滿。布朗基派認為,此刻可以輕而易舉地推翻帝國,於是急忙把布朗基從布魯塞爾叫來。

布朗基在8月12日抵達巴黎。預定14日在工人區中心拉維萊特大街舉行起義,他們打算占領拉維萊特大街的消防隊兵營,奪取武器,然後宣布成立共和國。但這次起義又遭到失敗。大部分起義的倡導者被捕,有些人被判處死刑但是沒有執行。

9月2日拿破侖三世在色當投降以後,帝國就垮台了。

9月4日法蘭西共和國宣告成立,由阿拉戈(Arago)

克萊米約(Cré-mieux)

法弗爾(Favre)

甘必大(Gambeta)

加爾涅-帕熱斯(Garnier-Pagès)

洛許福(Rochefort)

儒爾。西蒙(Jules

Simon)

和特羅胥(Trochu)

將軍等人組成的國防政府在巴黎成立。

在9月4日革命後不久,布朗基建立了俱樂部,並出版了《祖國在危急中報》。在9月7日該報第一期上,布朗基號召人民群眾支持政府;在共同敵人麵前應該消除一切分歧。

他不懂得資產階級政府由於它的反革命本質是不可能保衛祖國的,是不會按照民族利益行事而隻會按照階級利益行事的。

布朗基辦報最親密的合作者特裏東、勒夫勞兄弟、雷格那(Regnard)、格朗日和魏萊(Verlet)也同樣號召人民聯合起來保衛祖國。報紙從9月7日到12月9日一共出版了八十九期,每一期布朗基都發表了文章、號召或聲明,指出應該如何保衛巴黎,以及為了保衛巴黎必須采取哪些措施。這些建議顯示了布朗基的高度智慧,他的高瞻遠矚和豐富的軍事知識。

每天晚上,布朗基在俱樂部裏揭露政府的錯誤和罪惡,並指出應采取措施來建立一支國民軍。

9月,在一次國民自衛軍集會上,布朗基發表了演說,之後被選為第一百六十九營的司令。但他擔任這一職務的時間並不長,因為特羅胥將軍在10月19日解散了這個營。布朗基在一期《祖國在危急中報》中寫道:“國防工作的第一個行動應該是撤換那些使國防癱瘓的人。”

國防政府和領導巴黎武裝力量的特羅胥將軍在法國人民麵前暴露了他們民族叛徒的真麵目。

10月31日,當麥茨投降的消息傳到巴黎時,人民群眾表示極大憤慨。麥茨的投降使巴黎受到威脅;必須不惜任何代價來保衛首都。

10月31日,人民群眾和國民自衛軍的各營占領了市政廳,並準備在逮捕政府閣員之後,組織臨時委員會來負責保障公共安全和確定市政選舉。布朗基和他的擁護者領導了10月31日運動,布朗基被提名為新政府的候選人。但是,10月31日運動和以前曆次運動一樣遭到了失敗,國防政府把持了政權,但保證不追究起義的參加者。布朗基仍舊留在巴黎。在他繼續發行的報紙中,他號召全體武裝公民保衛巴黎,譴責政府不采取行動合法的權力屬於堅持抵抗的人,今天的選票就是子彈。布朗基和他的夥伴在1871年2月22日為推翻國防政府而舉行的示威遊行中起了積極作用。但是巴黎無產階級這次的示威遊行也和其他示威遊行一樣,因為缺乏充分的準備而遭到失敗。

甚至在巴黎投降和1月28日簽訂停戰協定之後,布朗基還希望法國能得到挽救。

1871年2月8日將進行國民議會的選舉。在各俱樂部、委員會和報紙編輯部所提出的四十三個候選人名單中沒有布朗基的名字。然而布朗基在選舉中還得到了五萬二千八百三十九票。選舉結束之後,他決定去波爾多。2月12日布朗基離開巴黎時,發表了一篇公告,題為《最後一言》。

