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二位好事將近了!?”錢浩基滿臉驚喜,拱手道賀,“九殿下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同淨初表妹可謂是天作之合,等你們辦喜事的時候,可一定要通知到我,不管是在無定還是在天悠,我都必定會到場,看著我這表妹風風光光的出嫁!”
說到這,錢浩基麵上不禁又劃過一抹黯然,強笑道:“畢竟到現在,我能夠見到麵的親人也已經寥寥無幾了。”
這有些傷感的話剛一說完,錢浩基又麵帶歉意一拱手,“ 險些忘了,太子殿下還有事情要找我, 淨初表妹這段時間既然會一直留在無定,那我們兄妹之間可一定要經常聯係才是。”
道過別,錢浩基便離開了那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遠,還站在原地的盧淨初便開口悄聲問道:“你有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有。”夏侯瑾搖頭道,“難道他有什麼怪異之處?”
“我也看不出。”盧淨初眉心禁不住微微有些擰緊,“原本我還以為……”
在無定的皇宮裏見到了錢浩基,盧淨初原本還以為, 他就是自己在天悠見到的麵具男子,可靠近之後,二人交談,她又覺得這二者之間相差甚大。
當那麵具男子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她能夠感受到的就隻有一陣徹骨的冰冷,他的眼神就像是這世間最為鋒利的兵器,泛著幽藍的寒光。而錢浩基的目光卻不同,他的視線就像是初夏溫暖和煦的微風,根本看不出有半點的森寒銳利。
隻憑借二人的目光,盧淨初也無法將這二人聯係在一起。
可如果隻說是巧合,錢浩基的出現,未免也有些太過巧合……還是說,會不會是有什麼人也清楚一切,所以才暗中將錢浩基安排在此刻出現,他就隻不過是一顆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的棋子?
盧淨初心底的疑惑,夏侯瑾自然也明了,隻不過這疑惑卻並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夠得到解答的。夏侯瑾示意盧淨初不必多想,又道:“一路車馬勞頓,還是先回去歇息,其他的等到歇息過今天再來考慮也不遲。”
盧淨初點點頭,正打算同他沿著來時的路一起離開,忽然便聽到身後一個溫柔的女聲飄了過來,“瑾兒回來了,怎麼也不來看看母後,要不是從你父皇那聽說了,本宮還不知道自己的瑾兒回來了。”
一聽到這聲音,夏侯瑾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上前衝那華服的婦人便拜了下去, “兒臣見過母後!”
出現在眼前,這雍容華貴的婦人,便是無定的皇後娘娘了。這位柴皇後體態勻稱,五官大氣,麵容雖柔和,不經意之間的一瞥還是會隱隱透出幾分令人不敢僭越的威嚴。
盧淨初也緊隨其後,對著柴皇後跪拜了下去,“民女盧淨初, 拜見皇後娘娘。”
“你就是盧淨初?”柴皇後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和,“快起來,本宮已經聽皇上提起過你了,本宮先前還在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讓瑾兒看得入眼,如今見了才知道,瑾兒的眼光果真不俗,就連本宮見到你,心裏也是喜歡的很。”
“本宮之前也不曾聽說你們兩個會回來,也沒有預備什麼見麵禮給你,這隻翡翠簪子,隻當是本宮給你見麵禮。本宮第一眼看見你就很是喜歡,你若是推辭,本宮才要不高興。”
說著,柴皇後便擺擺手,一旁的下人立即便送上來一隻精致的小匣子, 匣子是打開著的,裏麵放了一隻翡翠簪子。翡翠顏色通體碧綠,隻一眼看上去便知道絕非凡物。
盧淨初雙手接過,麵色恭敬,“謝皇後娘娘賞賜。”
“往後見了本宮不必如此客氣,瑾兒對你很是在意,你和本宮早晚都要成為一家人, 往後見了本宮,隻管和瑾兒一樣便可以,不必過多拘泥禮節。”
柴皇後看起來很是慈眉善目, 對待她也像是有十二萬分的真誠。隻是這慈祥之中,究竟有幾分是真,盧淨初實在是不得不有所懷疑。
先前就是這柴皇後,執意要促成夏侯瑾與柴長瑞的婚事。現如今柴長瑞慘死,朔月又對天悠徹徹底底俯首稱臣,這一切,朔月皇上不可能遲遲都沒有讓柴皇後知曉。
柴長瑞的死,倘若朔月皇上已經告訴了柴皇後……
見了自己,她若是能夠厲聲痛斥亦或幹脆強行給自己栽贓一個罪名,她反而不驚奇,可現在她對自己卻如此溫和可親,這其中的深意,可就有些讓人不得不好好琢磨琢磨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