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便明白了。”夏侯瑾袖口一抖,一柄短匕便已經握在了手中。
夏侯鈺驚愕的看向他,“九皇弟!?”
“八皇兄不要誤會。”夏侯瑾苦笑道,“這匕首,絕不是衝著八皇兄而來。皇兄,得罪了。”
夏侯瑾話鋒一轉,夏侯炎還來不及想到他那一聲得罪意味著什麼,便隻覺得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隨即一雙眼睛便火燒火燎地疼了起來,方才還一片明亮的眼前,如今就隻剩下了一片黑暗!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夏侯炎雙手抱住自己的臉,鮮血從他的眼眶流出來,將他的一張臉染的血紅。
夏侯瑾收回匕首,“一個瞎子,就算有登天的本事,也絕不可能再登上皇位了。”
“炎兒!炎兒!”柴皇後瞪大了一雙眼睛,撲上前,神情扭曲到了極致,她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除了聲嘶力竭地一聲聲喊著夏侯炎的名字,便再也喊不出其他了。
夏侯鈺凝眉沉思片刻,終是緩緩放下了手中長劍,“把這二人帶去冷宮找一處地方安置吧。”
雖隻是短短半天,可現在,那個曾經被人看不起的夏侯鈺,卻瞬間成為了如今宮中最有威嚴的人。他的命令,沒有人敢不從。
柴皇後同夏侯炎被人拖了出去,夏侯炎的鮮血滴滴答答灑成了一條線,那一聲比一聲淒慘的“炎兒”也漸漸遠去……
“多謝八皇兄。”夏侯瑾輕歎一聲。
經此一役,宮裏的天,就此變了。在夏侯瑾的幫扶之下,夏侯鈺順利登上了皇位。
宮中,禦書房。
禦書房之中的擺設,還是同以前一般無二,隻不過如今坐在那張椅子上的麵容,卻變成了夏侯鈺。
這剛剛登基的新帝,除了麵容同之前的皇上相比稍顯青澀,在其餘的方麵卻做得絲毫不比先皇差。先前夏侯鈺繼位時,宮中大臣們還有一些懷疑的聲音,漸漸地也全都轉變為了信服。
如今已經是冬天了,在無定的第一場雪飄飄灑灑落下時,禦書房裏的火盆也已經燃的暖暖的了。
“九皇弟以後有何打算?”夏侯鈺望著眼前的夏侯瑾,“九皇弟待朕的恩情,朕永生難忘。無論九皇弟提出任何要求,朕都一定可以為九皇弟辦到。”
“要求麼……”夏侯瑾懶洋洋喝了一口杯中的熱茶,笑了笑,搖了搖頭,“皇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臣弟,怎麼會不知道,臣弟可算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呐。”
夏侯鈺頗有些無奈失笑, “這個問題朕已經問你很多次,可你每次都拿這句話來搪塞朕。朕對你向來是不設防的,難道你是在擔心,朕是要套出你的心思來麼?”
“誤會了,臣弟隻是當真沒有什麼想要的。”夏侯瑾笑道,想了想,又補充道,“即便是有,也是和皇上無關的。臣弟早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珍惜的,其他的事情,在臣弟的眼中,的的確確不值一提。”
緩聲道出這句話的時候,夏侯瑾的手已經牢牢握緊了身邊女子的皓腕,動作輕柔,像是在捧著一件舉世無雙的寶貝。
被他冷不防握住手的盧淨初,臉上不禁浮起一抹薄薄紅暈,在他手上輕拍一下,嗔怪道:“皇上別介意,夫君他總是沒個正經,總是這樣,也不怕皇上笑話。”
“寵我自己的女人,皇上有什麼可笑?”夏侯瑾笑著,將那手攥的更緊,“時候不早了,等外麵雪積的厚了,再走可就來不及了。”
夏侯鈺笑道:“九皇弟是越發嬌貴了,隻是一場小雪,怎麼就能礙了你回皇子府?”
夏侯瑾微笑不言,隻是拉著盧淨初,同夏侯鈺告別, 離開了禦書房。
走在路上,盧淨初禁不住問道:“夫君,你真的就沒什麼想要做的事情了嗎?”
“誰說沒有?”夏侯瑾忽然正色道。
他這忽然的嚴謹,卻令盧淨初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見她這認真的模樣,他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無定冬天的雪景可是好得很呢,我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如何帶你看遍這大江南北的美景。”
“現在雪尚未變大,正是出發的好時機。等雪再大一些,咱們恰好就已經到了雪景最美的地方。等冬天過去,我要再帶你去到另一處地方,春夏秋冬,總有新鮮的景致陪著你。答應過要陪你走遍大江南北,又怎麼無端食言?”
盧淨初一愣,尚未開口,笑意便已經從眼底蔓延了出來。
雪紛紛灑灑而下,漫步行走在雪中的二人十指緊扣。
從此,天大地大,相守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