在公告中,他概述了他在《祖國在危急中報》中所闡述的一切論點。

他談到巴黎被圍時政府應該采取的行動,保衛巴黎本來應該采取的措施,談到必須把首都一百萬婦女和兒童疏散到外省,從外省調集同樣數目有作戰能力的青年到巴黎來,談到巴黎的給養問題,談到征發外省軍火庫中的武器供巴黎使用,等等。

《最後一言》結束時控訴了政府的叛賣行徑。

為了擺脫巴黎的事件,得到短時間的休息,布朗基從波爾多到了路裏埃(洛特省)他侄女家。但他休息不久,就病倒了。

就在這時,3月9日,他因參加10月31日的起義而受到審判。政府背棄了不追究起義倡導人的諾言。根據司法部的決定,布朗基於3月17日在路裏埃被捕,盡管他病情嚴重,3月18日還是被送進了斐熱克醫院。就在這同一天,巴黎的工人階級奪取了政權,宣告成立巴黎公社。當公社的劊子手梯也爾聽到捉住布朗基的消息時高聲喊道:“我們終於抓到了這個大壞蛋。3月20日,布朗基被轉移到卡奧爾監獄,同普通刑事犯關在一起,直至後來又把他送進隔離獄室3月26日,巴黎兩個區選舉布朗基為巴黎公社委員,同時當選的布朗基主義者有特裏東、厄德斯(Eudes)、夫路朗(Flourens)、埃杜華。瓦揚(Edouard

Vailant)、裏果特(Rigault)等人,他們都在3月18日革命中起了積極作用。在公社的第一次會議上,布朗基被選為名譽主席。布朗基的朋友們想向梯也爾政府建議,公社以達爾布瓦(Darboy)

總主教等某些人質交換布朗基。總主教的一個心腹和梯也爾進行一個多月的談判,但毫無結果。甚至用七十四個人質作為交換,梯也爾也不願意釋放布朗基,他說:”把布朗基交給叛亂分子,就等於給他們輸送一個團“。談判失敗之後,公社撥了五萬法郎以便幫助布朗基逃出卡奧爾監獄。這項任務交給了布朗基的密友格朗日,但他沒有能夠完成任務。5月22日,布朗基被送往位於莫爾來海灣的托羅監獄,他晚了兩天,才到達那裏。那時,布朗基已經六十六歲,他的健康受到了損害,而托羅監獄的製度又十分苛刻。布朗基的牢房在地下室,寒冷、陰暗和潮濕。這裏的防範也非常嚴密。衛隊長奉命發現布朗基稍有逃跑的企圖就向他開槍;布在第十八區和第二十區當選。朗基散步時總有武裝衛兵跟著;船隻不準靠岸,等等。另外,監獄裏不斷發出的嘈雜聲,妨礙布朗基的工作和休息,飲食也十分惡劣。在他自己隻有一人時,布朗基常常陷於沉思。散步時,他觀察天空、海洋,注視行星的運動。他那觀察的結果在《星體永恒論》和有關黃道光成因的報告中重新出現,這個報告後來於1872年1月8日在科學院宣讀,並且在1月27日《法蘭西共和國報》上發表。同一年,《星體永恒論》的單行本也在巴黎出版。

1871年11月12日,布朗基突然被移送到凡爾賽監獄。被拘留了差不多一年之後,到1872年2月15日和16日,凡爾賽第四軍事法庭才對他的案件進行審判。罪名是他參加10月31日事件和其他幾次運動,以及對巴黎公社應負”道義“上的責任。那時布朗基六十七歲,已經是一個滿頭白發、臉色蒼白,形容憔悴的老人。但是,任何一個監獄都不能從精神上摧毀他。他在法庭上駁斥了一切控告的論據,並在最後驕傲地宣告:我在這裏受審並不是為了10月31日事件。這事件隻是我的罪過中的最小的一個。我在這裏代表的是共和國,被君主政體拖到你們法庭上來受審。政府委員先生先後審判了1789年革命、1830年革命、1848年革命以及9月4日的革命。正象他所說的那樣,這是用君主政體的思想,用和新的法權對立的舊的法權名義來審判我,而我身在共和國,卻要被判罪。

