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府之國(2 / 3)

接著,我姥爺又和我說了西南的徐家。

西南的徐家據說最早領頭人是個少數民族,記不得是什麼族了,反正是南邊的人。家主本不姓徐,他有自己民族的本名,手下的人也是各民族都有,後來家族勢力越來越大,為了融入中原文化,就都起了漢姓,徐這個姓氏也是找人算得的。

徐家人最雜,彙聚了很多民族的人,起初連相互的話都聽不懂,內部總有爭鬥,自己人都不認自己人,所以實力一直弱小。隨著後來漢化的嚴重就都會說漢話,雖然口音濃,但起碼能聽得懂,少部分保留著本民族傳統的都困在了山裏很少出來,但聽說至今徐家中還是有很多當地的少數民族中人。

西南多山,一個山頭一個幫,就和語言一樣,不要說各民族之間了,就是各村之間都不同,是徐家結束了這種混亂的狀態,定下了規矩,壯大了家族。

徐家人最出名的一件事是“打虎”。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西南地區出現過“虎災”,形式很嚴峻,甚至驚動了中央政府,當地政府組建了一隻打虎隊平虎災,徐家領頭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便讓家族中人裝扮成普通的獵人前去應征。

上麵規定,打虎隊打下的老虎有一半上交,剩下一半可以自己留著改善夥食。徐家人手法高超,打下的虎自然不在少數,就這樣,徐家在這兩年的“打虎”行動中不知攢下了多少老虎身上的寶貝,直到野生華南虎滅絕,黑市上仍有不少華南虎的虎皮虎骨販賣,出處可想而知。

除西南地區,徐家人的勢力也已經進入了東南亞,門生中不乏長著異樣麵孔的外國人。

我姥爺講的很精彩,就像是說書一樣,我聽的也是入迷,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他給我講故事那會兒。

說完楊、陳、徐三個家族後,外麵已是深夜,我姥爺讓我快睡覺去,我想了想,感覺不對,問道:“姥爺,好像還有一個家族吧,我記得是四姓啊,你得講完啊?”

我姥爺點了一根煙,說道:“你刨根問底幹嘛,我已經把楊家的事和你說了,你小子該老實了。”

我有些不樂意,說道:“不行,都說了四姓家族,你這說了三個就不說了,就跟看小說太監了一樣,不地道。”

“哪那麼多廢話,快睡覺去。”

我姥爺看來是真急了,他不想說,我再怎麼問也沒用。但奇了怪了,怎麼突然說到最後一個就不說了?

臨睡覺前,我問我姥爺開始說的那句“刀山火海萬千子,再無四姓家族人”是什麼意思?

我姥爺說,四姓家族雖然還處在這門行當裏,但家族本姓之人早已不再跑山,他們在幕後操控,花錢養了一大批門生為他們辦事,所以出生入死的早已經不是自家本姓人。

我內心感概,本以為隻有電影裏才有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竟然也存在著,四姓家族,有門有派,這其中到底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回屋躺下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在家待了這麼多天,儼然成了一個閑人。最近我老舅店裏有些忙,要我回去幫忙,明天就要回縣城了。

我本想讓我姥爺和我一起過去,但他說什麼都不願意,這倔老頭脾氣倔了一輩子。再一想到他自己一個人住會很孤單,我心裏著實有些心酸。

第二天一早,彪子開車送我回縣城,臨走前我還是想拉著我姥爺一起過去,我姥爺不耐煩道:“快走吧,別那麼多廢話。”

我和姥爺說:“那你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姥爺衝我擺擺手,催促我快走。

回縣城的路上,坐在車裏,我和彪子閑聊,問他:“你聽說過獵行裏的四家族嗎?”

彪子回道:“我還想和你說呢,之前咱在山裏遇到五哥和那個少爺,不對,是那個小姐,我記得他們好像說什麼楊家,我就問我爸,沈陽是不有個楊家挺出名,結果我爸還真知道,跟我說,獵行裏出名的一共有四個大姓,是什麼楊、陳、徐和謝,我隻記得楊家是沈陽的,其他三個我都沒記住。對了,我爸說,這都是你姥爺當年和他講的。”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昨晚也問我姥爺了,但他隻和我說了前麵三個家族,最後一個謝家,怎麼都不說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啥。”

彪子一聽,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說:“我爸說,你姥爺和你爺年輕時好像在謝家待過。”

“什麼?”我吃驚地看著彪子,心想,這事我姥爺可沒和我說。

彪子被我嚇了一跳,罵道:“你他媽尾巴被門夾了啊,嚇死我了。”

“別廢話,我問你,順子叔和你說我姥爺和我爺在謝家待過?”

彪子點頭,說道:“你家人是從山東來的東北這你知道吧,謝家就在山東濟南,兩位老爺子應該是年輕時在謝家待過,後來才來的東北。”

“那你爸和你說我姥爺他們為什麼來東北嗎?”

彪子搖著頭說:“沒說。真是奇了怪了,你家的事竟然問我,是不顛倒了。”

我也感覺很尷尬,明明是我姥爺和我爺,但我竟然去問外人關於自己家的事。

“好歹順子叔還給你講點什麼,我姥爺和我爺從來都不給我說以前的事,我家是從山東過來的,這我都是聽我老舅說的。”我抱怨道。

將我送到縣城後,彪子開車回村子。

我老舅見我回來了,異常開心,興奮道:“你可算回來了,最近事太多,可急死我了。”我老舅讓我看店,拿著車鑰匙就往外走,我問他:“什麼事這麼急啊?”

