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這裏,你又能做什麼?”柴長瑞掃一眼從窗口探進來的樹枝, 從容坐下,看向盧淨初的視線之中卻已經浮現出了一抹殺意。
盧淨初倘若一直糾纏著她不放,就算她從天悠逃出去,心裏始終還是有忌憚。 她倒不怕盧淨初,她畏懼的是她身後的夏侯瑾。夏侯瑾倘若真的對她死心塌地,到時憑他的本事,任憑自己逃到什麼地方,都不難把自己找出來,所以……
倒不如幹脆就痛痛快快地解決了盧淨初,隻有死人才是最不會給自己帶來威脅的!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盧淨初,將她的屍體好好藏匿,不讓夏侯瑾找到,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夏侯瑾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對 自己怎麼樣!?
盧淨初麵色淡漠,輕笑一聲,“ 六公主,難道你以為,我來找你尋仇,身邊會連一個可用之人都不帶麼? ”
“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柴長瑞低喝一聲,隨即不屑道:“你的本事我早就見識過了,不就是有幾分嘴皮子功夫麼,還口口聲聲嚷著要來找我報仇,我倒要看看,這仇,你有沒有法子報得了!隻怕你還沒有報仇,你自己就先……”
說這,柴長瑞的眸光便低低一沉,冷聲道:“ 江原,還不動手!?”
快刀斬亂麻,早點把她的性命結果了,也能早點趁著宮裏人多雜亂的時候處理掉屍體,同她廢話越多,拖的時間越多,自己也就越容易被人抓住。她很肯定盧淨初這次來身邊並沒有帶什麼可用之人,而她的身後卻有江原。
江原的本事她是清楚的,想要迅速解決掉這主仆二人的性命,又想辦法把屍體藏起來,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柴長瑞也已經不想要再同盧淨初把時間耗下去了,於是便幹脆喊了江原出來,打算來個利索的。
這些天,江原一直都守在她身邊,聽江原說,其他人都被囚禁在別的地方,逃不出來,柴長瑞現在就隻有江原這一個忠心耿耿呢的人可以用了。也幸好有他,否則,隻憑她一個人的本事,要如何才能做得了這一切?
就在柴長瑞話音剛落的時候,從一旁的窗戶便閃身進來一個高瘦的人影,手裏握了一柄短短的匕首。匕首的樣子雖然不起眼,那雪亮的刀鋒寒光卻刺的讓人有些張不開眼睛。江原沉默地提著匕首,站在柴長瑞的身後。
“想不到吧?”柴長瑞眼底難掩得色,“你們以為可以坤得住我身邊所有的人麼?你們也太低估我們朔月人的本事了!你也是個膽子大的,竟然真的敢自己一個人來同我挑釁,你以為,我真的就會不願不語,任憑你自己挑釁麼?”
說著,柴長瑞眼底一寒,厲聲道:“江原,給我殺了她!再把她的臉劃花,綁上石頭扔進外麵的護城河,讓她徹底消失!”
江原臉型精瘦,看起來就算是沒有表情的時候,都有幾分說不出的陰沉,他握著匕首的手掌又緊了緊,眉心皺了皺,緩緩提起了手裏的匕首——
隻是,江原的動作卻像是被放慢了似的,那匕首就這樣舉在手中,遲遲都沒有刺下去。柴長瑞橫他一眼,催促道:“動作快些,你還愣著做什麼!?”
江原卻仍舊是遲遲不動,眼珠中透出一絲精光,看似動作木然的站立著,可要是仔細觀察便可以看出,他的耳朵正在輕微的顫動著,像是在探聽附近的什麼聲音。
柴長瑞即便是再後知後覺,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麵色微微一變,右手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探入了袖口當中,“江原,我跟你說的話,難道你聽不到嗎!?”
“沒用的,六公主。”盧淨初淡淡一笑,這才不急不慢地開了口,“你怎麼就能肯定,江原他現在還是你的人?”
盧淨初模仿著柴長瑞剛才的語氣,柴長瑞的臉色瞬間便鐵青一片,聲音裏已然有了一絲氣急敗壞,“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原!我讓你殺了她,殺了這個女人,難道你沒有聽到嗎!?”
江原的眼珠微微一轉,似乎有一絲歉疚與猶豫從他的眼底劃過,可當他的視線看向盧淨初的時候,那僅存的一絲猶豫也在瞬間化作了恐懼的堅定,隻抿了抿嘴唇,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句:“公主,小人也隻是逼不得已,公主不要怪罪小人!”
盧淨初似笑非笑地端詳著臉色一瞬間青紫一片的柴長瑞,“ 皇上他有的是手段讓你的人永生永世不得見到天日,他卻這麼輕易就逃了出來,公主你怎麼會不曾懷疑過?”
柴長瑞對江原深信不疑,卻絲毫都沒有想到,她現在最信任的這一根救命稻草,卻已經變成隨時都有可能要了她命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