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長子武功高強,倘若有什麼人想要將這東西藏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是什麼輕易的事情麼!?”皇上越發暴怒起來,“你教子無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為袒護他謊話連篇!”
在侯爺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中,皇上的目光忽然變得陰冷無比,“還是說,這件事跟你也脫不了幹係?”
“皇上,冤枉!老臣冤枉啊!”
“來人,把侯爺府所有人都一並押入大牢,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皇上話音一落,立即便有侍衛衝了上來,眼看著就要被押入牢中,錢俊羽牙根狠狠一咬,眼前他就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一條是死路,另一條雖然也比死好不到哪裏去,可至少也要先保住自己性命!
“皇上!臣知道那封信的來龍去脈,那的確是臣親手所寫,卻並不是臣想要通敵叛國所用!”錢俊羽的話一說出口,瞬間令在場的所有大臣都目瞪口呆。
那封信裏麵的內容,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卻已經聽到皇上是如何說的了,隻要承認了這封信是自己親手所寫,錢俊羽怎麼可能還有機會讓自己擺脫通敵叛國的罪名!?
錢俊羽咬了咬牙,“這封信,是臣從父親的口中套出信息,為了栽贓盧家三小姐而寫成的!”
這一句更是令眾人頓時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皇上陰沉的麵色上卻看不出什麼情緒上的變化,隻是聲音聽起來,卻更加陰沉,“你說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在匆匆掃過錢俊羽之後,又都看向了盧淨初,盧淨初將麵上的驚愕深色拿捏的剛剛好,“栽贓我? 栽贓我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我不過就是一個尋常女子,又妨礙不到你什麼。 ”
“你當然妨礙不到我什麼,是你大哥,他擋了我的路!”錢俊羽恨恨道,“皇上一直重用你大哥,有你大哥擋在前麵,我們一身才華,根本就沒有了可施展之處!除了我, 還有不少同樣恨著你們盧家的人,隻是你們不自知罷了!”
“ 所以,我就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利用這個借口,好讓你們盧家成為通敵 之人!通敵叛國,依照天悠律例應當處死,隻要除掉了你大哥,從此我就能夠有機會得到皇上重用,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腳!”
“我早就知道私下你和四弟較為親切,才故意布了這樣一個局,讓四弟假裝為你解圍,實際上卻是要趁機把這封信藏進你的荷包裏麵——可我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又會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重重跪在地上,錢俊羽凝視著皇上,懇切道:“皇上,臣自知罪孽深重,但這件事全都是臣一人所為,與臣的父親沒有關係!臣的四弟,更是因為被臣逼迫,不得已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在此之前,臣的四弟甚至都不清楚臣讓他放到盧淨初荷包裏麵的東西是什麼,臣願意一人做事一人當, 隻求皇上可以放過臣的家人,所有的責任,臣都願意一力承擔!”
“哦?真的是這樣嗎!?”祁連華儀麵色震驚,看一眼皇上,又神色凝重地看向錢亦清,“你大哥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錢亦清麵色鐵青,動作有些僵硬地點點頭,“ 回長公主,大哥說的都是真的。那封信並不是什麼密信,隻是大哥為了栽贓嫁禍罷了。 ”
說這些話時,錢亦清的視線始終回避著盧淨初,顫聲道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兄弟二人所為,和父親沒有半分關係,求皇上放過父親吧!”
侯爺的麵色瞬間鐵青一片,似乎有什麼話正要脫口而出, 卻又在撞上錢俊羽的視線之後,瞬間將原本的話給吞了回去, 麵容上忽然便湧出了一股濃重的悲涼神情,跌跌撞撞地上前,狠狠一巴掌便甩在了錢俊羽的臉上。
侯爺這巴掌用盡了十足的力氣,錢俊羽的唇角立即便有一條血線蜿蜒而下,侯爺痛心道:“ 你們兩個逆子!好生糊塗啊!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怎麼能讓你四弟幫你做出這種事!你們知不知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皇上!養不教父之過,是老臣沒能及時察覺到這兩個逆子的打算,倘若有罪,也是老臣有罪!是老臣沒能看好他們,皇上您若是要責罰,就隻管衝著臣來吧!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啊!”
侯爺這痛心疾首的痛苦,不免令皇上原本緊繃的神情也微微有了一絲變化, 侯爺這些年,也算是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且,倘若他對這件事並不知情,那麼也就怪罪不到他的頭上。
皇上臉色的神情剛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站在人群中的韓大人目光微微一沉,緊接著便站了出來,“皇上,老臣認為,侯爺絕不可能與這件事毫無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