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忠義似知他心意,淡淡道:“成剛,你可知你錯在何處?你是否不知不覺中生出籍此爭鋒除去競爭對手的不淨之念。”
嚴成剛一陣汗顏,低頭道:“是。”
龐忠義緩緩道:“烏雞雪上行,黑白自分明,這不但不是你們的門訓,更是你烏雪宗的立宗劍旨所在。烏雪宗自雪山老祖開宗,以劍入道,追求至純至淨之絕高劍義,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絕對不許黑白混淆,如心有不淨之念,定當入魔。今日若非我阻止,你不但闖下彌天大罪。更會被劍上所附之魔給徹底吞噬,再無挽回之機。”
嚴成剛臉上一陣濕汗,龐忠義此話一語破的。直接就把他方才內心深處湧出的殺機給點破。他本性原非如此,此刻被龐忠義給喝醒,不停磕首道:“成剛知錯,我將謹記龐宗主教誨,以後做人練劍一絲不苟,保證絕不再不犯此過失。”
龐忠義眼光緩緩望向一眾劍宗弟子,又道:“天地萬物,均陰陽相濟,正邪相依。劍有附靈,亦有附魔。但凡我正派修劍之人,不分宗別,終有一天會遇到瓶頸之時,無論如何都難以再進一步,而這時候就恰恰正是劍魔最容易附體的時機。你們都是各劍宗的後起之秀。亦是正派武林希望所在,不管是誰,如遇此關卡,均要謹記淨心澄念。否則一念成魔。就將永世墮入魔道,再無回頭之日。”
一眾劍宗弟子均趕緊叩首道:“謹記龐宗主教誨。”
龐忠義又望向戎光道:“如果我沒猜錯,你該是斷流宗的戎光道。”
戎光道低頭道:“正是。”
龐忠義點點頭,竟浮起絲微笑,道:“去年我遇到你們的唐宗主,他跟我提過,斷流宗的末代弟子中,有一個天賦了得的年輕人,隻是生性有些頑劣,尚未悟正道。原來就是你。嘿,果然是天賦了得。”
戎光道低著頭,話也不敢說。
龐忠義歎道:“大河滔滔,又豈真能隨心所欲的斷流。你可知你們開宗老祖起這個名字有何深義。”
這話不隻是對戎光道而說了,所有在場的斷流宗弟子,都趕緊靜心聽教。
“你們的開山老祖,年少時常在江瀑中練劍,經千萬難方悟道開宗。凡斷流者,均知難而行,任洪流衝刷,不進則退,其難更甚於移山。你們身為斷流宗後人,當存此不畏逆境之心,有舍身取義之勇。千萬莫有小成就沾沾自喜。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不要因為今日小小的挫折就失去斷流求劍的勇氣。”
戎光道方才因被嚴成剛所擊敗,此刻正有些心灰意懶。這刻聽到龐忠義一語點醒,汗顏道:“光道明白了。”戎光道尚如此,其它劍宗弟子無不更是點頭稱是。
“龐宗主如此開悟劍道,素雅有幸聆聽,真是幸運。”一直默默站在龐忠義身後的那個白衣蒙紗女子忽然插話道。
她這一說話,聲音如若林鶯初啼,說不出的動聽溫柔。這班眾劍宗弟子畢竟年輕,都有些為之骨酥。忍不住地抬起頭來,向她望去。此時正有風輕揚而過,她一身白紗輕揚,隱約可見那曼妙身形,麵上蒙紗更添神秘,眾男盡管心知正聽教誨不該動心起念。卻忍不住地有些綺念生出。
唯有嚴成剛見多識廣,此刻聽到這蒙紗女子自報姓名,一臉吃驚地道:“這位姑娘,莫非是……莫非是無垢山,無垢山梵定境軒的……”
那蒙紗女子微微笑道:“公子猜得不錯,小女子喬素雅,正是來自梵定境軒。”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劍宗弟子都忍不住地張大了嘴,怔怔地望向於她。
一河之隔。他們間這些對話,以駱寬那超眾的耳力,一切聽得明明白白。不僅是這些劍宗年輕人,他也怔住了。沒想到樓師妤芳蹤已逝。卻居然讓自己遇到了當初樓文定囑咐他送樓師妤去的地方所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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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事外出,早出晚歸,醉生夢死,會偶有斷更,下周該可以恢複正常,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