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銳利的飛刀刺入皮肉的聲音也令盧淨初手心一寒——“瑞澤!?”
“瑞、瑞澤?”被撲倒在地的君忘憂,瞬間瞪大了眼睛,顧不得全身那火辣辣的傷痛, 瞪大眼睛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盧瑞澤!?你是不是瘋了!?”
冷汗已經布滿了盧瑞澤的整張臉,飛刀已經沒入他的後背整整一寸,他臉上的血色在這一瞬間便散去了。
盧瑞澤望著君忘憂,表情卻分外輕鬆,“還好,來得及……忘憂,你別離開盧府,是我誤會了你,你別……”
虛弱的話隻說到一半,盧瑞澤的眉心便緊了緊,隨即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瑞澤!”君忘憂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盧瑞澤竟然會突然出現為她擋下這一刀, 她本以為他在誤會自己之後……
“別碰他!誰也別碰他!”君忘憂瞪大眼睛,喊出的聲音有些撕心裂肺,她顫抖著手,微涼的指尖按在他的頸間,咬牙死命將他的身體輕輕抬起, “還有救!快找輛馬車來,快!”
在一旁的追影早就已經看蒙了,他明明聽從自己主子的話,已經牢牢看緊了這衝動的盧家三少爺,可他沒想到,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竟然硬是掙脫了自己的手衝了出去。
好在馬車就停在外麵,追影連忙幫君忘憂一起將人抬上了馬車。盧淨初狠狠轉過視線,森寒的目光緊緊地盯上了柴長瑞。
她的掌心死死攥緊,腕間的火焰胎記已經滾燙到了極點!
柴長瑞輕笑一聲,眼底盡是輕蔑,“又一個不自量力的,看來這天悠裏麵,多得是癡情男子。”
輕飄飄道完這一句,柴長瑞丟給盧淨初一個挑釁的眼神,轉身便離開了。
盧淨初緩緩鬆開緊攥的掌心,目光中的寒意卻層層疊加,最終凝成一塊仿若已經凝結了千年的寒冰!
看來柴長瑞已經把自己視作了當仁不讓的仇敵,這筆賬,她也已經清清楚楚地記在了心底!先是君忘憂,現在又是盧瑞澤,她所讓他們受到的傷害,她全部都會一一為他們變本加厲的討還!
馬車飛速地駛回盧府,盧瑞澤受傷一事,盧淨初勒令下人,誰也不準傳到老夫人的耳中去。
盧瑞澤被抬到了君忘憂的院中,隻留了追影在裏麵幫忙,其餘的人都被君忘憂給趕了出來。盧淨初同夏侯瑾在外麵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每看到追影端出一盆浸透了鮮血的水,盧淨初的臉色就會隱隱白上幾分。
倘若不是夏侯瑾自始至終都在緊握著她的手,隻怕她現在就已經要暈倒過去了。
她可以承受來自任何人的傷害,卻唯獨無法忍心看到自己深愛著的人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
終於,那扇緊閉的門又吱呀一聲打開,臉色慘白的君忘憂麵容憔悴,“沒事了,幸好沒有刺中要害……”
就在輕飄飄地道完這句話之後,君忘憂的身子立即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忘憂!”盧淨初的心又是一提,夏侯瑾上前看了看君忘憂的樣子,安撫她道:“你不必緊張,她應該是受了傷,剛才為了救瑞澤,又忙了那麼久,應當隻是體力透支罷了。我這就讓追影請大夫來為她包紮,你不要著急。”
安頓好盧瑞澤和君忘憂二人,盧淨初這才有閑暇想到柴長瑞。當她同夏侯瑾說起自己的猜想時,發現夏侯瑾的想法竟然與自己不謀而合。
“那現在要如何才好?”盧淨初眉心微擰,“就算你是無定九皇子,無定國力再如何強盛,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有這三十萬大軍在,事情著實棘手的很。”
“不必擔心,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當下,還是應該先讓我的人去查探個明白,看她所說的那三十萬大軍,究竟是真是假。”夏侯瑾輕聲道,“這件事暫且先讓我的人著手去做,你先好好休息,一旦有消息,我立刻便會讓你來告訴你。”
盧淨初本以為夏侯瑾的消息會很快傳來,卻沒想到,皇上的探子要先夏侯瑾一步,已經將這件事給查探了個清清楚楚。朔月的三十萬大軍,的確已經在邊境處整裝待發了。
朝廷之中一時間便有些紛亂了起來,朔月這突如其來的侵襲,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盧恭安這些日子要留在宮中的時候也越發多了起來,原本總是雲淡風輕的表情上,如今卻時不時便會浮現一抹愁容。
盧淨初提著瓦罐,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原本眉心緊擰的盧恭安見到她,臉上這才露出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