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照輕盈,飛絮遊絲無空。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這首詩可以說真真切切的映襯了雲衣接下來的心情。
雲衣站在假山後踮腳翹望,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愛看熱鬧,隻是有一種牽引,想讓她看清說話的那個人!
時光荏苒,如思緒紛飛,雲衣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那熟悉的麵容,熟悉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跟他那麼相似,若不是太子挺拔的身軀,健壯的下肢,她真的會以為絮兒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以前聽師傅說過雙生子的事情,隻是她之前從未見過,如今看來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在雲衣記憶裏,雷墨梵總是坐著輪椅,伴著和煦的風,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想著想著眼淚不自覺的從眼中溢了出來,那些塵封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水噴湧而出,她多麼希望那是她的二殿下。
雷墨梵伸長脖子在人群裏探望,他多麼希望人群裏有他尋覓的身影,可是一遍一遍,一圈一圈,終是枉然。
“殿下,你在找什麼呢?”絮兒柔聲細語,雲衣心頭一震,殿下,多麼熟悉的一個稱呼。
雷墨梵抿著嘴,不發一言,在雲衣看來那不是雷墨梵的神情,他喜歡嬉皮笑臉,從未那般嚴肅,所以他不是他。
陽光普照打在雲衣淚水晶瑩的臉上,閃閃發光,不出所料這樣的光芒,吸引了雷墨梵的注意,他探頭往雲衣所呆的地方看來,不知為什麼四目相對,雲衣心底如同劃過一道電流,那個眼神她生生世世都不會記錯,那分明是他!
雷墨梵似乎也發覺了些許的不對,他大步流星的朝著雲衣走來,雲衣本能的有些慌亂,不知所措的把頭深埋在胸前。
雲衣隻覺得眼前一黑,頭上似乎滿是無形的壓力,迫於那份壓力,她把頭壓得更低了,然而事與願違,頭上傳來命令的語氣,“抬起頭來!”
雲衣一動不動,不知為何,她似乎不想直視他的眼眸,擔心看到自己不想麵對的一切,“奴婢殘顏,有辱太子聖顏。”
“抬起頭來!”聲音似有緩和,卻也帶了一絲的急促。
雲衣抬起頭,與雷墨梵直視,她不會認錯,隻是這一切似乎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太多的不明白,太多的想不通,讓她強忍內心的波瀾,她隻覺得此刻絕不能認他!至少在知道真相之前。
雷墨梵仔細打量麵帶白紗的雲衣,白紗之下,觸目的燒痕似隱似現,額頭的紅砂也不見蹤影,除了一雙相似的眼眸,似乎沒有一點像她,可是哪怕就那麼一點,他也要再問一下,“你是誰?”
雲衣心底苦笑,失落占滿整個心扉,認不出嗎?一層輕紗,就讓他認不出了嗎?她到底在他的心裏有幾分重量?
一抹愁心拆兩半,雲衣盈盈下跪,“奴婢秋心,參見太子殿下!”
雷墨梵眼眸一暗,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所有失落化作苦水,獨自咽入肚中,為什麼不是她?
雲衣糾結的看著雷墨梵的身影,夢中多少次的期盼,才換來今生的重逢,可是為什麼重逢卻是這樣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