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多奇景,在大易帝國的西北邊境,就有無數高山深穀林立,萬年積存的厚厚冰川,源就了大易帝國無數大江。這些高山各有雄奇,其中自有一山造型更是殊勝雄偉,底盤為方,四角削形而立,高聳直破雲霄,形如金字大塔。終年冰雪覆蓋,凡人難攀。這座奇山,便是世人所稱的無垢山。
那無垢山的唯一獨峰,便是琥尖之峰。在這凡人幾不可達的琥尖峰頂,據說千百年來,一直存在著一個世上最為玄奇的光明門派。這便是梵定淨軒。
淨軒中人,均為東修道士,隱居於雪山之顛,潛心修道,欲達大上虛空的天人之境。然與其它修真門派隱居避世隻求自身提升的手段不同,梵定淨軒的修行卻大有不同。千百年來,均上仰九天,下俯眾生,以出世修心為主,入世聞情為輔的方法,出則問天求破,入則匡扶社稷,以出世入世的積極轉換,來達到肉身與心靈的最大突破。
千百年來,廟堂與江湖間的無數風雲變幻,均留下了梵定淨軒的深刻烙印。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批東修道士的出世入世,深刻影響甚至直接控製了帝國曆朝曆代的轉換更迭。
“素雅見過各位公子。”喬素雅落落大方地朝眾人施禮。
龐忠義朝各劍宗弟子道:“仙子既已自我介紹,我便不再囉嗦。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梵定淨軒是我正派武林的領袖。每逢江湖上有大事發生,都會派人出山相助。這次仙子下山,便是因燕南劍會即將開始,她奉女冠玄機之命前來指示行事。我接到飛鴿之書,來此相迎,卻沒想到遠遠就看到你們這群小子朝鎮外出去,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哼!”
一眾劍宗弟子被他訓斥,無不汗顏。
喬素雅不想眾人太難堪,插開話題,靦腆微笑道:“龐宗主抬舉,素雅不過奉師命下山,代表師尊前來觀禮劍會罷了。素雅年紀輕輕,修行甚淺,此行隻為相識各宗各派俠士,向龐宗主你們取經問道,又何敢提指示行事之言。”
龐忠義亦溫和一笑,道:“梵定淨軒領袖武林,離苦乃我輩各宗劍道楷模。仙子是淨軒中人,在此時擇機出山,必有深意。”
眾人露過薄薄的麵麵紗,隱約可見喬素雅淡然一笑,隻道:“小女子謹承師命而來,一切聽從龐宗主吩咐行事,絕不敢造次。”既沒承認,亦無否認。似乎正誠如龐忠義所言,是帶著某種目的下山的。
她這麵紗甚薄,雖不能明見容顏,但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一眾劍宗年輕弟子,即知她身份,聽到她如此動人的聲音,莫不更添些神秘好感。紛紛道:“仙子客氣。”
眾人皆陶醉,隻有對岸的駱寬不解道:“仙子?她是仙子?蒙個臉就可以叫仙子嗎?”
老乞丐自從這龐喬二人現身後,一直就很緊張似的,這刻見他發問,不由得趕緊比劃起噤聲的手勢。輕聲歎道:“放在別人身上或者隻是個對不一般的美女尊稱,不過梵定淨軒的人,稱為仙子也不為過吧。”
他不解釋還好,越解釋駱寬興趣越大,問道:“為什麼?難道梵定淨軒裏都是仙人在居住?”
老乞丐一臉無奈,他那裏會想到駱寬不但不對梵定淨軒有特別的感覺,更因為確實是對一切未知的東西都充滿好奇。
“對岸這兩位朋友,為何一直躲藏著,與其鬼鬼祟祟背後談論別人,何不出來坦然相見。”駱寬的聲音才稍大了一點,龐忠義早已經察覺。甚至一口就說出有二人存在,顯然不管老乞丐方才如何壓抑,也早被他所感應到。
喬素雅似乎也早知道二人躲在對岸長草之中,此刻聽到龐忠義揭破,這才慢慢道:“那位公子說得不錯,小女子不過凡夫俗子,何敢當仙子之名。”竟然隔著河岸,早已經聽清駱寬他們的對話,這等修為,絲毫不遜於龐忠義。那些年輕的劍宗弟子自然沒他們這本事,望著對岸一臉的茫然。
老乞丐有些鬱悶地望了駱寬一眼,歎道:“讓你喜歡看熱鬧,這下惹麻煩了吧。起來啦,你以為躲著就沒事了?”說著站起身來,同時一把拽起了駱寬。
“是你?”龐忠義一見老乞丐現身,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之色,道:“周子遊,好久不見。”
駱寬一直沒問過這老乞丐的名字,也沒聽到他自己介紹,這刻聽到別人叫出他名來,倒有些好笑,暗想這家夥形容猥瑣,名字倒起得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