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才華,在一眾王孫公子裏麵,實在算不上多出挑的人,倘若不是祁連少華對禦靈族秘術的渴求,野心勃勃的他哪裏會浪費時間在一個這樣資質一般的人身上?
盧淨初斂起眼底冷笑,神態毫無變化,點點頭,“二哥說的是,二哥才華橫溢,若是不能入朝為官,何止是盧家前途盡毀,朝廷也會損失一個莫大的賢能之士。同天悠其他的年輕公子比較起來,二哥的才華的確是獨一份的。”
還不等盧元恒臉上那自得的笑意加深,隻聽得盧淨初又開口道:“當今皇上求賢若渴,對於二哥這樣的人才,向來都是不肯錯過的,隻要有實實在在的本事,那就不愁入朝為官的機會。”
“二哥你是憑借自己的才能,又不像那些除了砸重金,攀權貴,好不容易靠溜須拍馬才能換來一官半職的紈絝二世祖,這次沒了這機會,的確是堂妹我對不起二哥。隻是二哥你可是有著真才實學的人,往後的機會還多得是,怎麼會像那些二世祖一樣,死死扒住這一個機會不放呢?”
方才還一臉怒容的盧恭安,此刻竟聽的有些呆住了,眼前這人……當真還是自己那個軟弱到人人可欺的胞妹麼?先前她同這個二哥打個照麵都要膽怯躲開,怎麼今天如此伶牙俐齒了起來?
盧元恒麵色一僵,盧淨初話裏有話,可她現在的麵容又無比乖巧溫順,半點夾槍帶棒譏諷他的意思都看不出,實在讓他不好發作。他若是懂了怒,那豈不是就等於承認了他根本沒什麼才華,隻能靠攀附權貴這一條路了麼!?
強壓下心頭的火氣,盧元恒裝模作樣開口道:“你說的不錯,我有才華,自然是不必跟那些人一樣。”
“我就知道二哥不但才華橫溢,更是心胸寬廣。”盧淨初眼底笑意又蔓延開幾分,同時又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了幾分擔憂,“隻不過……二哥往後可千萬不要再亂說話了,禍從口出,二哥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五殿下生性寬厚仁慈,怎麼會因為婚事取消,就記恨上了盧家,要對盧家報複,毀掉二哥你的前程呢?”
“要知道,在即將上任之前,又突然因為各種緣由而不得不延後的人,可不僅僅是二哥一個。二哥貿然就把這件事聯想成是五殿下心胸狹隘,挾私報複,要是這話傳到了五殿下的耳中,恐怕……”
盧元恒手掌禁不住一抖,方才隻是有些陰沉的臉色瞬間鐵青一片,見他這模樣,盧淨初心中不屑冷笑,麵上卻浮現出一抹擔憂懼色,“二哥要是心裏有不痛快又無處發泄,隻管衝我一人來就好,可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就說錯話,千萬別讓咱們盧家惹上不該惹的人啊。”
盧元恒額角青筋跳動,狠狠瞪一眼盧淨初,“這我自然明白,用不著你提醒!”
道完這句,盧元恒便轉頭而去,姿態一如來時的囂張,可現如今不管怎麼看,都沒了先前的那分氣勢。
盧元恒一離開,盧淨初便看向盧恭安,歎了口氣,“大哥,怎麼說你也是咱們盧家嫡出的長孫,就算二房的人現在囂張跋扈,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你也實在不需要退讓至此。”
盧恭安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大哥天天在外麵打理這些鋪子,退讓的確沒什麼必要,大哥隻是擔心他們會遷怒於你。”
說著,盧恭安神色不免有些黯然,“都是大哥沒本事,沒能保住父母留下的家產,也不能保護好你。人在屋簷下,除了低頭,還能有什麼法子?你往後也被這麼衝動,痛快了一時,往後隻怕他們記恨在心,日後會更變本加厲。”
盧淨初眼底泛起一絲寒光,以後?這一世先前的盧淨初,或許會乖乖任人宰割,可現如今的盧淨初,卻是經曆過浴火重生的她!所有要將她置於死地的人,以後恐怕都別再想有什麼以後了!
望一眼盧恭安,盧淨初決意暫時還是不要讓他知曉自己的想法好,這一世的大哥經曆了太多,已然成型的觀念思維,想要一下就扭轉過來,怕是不太可能。
端起一旁的茶盞,盧淨初正要喝的時候,衣袖淺淺滑下了幾分,露出了小半截腕上的胎記。瞥見這胎記,盧淨初忽然想到了什麼,隨便尋了個理由將白薇打發了出去,她壓低聲音,問道:“大哥,父親在世的時候,你有沒有聽他提起過跟禦靈族有關的事情?”
盧恭安臉色劇變,手裏茶盞險些落在地上,抬手便作勢要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