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消息便在宮中不脛而走,宮中頓時又是一片紛亂,聽說有援兵到來,先前有不少倉皇逃走的人,這次都裝著膽子,來到了城門上,紛紛向外迫不及待地看去。
伴隨著城牆上人的猜測,祁連庸德的氣勢越發洶湧,祁連少華使出渾身的力氣,竟然也隻能勉強招架得住祁連庸德的進攻,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上滑落,他實在沒有想到,祁連庸德的功夫竟然好到了這個地步!
眼看著自己帶來的兵馬腹背受敵,眼看就要潰不成軍,自己若是繼續耗在這裏,下場隻怕也就隻有一種了。祁連少華拚命閃身一擋,雖然是避開了祁連庸德的進攻,眼角卻掃到自己手裏的劍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痕。
腦中急急一轉,祁連少華心裏便有了打算,倘若就這樣拚著一口氣死在這裏,那他即便是死,也永遠都要背負著一個罵名。可他要是拚命逃了,回去,休養生息之後,繼續招兵買馬,將來尚且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樣一想,祁連少華便不想要再同祁連庸德繼續糾纏下去,現在的情景,即便是他現在能將祁連庸德給殺了,他也絕得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好處,倒不如趕緊逃走,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腦子裏仔細地盤算著,畢竟還是有些分了神,祁連庸德一劍便刺中了他的肩膀, 倘若不是祁連少華閃躲的快,剛才那一劍,便會直直地刺中他的胸口。
祁連少華牙根狠狠一咬,拚盡渾身解數,反守為攻,招招迅猛,竟然一時間逼得原本占了上風的祁連庸德步步後退了起來,就在他晃了一個虛招之後,祁連庸德正要招架之時,便見到祁連少華一個閃身,翻身上了一匹馬——
祁連少華翻身上去的並不是祁連庸德那匹黑馬,而是原本在城下喊話的那漢子所騎乘的棗紅馬。他狠狠一勒韁繩,棗紅馬便瘋也似的向前疾馳而去,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從黑馬身旁奔過的他,竟反手一劍刺傷了那匹坐騎。
論速度或是體力,自然是那匹黑馬更勝一籌,可好的馬兒都認主,若是搶了黑馬,他未必能夠跑得了。倒不如搶一匹別的馬兒,再刺傷了黑馬,讓它無法追的上自己。
用力勒緊韁繩,身子低俯的祁連少華,隻聽到後麵祁連庸德命人追趕的聲音,當下也不敢分神,隻一心一意夾緊馬腹,讓馬兒瘋狂地向前跑著。
過了許久,身後追兵的聲音才漸漸被甩開,跑出了都城,已經跑到一處山坡的祁連少華,直到全身大汗淋漓,這才扯進韁繩,停了下來。
從馬上下來的他,再三確認身後的確已無追兵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劈手一劍殺了那匹棗紅馬。
馬是畜生,在聽話也比不得人聽話,他現在一切追兵都需要提防著,萬一祁連庸德的人不死心還是一路找了過來,聽到馬兒的聲音,那自己豈不是就要被發現了?
離開棗紅馬的屍體,祁連少華在一處隱蔽的灌木叢中草草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歇息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起身向都城的方向走去。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追兵如果想要找他,一定會往都城外找,可不管他們去什麼地方找,都一定想不到,他會藏身的地點,恰恰是他們絕不會想到要搜找的五皇子府。
混在一群農夫模樣的人身後,簡單喬裝打扮的祁連少華便進了城,城門處果然已經有了侍衛把守,隻不過他們仔細盤查的隻有出城的人,對於進城的人卻隻是簡單一看,並不做懷疑。
進城如同祁連少華想象中的一般簡單,他在街上,神色鎮定的走著,為防萬一,今天留在五皇子府裏的人,就 隻有他的心腹。回到五皇子府的後門,他閃身進去,果真,等在那裏的人就隻有他最信得過的何鴻一人。
“殿下受了傷!?”見他這模樣, 何鴻麵色一驚,隨即迅速關好了房門,“我已經聽探子來說過了,殿下怎麼會反而被太子虛晃了一槍!?”
“殿下,暫時敗了也不算什麼,殿下還是先回房間,好好歇息歇息,來日方長,咱們再作打算就是!”
見到了自己的親信,祁連少華這才覺得渾身的疲憊都襲了上來,肩膀上的傷口火燒火燎一般的痛苦,嘴裏更是口幹舌燥到有些發苦。
在房間裏坐穩了, 何鴻急急端了一壺茶來,“殿下先喝兩口去火茶,不必焦躁就是。”
早已經口幹舌燥的祁連少華,端起杯子便一飲而盡,去火茶是苦的,可即便是苦的茶水,對於現在的祁連少華來說也是甘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