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有人躲閃不及,當即便有幾個文弱的官員死在了柴皇後死士的刀下,血腥味彌漫開來,夏侯瑾將盧淨初拉在懷裏,警惕地抵擋著眼前不斷攻擊的人。
夏侯鈺一劍挑開為首一名死士,動作迅猛,柴皇後猙獰大笑地看著眼前一幕,這些人,是她最後的力量,是她最後一搏的全部籌碼!
眼看著大殿內的腥風血雨,呆立在原地的夏侯炎,臉上已經灰白一片,他不敢置信地望著身旁的柴皇後,整個人呆若木雞。
“母後……放棄吧!”夏侯炎回過神來,顫抖著聲音,懇求柴皇後,“就算咱們的人真的殺了他們,可外麵還有無數侍衛啊!母後,算了吧!”
“廢物!”柴皇後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了夏侯炎的臉上,一雙眼球猙獰地凸出,“沒用的東西!”
夏侯瑾攬住盧淨初,步步後退,他並不急於同那些人打鬥在一起,就算柴皇後的這些死士身手再如何不凡,他的人也能慢慢磨光這些人的戰力。
柴皇後的瘋狂,是因為她已經退無可退,可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漸漸冷靜下來的柴皇後,也隱約意識到了危險的迫近。
她的人的確身手不凡,可對方卻人數眾多,很快,她的人便漸漸體力不支,而這一場迅猛刺殺的結果,除了死了幾個體弱的文管,便隻是重傷了一個原本便軟弱無能的皇子。
“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給我殺啊!”柴皇後被逼到了極致,一雙眼睛血紅,然而,就在她這樣猙獰地吼完之時,一柄雪亮的劍便緊緊地抵在了她的喉嚨處。
“就憑你?”柴皇後目光冰冷地掃在持劍的夏侯鈺臉上,猛地一甩手臂,“你想殺了本宮,盡管來啊!隻怕你還沒有這個膽子吧!”
麵對她這瘋狂的神情,夏侯鈺隻是輕蔑一瞥,隨即高聲道:“全都住手!”
一聲過後,大殿之內頓時停止了打鬥,見自己的死士停下了動作,柴皇後麵色一青,“不必管本宮,給我殺!”
然而,隻這一愣神,所有的黑衣男子便已經全部被製服。
夏侯鈺手中的劍卻仍舊抵在柴皇後的脖頸,目光越發冷凝,“就憑你殺了父皇,又篡改父皇遺詔,我現在便可以一劍殺了你!”
“八皇兄!”夏侯瑾眉心一沉,下意識便阻攔出聲。
“九皇弟,我原本就是因為你,才給母後留了最後一次機會,可母後她卻並不領情。”夏侯鈺沉聲道,“她雖然是你的生母,可她卻要殺了你。”
“原本按照律例,毒殺皇上,她也死罪難逃,你給她一線生機,已經是報答了她所有的恩情,是她自己偏偏要走上死路,這怪不得任何人。”
夏侯瑾眉心緊了緊,卻見到夏侯炎已經倉皇跪在了夏侯鈺的麵前,麵色驚惶,“八皇弟,求你饒了母後一命!”
“這皇位我本就不想要,八皇弟若是不放心,現在便可以一劍殺了我!但我隻求你放了母後吧,倘若你殺了我,母後她對你便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八皇弟,求你網開一麵,放了母後!”
夏侯炎的這一舉動,令夏侯鈺有些始料未及,夏侯炎轉頭看向柴皇後,“母後,兒臣求您不要再執拗下去了!這皇位既然本就不該是兒臣的,那又何苦為了一個本就不該是自己的位置,讓兒臣失去了這世上唯一對自己好的母親!”
話尚未說完,夏侯炎已是淚流滿麵,從來都是高傲無比的他,竟像是突然頓悟了一般。
夏侯鈺不免有些動容,但也隻是猶豫了一瞬,神情又恢複了先前的堅定。柴皇後足智多謀,性格又極其果決狠辣,倘若他一個心軟,放虎歸山,萬一將來有一天……
一絲殺意,在夏侯鈺的眼中漸漸蔓延開來。
夏侯瑾心頭微微一顫,沒有人注意到他這細微的變化,除了盧淨初。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一個是生育了自己的母後,另一個則是從小與自己感情深厚的大哥,盧淨初輕輕歎息一聲,扯過夏侯瑾,迅速耳語了幾句。
聽罷,夏侯瑾麵色微微一怔,隨即便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望著夏侯鈺道:“八皇兄,我很明白,你之所以不敢輕易繞過母後和皇兄,怕的也不過就是他們將來有一日會不會繼續卷土重來。”
“可八皇兄這次能夠順利帶著父皇的遺詔前來,倘若沒有我,八皇兄恐怕是辦不到這些的。我對八皇兄,對父皇,都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我不求八皇兄繼位之後會如何厚待我,我隻想求八皇兄,能夠看在我對八皇兄的兄弟情義上,饒他們一命。”
夏侯鈺眉心緊擰,“九皇弟,既然你也明白我是在顧忌什麼,為什麼還要讓我為難?我怕的並不是皇位被他人奪走,倘若九皇弟喜歡坐這個位置,我現在便讓給你。”
“可是,父皇的江山,我卻一定要替他守好,皇位絕不能落在這樣虎視眈眈的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