“三缺一。”

我:…………

百無聊賴的日子開始,我又回到了和貴山貨鋪看店小夥計的生活。

兩天沒生意,第三天中午,我在店裏悠閑地玩著手機,突然電話響了,我看號碼歸屬地,顯示的是四川成都,但我想了又想,我沒有朋友在成都啊,應該是打錯了吧。

第一遍沒接,我心想,如果不是打錯了還會打第二遍的。

果然,不到一分鍾,手機又響了,號碼還是剛才那個。

我按下接聽鍵,“你好,哪位?”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大獵,是我,石豪。”

竟然是石豪打來的電話!

我既驚訝又興奮,忙問道:“阿豪,你怎麼有我的電話號?”

石豪好像很著急,說道:“這個我們以後再說,大獵,我給你打電話是想給你看樣東西。”

我聽的出石豪語氣中的焦急,我也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畢竟之前他走時,我讓他留個聯係方式他都沒留。

“什麼東西啊?很重要嗎?”

石豪掛斷電話,用彩信給我發過來一張照片,當我看到那照片中的東西時,手顫抖了一下,手機忽然掉在桌子上,雙眼瞪大,甚是吃驚。

照片中有一座石碑,那石碑的外形竟………

我慌忙拿起手機,仔細端詳照片,見照片中的石碑表麵有些風化,其上刻滿了“到此一遊”等字樣。石碑的底部之前好像是插在地下的,上麵滿是淤泥,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石碑的底部刻有一個畫像,那圖案很逼真,很醒目,我想不認識都難。

那是一個猛虎的圖案,沒錯,正是藍虎!

我震驚不已,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石豪的電話再次打過來,他問我:“大獵,你看出那是什麼了嗎?”

我手裏握著電話,但腦中卻在想著事情,都沒有聽到石豪的問題。

難道之前那不是夢,都是真的?竟然真的有這塊石碑!?

石豪又問了我一次,我才緩過神來,說:“是藍虎。”

石豪聽出我的語氣有些怪,問我怎麼了,我便將那個夢告訴了石豪,他聽完,也是久久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我倆都在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問石豪:“你們是在哪發現的這個石碑?”

石豪回道:“最近成都這邊發水患,這石碑就埋在岷江邊,應該洪水把它衝倒了,我和阿蒼偶然發現的。”

“你們怎麼輾轉到了成都那邊?”

“這個……一言兩語說不清。”

確實,眼前有太多事都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第一眼看到這個石碑上的圖案時,我甚至都不確定那是不是藍虎,但外形真的很像,現在聽了你說的夢境,我確信這是藍虎了。”

我將與何大爺聊過的內容又給石豪簡單講了一遍,石豪還在山裏時就曾想過藍虎是有主人的,但沒想到其中還牽扯著努爾哈赤這些人,他有些驚訝,此時他對拿圖這個人充滿了興趣。

“大獵,我這邊遇到了很多事情,一言兩語解釋不清,不能回去找你,你要不要來找我?”石豪突然問我。

石豪正好說出了我想說的,我立馬答應下來,何大爺所講的關於拿圖的事還有很多,我想詳細地告訴石豪,這正好是個機會。

石豪給我發了一個地址,原來他們並沒有在成都市裏,而是在成都市下轄的都江堰市內。

掛斷石豪的電話後我立馬打電話給彪子,把這事告訴他,當然不是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而是讓他必須空出時間和我一起去。

彪子罵我道:“我他媽是你保鏢啊,還讓我跟著你,你給我多少錢?”

“咱倆之間的感情是用錢能衡量的嗎?別說不給你錢,我就是讓你把咱倆的路費都出了,你還能不來咋的。”

“……你的不要臉真他媽讓我無言以對呀。行啊,你等著我吧,明天我去找你。”

店裏雖沒什麼事,但也不能說走就走,還是得和老舅交待一下,畢竟會影響他打麻將這種大事,得先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所以我就訂了後天去成都的票。

晚上,我老舅一聽我要去成都,隨手甩給我一份報紙,說:“你看看,那邊都淹成什麼樣了,逃還來不及呢,你還想去湊熱鬧。”

我看了一下報紙,果然,成都發水患,天降暴雨,岷江漲水,很多地方都淹了,都江堰一帶淹的尤其嚴重。

我把石豪給我打電話的事和我老舅說了一遍,但沒說的多麼詳細,就說朋友遇到了難事,我不能不去。

軟磨硬泡了半天,我老舅先是感歎自己又不能自由自在的打麻將了,對我說道:“你去可以,但錢我可不會資助你太多,過去看看,待兩天就回來。”

我心想,隻要你放我出去,待幾天那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的。

“不資助多你也起碼把這個月工資給我吧。”

“給你個屁,你才回來看一天店,就想要一個月工資!”

“你是我親舅嗎,對我這麼摳!”

我老舅給我拿了幾千塊錢現金,說那是他這幾天準備收貨的錢,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