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猶豫,心想,這可是老虎啊,屁股都摸不得,誰敢騎它呀。
藍虎一直看著我,它對我一點惡意也沒有,我終於還是騎上了藍虎的後背,說實話,那感覺真他媽爽,好似君臨天下一般。
彪子見我騎上了藍虎,吃驚地問我道:“你這是幹啥?”
“我哪知道,它讓我騎的。”
這時,藍虎忽然載著我跑開,彪子大驚失色,大喊道:“大獵!”
我也不知道藍虎究竟要帶我去哪,但它跑的確實快,騎在它身上,我都看不清周圍的樹木,嗖嗖嗖,便來到了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座山下。
藍虎帶我來到山下的一個山洞,它往山洞裏走了兩步,又立馬回過身看我,我頓時明白,它是告訴我,這裏就是出口。
它竟然真帶我找到出口,難道它真能聽懂人話?
這一刻我心裏突然對藍虎有了好感,感覺它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凶惡,而且還很貼心。
就在這時,藍虎突然轉身跑開,我再看它時,它已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裏。
我往回跑去找彪子他們,彪子他們此時也正往這邊跑找我,當我們相遇時,彪子氣喘籲籲地問我:“可他媽嚇死我了,你怎麼敢騎在藍虎身上?”
我說道:“它帶我去了一個山洞,那山洞應該就是這裏的出口。”
我領著大家往那個山洞處走,當走到那山洞口時,發現藍虎竟矗立在洞口,它不知何時跑回來的,不同的是,此時它嘴邊叼著一個藍色的東西。
藍虎走到我麵前,將那東西放在我腳下,我一看,竟是一截水藍靈木的樹枝!那樹枝上有樹葉,還有數顆果子。
藍虎看著我,再一次跪在地上,我不知道它這是什麼意思,但我卻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它的頭,那皮毛摸起來很舒服,非常舒服。
藍虎忽然站起身,又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跑開。
不知為何,看著它遠去的身影,我心底竟突然有了一絲不舍的感覺,那種離開的感覺本不應該存在於我和它之間,好奇怪。
撿起地上的樹枝,數了一下,正好有六顆果子。
彪子突然問我:“這藍虎怎麼突然給你這東西?”
我回道:“我哪知道。”
“完了,這下更肯定了,它肯定是看上你了,這樹枝就是定情信物,你這輩子隻能娶一隻老虎了。”
我白了彪子一眼,說:“去你大爺的。”
我將果子平分,一人一顆。當我把果子放在少爺手上時,特意看了她一眼,但她好像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果子上,完全沒看我,真心失望啊。
這時,石豪對我說:“大獵,那樹枝給我可以嗎?”
我遞給石豪說:“這有啥不行的。”
石豪接過樹枝,他雖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我知道,他內心此時此刻非常的喜悅。
我們進入那山洞,山洞的走勢竟是曲折向下的,越往裏走越陰冷,走了一個上午,發現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雖然有路,但卻全都被水覆蓋住。
“都是水,這可咋辦?”老五問道。
“遊下去唄,那藍虎深愛著大獵,不會騙他的。”彪子說道。
我瞪著彪子說:“你他媽再說,信不信我讓它回來咬死你。”
“有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我操,你閉嘴行不行。”
我們是有說有笑的,但石豪卻眉頭緊鎖,我知道他心裏是擔心阿蒼,畢竟阿蒼最忌諱的就是水。
不僅是我,阿蒼也看出石豪的想法,竟主動開口道:“我沒事。”
石豪看著阿蒼,心想除了這裏也沒再有出口,隻能拚一把了,他叮囑阿蒼一定要憋好氣,一定注意。
我們接連跳進水裏,往外遊。
我突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山腳下,周圍地麵滿滿都是雪,大風肆命地吹,風雪交加,我穿的很單薄,凍得我直打哆嗦。
這是哪?我還在山洞裏嗎?我剛剛明明是在水中,什麼時候到的地麵?這個季節周圍怎麼會有雪?彪子他們呢?
滿腦都是疑問,我大喊彪子和石豪,沒有回應,我又喊阿蒼、老五,全都喊了個遍,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我漸漸有些害怕,他們去哪了,怎麼會把我一個人扔在山裏?
我邁開腳步往前走,東南西北,前後左右,我都完全分不清,這到底是哪啊?