布朗基被認定有罪,判處流放,並褫奪公民權利。最高法院撤銷了這一判決,但是4月29日,第六軍事法庭又將布朗基判了刑。有人打算把布朗基放逐到公社社員流放的地方新喀裏多尼亞島去,但醫務委員會認為他受不住長途跋涉這個終身罪犯就被押到克萊爾沃中心監獄(奧布省)。克萊爾沃原來是一座古老的修道院,1789年改成了監獄。布朗基到這裏時,發現已經在這裏關著一百四十名政治犯,他們都是因為參加巴黎公社而被判罪的。布朗基被關在一個長二米、寬一米五、隻有一條狹窄窗縫的單人牢房裏;他同其他犯人隔離了,很少允許他接見親屬的探望。在克萊爾沃潮濕的牢房裏,布朗基的健康徹底地受到了損害;長年累月,他病在床上不能起來。後來,給了他一間寬一點的牢房,但仍然使他處在以前一樣的隔離狀態中。

他寫信給他姊姊說,在這間牢房裏他感到象被”活埋了“一樣。

1878年1月,社會主義的《平等報》發動了一個要求釋放布朗基的運動。人們提他為議會選舉的候選人。

1879年4月的第二輪選舉的結果,他以六千八百零一票對五千三百三十票擊敗了資產階級共和黨候選人甘必大的朋友拉凡屠容(Lavertujon)

當選為波爾多的議員。

但下議院宣布布朗基當選無效。然而,要求釋放和選舉這個”獄中人“的積極活動,終於迫使政府於1879年6月特赦了布朗基。

布朗基在克萊爾沃監獄被監禁了八年零三個月。這是他一生中所坐的最後一個監獄。他一共被監禁了三十七年。他出獄的第二天,已經七十四歲了。在他七十六歲的姐姐陪同下,他回到了巴黎。

布朗基於6月25日動身去向波爾多選民表示感謝和以競選者的身份在他們麵前出現。布朗基受到波爾多市民的熱烈歡迎。但在競選時,他的敵人搬出了《塔色羅》文件,雖然文件裏並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他有罪,他還是比他的競選者少得了一百五十八票。

但這次挫折並沒有使他灰心失望。他采取走遍全法國的辦法,在許多工人集會上發表演說,受到工人群眾的熱烈歡迎,在波爾多、馬賽、土倫、裏昂、尼斯等地,人們還為他舉行宴會。

180年夏天,布朗基又被提名為裏昂的候選人,但他沒有得到多數票。

6月,他恢複了公民權。

11月初,他作為共和國委員會代表團的成員去意大利出席紀念加裏波的(Garibaldi)慶祝活動。

11月底,布朗基和他的朋友格朗日、厄德斯、瓦揚與其他一些人創辦了《既非上帝又非主人》日報,由布朗基擔任主編。

由於缺乏資金,自第二十五期起被迫由日報改為周刊。

在這同時,他還寫了一本小冊子,題為《被奴役和受壓迫的大軍》(《Arméeesclaveetoprimée》)。

11月21日,在格朗日的陪同下,他向裏爾六千名群眾發表了演說,受到了熱烈的歡呼。

一直到逝世時為止,布朗基似乎是為了彌補他在監獄裏喪失的時間,在巴黎工人集會上作了多次的演講。

180年2月27日,他出席了在勒古爾帕街拉卡西禮堂召開的工人集會,作了擁護紅旗反對三色旗的最後一次演講。布朗基午夜一點鍾回到家裏,突然得了中風,跌倒在地。

181年1月1日,經過五天與病魔鬥爭之後,不幸與世長辭,享年七十六布朗基文選702

1月5日舉行了葬禮。布朗基逝世的噩耗震動了所有的法國革命者。送葬的人數將近二十萬。全法國的進步組織都派遣代表攜帶花圈紛紛來到巴黎。

布朗基的遺體葬在拉雪茲神父公墓。185年8月9日,巴黎工人在布朗基墓前修建了一座紀念碑,上麵有儒爾。達路(Jules

Dalou)大師精心雕刻的布朗基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