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與“正”。在兵法戰策中是相反相成的兩種用兵方法。用兵作戰,擺兵布陣,隻有善用奇正,相互策應,辯證結合,才能相得益彰,勝而無窮。正如《兵法》所講:“有正無奇,雖整不烈,無以致勝也;有奇無正,雖銳無將,難以控禦也。”其意是說:作戰隻用正兵而無奇兵,陣勢雖很嚴整但不能給對方造成突然猛烈的打擊,就無法取勝;隻用奇兵而沒有正兵,攻勢雖很鋒銳,但沒有可作依靠的鉗製力量,就難以控製住敵人。而這其中,“正”通常是指用兵的常法,反映的是戰爭指導的一般規律;“奇”通常是指用兵的變法,反映的是戰爭指導的特殊規律。鄧小平同誌作為我軍卓越的指揮員,在指導革命戰爭的施謀設計,揮師應戰時,總能因時、因地、因情而活用奇正之術,巧施奇正之法。使其戰法的變化“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將“以正合,以奇勝”的謀略,發揮和運用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收到了“聲不過五,五聲之變,不可勝聽也,色不過五,五色之變,不可勝觀也,味不過五,五味不變,不可勝嚐也”之效。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語出《孫子兵法·計篇》,其意是:在敵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攻敵人,在敵人意想不到的時候襲擊敵人,出奇製勝。可以這樣說,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是孫子“權詐之兵”的精髓。因為一切的詭詐,如“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亂而取之”等“詭道十二法”,歸根結蒂是要給敵人造成判斷上的失誤,準備上的失時,行動上的失控,指揮上的失理,進而創造出“無備”和“不意”的戰機,一舉攻之,戰而致勝。
“無備”和“不意”何以致勝,主要是因為在敵“無備”和“不意”的狀況下突然發起攻擊,可以打敵措手不及,使其因失於準備而導致各種技術、戰術難以發揮出應有的作用。與此同時,還可以造成敵人精神和心理上的巨大壓力,亂其方寸,不知所為,甚至會造成指揮上的失當、失誤,由此可以成倍地擴大攻擊效果。古羅馬共和國領袖和軍事統帥尤利烏斯·凱撒認為:“戰爭中最有效的事就是出其不意。”德國的軍事理論家卡爾·馮·克勞塞維茨認為:“非常成功的出敵不意會使敵人陷於混亂和喪失勇氣,從而成倍地擴大勝利。”所以,大凡兩軍對抗的將帥,無不重視並力求創造“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的有利態勢。鄧小平同誌在指揮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可謂是創造“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態勢的高手。解放戰爭進入第三個年頭,蔣介石在戰場上的節節失利,使他不得不把對解放區的全麵進攻改為重點進攻,進攻的矛頭主要指向南部戰線兩翼的陝北和山東戰場,而在晉冀魯豫等戰場上轉取守勢,妄圖首先消滅兩翼的解放軍,然後再轉用主力於其他戰場。蔣介石為了保障其重點進攻,不使晉冀魯豫野戰軍南下支援山東戰場,於3月9日全部堵死花園口,將黃河水引入故道,構成了從晉南風陵渡到魯中濟南約1000公裏正麵的所謂的可以抵得上“四十萬大軍”的“黃河防線”。
劉伯承、鄧小平針對這一情況,並根據中央軍委關於主動出擊,大量殲滅敵人有生力量,準備轉入外線作戰的指示精神,決定集中主力在山西南部,河南北部地區組織戰略性反攻,以便策應陝北和山東戰場上解放軍的作戰行動。同時也為本部隊轉入戰略進攻創造條件。為此,首先進行了豫北戰役,經過休整,劉伯承、鄧小平又下達了強渡黃河實施魯西南戰役的作戰命令,決心以第一、二、三、六縱隊從張秋鎮至臨濮集300多裏長的地段上渡過黃河,發起魯西南戰役,首先殲滅國民黨第四綏靖區劉汝明部整編第五十五、六十八師,然後尋殲援敵於運動中,進而逐步向豫皖蘇,大別山區挺進。為了順利達成這一作戰目的,劉鄧首長精妙地采取了“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鬥爭藝術。
一、選擇在敵不意的地點采取行動,收到攻其不備的作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