我好冷,感覺自己快要被凍死了,我縮著肩膀,內心湧現出從未有過的絕望。
正走著,突然看到前方有個人影,我實在是太難受了,想跑都跑不起來,大喊那人:“救命……救命啊。”
我連續呼喊了幾聲,那人終於聽到,他回過頭,向我走來。
原來前麵不止一個人,而是兩個,隻不過是一前一後,我隻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
兩人同時走向我,走近一看,我頓時激動的不能自已——這兩人竟然是石豪和阿蒼!
我雖認出了他們,但……但他們怎麼那麼小?
眼前的石豪和阿蒼好像還是孩子,頂多不超過十歲,石豪的臉型沒什麼變化,隻是臉上多了些稚嫩,阿蒼就更加好認,他那灰色的頭發和冷冷的表情一點也沒變。
“阿豪,阿蒼”,我艱難地呼喊他們。
石豪快速走近我,扶起我問:“你認識我們?”
我點頭。我本想問他們怎麼突然變小了,但我馬上就要被凍僵,嘴唇發紫,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感覺石豪和阿蒼一前一後的把我抬起,抬著我往山上走,此時我感覺我真的快死了,意識模糊,漸漸閉上眼睛……
突然,再一次驚醒,發現一個大厚嘴唇子正往我的臉靠近,我上去就是一拳,驚呼:“何方妖孽!”
“啪”的一聲,彪子捂著臉坐在地上,一邊哎呦一邊罵道:“哎呀我操,你他媽瘋了嗎。”
我有些吃驚,“彪子?”
我環視周圍,發現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山洞,阿蒼再一次昏過去,不僅是他,這次我竟然也昏了過去。
阿蒼這次怎麼都救不醒,少爺的麵具在水下被衝掉,露出了女生的麵容,她給阿蒼做了一次人工呼吸,阿蒼竟真的醒了。
石豪見阿蒼醒了,激動地感謝少爺,阿蒼吐了兩口水,依然沒說話。
我的人工呼吸……是彪子做的!並且,我依然沒醒。
最後關頭,石豪將我衣服裏的水藍靈木的藍果子放進了我的嘴裏,我這才醒來。
當我知道是彪子給我做的人工呼吸,那一刻我真的很絕望,開始懷疑人生,我跟彪子說:“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就讓我死吧……”
彪子看著少爺的臉,驚訝地說:“你是女的啊?”
少爺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友好地說:“女的怎麼了?”
膚白貌美,五官精致,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不服輸的感覺,不苟言笑,整個一冷麵美人,少爺……,不,是小姐,長的太漂亮了!
看清楚少爺的臉,再想起之前看過的她的身體,生理反應著實有些強烈……
為了冷靜,我不敢再看少爺,腦海之中竟忽然顯現出一個畫麵,隻感覺後背一陣寒冷——我又想起了剛剛昏死時做的那個夢。
那個夢是怎麼回事?夢境中的每一幕都感覺好真實,那寒風似乎就真的打在我的身上,那雪也是真真切切地落下,看著石豪和阿蒼,心裏竟有說不出的感覺。
忽然想到,我是被那果子救活的,難道說……是與那水藍靈木的果子有關?
據石豪說,我們在山洞中進入那水下後,水底連著外麵的河道,我們順著水下出來後直接進入到河道中。
此時,我們就躺在河流旁邊的淺灘上。
我們趕快下山,一路上石豪一直用耳朵聽周圍動物的聲音,避開了動物出現的地方。出了毒牙口,外麵的路會好走很多。
彪子現在一心想回家詢問我姥爺我爺他們,看能不能查到那個黑衣人;石豪這一路都走的很急,話也少了很多,他好像一直在想很重要的事;老五和少爺也很急,他們需要盡快回家。
大家都很著急,一路上話說的都少,精力都投在了腳下。
我們連夜趕路,用了兩天就回到了山下我家所在的村子。
當我們來到我家院前,發現院門口掛著白布,我頓時感覺不對,推門進去,看見房屋前也掛滿了白布,我心裏一驚,這是怎麼回事?掛白布……那可是家裏死人了才掛白布啊?
見屋內還亮著燈,我連門也沒敲就衝進去,正見我老舅和我姥爺在屋裏坐著,他們見我回來先是一驚,我姥爺竟沒訓斥我不和家裏說一聲就跑出去,隻是緩緩開口道:“你可算回來了。”
我焦急地問道:“怎麼了?出啥事了?”
我姥爺不停地抽煙,我老舅神情哀傷地對我說:“大獵,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爺……走了。”
我一聽這話,頓如晴天霹靂一般,這怎麼可能!
我老舅對我說,就在我走後的第二天,我爺心髒病突發,前後也就十分鍾人就不行了,這幾天剛辦完喪事,我大舅和我姑姑他們白天剛走。
我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我是不是正在做夢,我是否還在山中,這些天發生的事都是我的幻覺,我真希望我是在做夢,我真希望是我瘋了……
我知道我爺有心髒病史,但很多年也沒犯過了,他平時那麼健康,藏槍之前每個月都要進次山,身體好的不得了,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沒了?!
我跪在地上,抑製不住心痛,流下了眼淚,大聲哭起來,“爺……爺……”
第二天白天,我老舅帶我去我爺墳前上墳,家人起初一致認為應該火化,但我姥爺說人死了就剩一壇子骨灰渣子還有什麼意思,堅決要求打棺材土葬。
跪在我爺墳前,我狠狠地磕頭,磕出血來,我老舅過來扶我,我姥爺則說道:“人老了都得死,我也有那麼一天,你好好活著就行,你爺在天上看著你呢。”
彪子知道我爺沒了,也是非常難過,但有一件事卻讓他不得不興奮——順子叔竟然回家了!
我也大吃一驚,問我老舅這是怎麼回事,我老舅告訴我,按住在彪子家隔壁的老宋頭所說,幾天前的夜裏,他起夜時看到有一個黑影在彪子他家門口,但一眨眼就不見了,可把老宋頭嚇得不清,心髒病差點犯了。第二天一早,順子叔便來到我家找我姥爺,說自己不知怎地,稀裏糊塗地就回來了,山裏發生的事也全都不記得了。
老五和少爺不告而別,當天就走了。我倒是無所謂,畢竟萍水相逢,算不上有什麼交情,但少爺那張漂亮的臉我卻記在了心裏。
或許不應該再稱呼她“少爺”了,而是“小姐”,我知道她姓楊,但她的名字我卻不知道。
當天下午,石豪來找我,對我說:“大獵,我和阿蒼也要走了。”
其實我心裏知道他們也會走,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有些失望的說道:“如果不著急,就再住兩天吧,剛從山裏出來,總得休息一下。”
石豪說:“我們這次進山不僅僅是幫董老大來救人,其實我們是受師傅之命進山找一樣東西的。”
我好奇問道:“你們要找什麼東西?”
石豪沒有立刻回答我,他欲言又止,終於開口說:“大獵,我可以告訴你我和阿蒼來自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關於我們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隻能說認識你真的很高興。”
石豪說完這些竟然笑了,之前也見過他笑,但從沒見他笑的這麼真誠,我看得出,他真當我是朋友,但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按石豪所說,他們要找的東西一定很重要,本來他倆就已經很神秘了,聽他這麼一講解,更神秘了。
“那你們找到了嗎?”
石豪沒說話,我感覺到石豪的情緒有些變化,立馬轉移話題道:“留個聯係方式吧,希望以後還能再見。”
石豪好像有些為難,解釋道:“我們沒有什麼聯係方式,我們居無定所,一切按照師傅的想法來。大獵,我們並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人,這次任務特殊師傅才單獨把我們派出來,但以後這種機會就很少了,況且這次任務完成的並不好,回去還可能受師傅責罰。”
我一聽這話,說道:“你們師傅對你們這麼差啊,不行別走了,就留下來吧。”
石豪苦笑一下:“我們命本就是師傅的,即使他不處罰我們,老寺也會……。”
石豪好像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還沒說完就不說了。
我還想說些什麼,但石豪製止了我的話,“好了,就到這吧,大獵,我的好朋友,你是我除了阿蒼以外唯一的一個朋友。”
話剛說完,石豪一把擁過我,把我抱住,這一刻真的很像生離死別,難道我的眼睛進沙子了嗎,怎麼會有些疼,還有些濕潤。
石豪放開我,我以為阿蒼還是會高冷的不搭理我,沒想到,他竟主動向我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林獵。”
我愣了一下,受寵若驚地和他握了一下手。
石豪說他當我是朋友,但他們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我都完全不知道,朋友之間真的也會這麼神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