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連茶樓的說書人都編出了不少神乎其乎的故事,皆是有關於燕昭寒乃為天定的真龍天子,登位便是順應天意!
用不著欽天監再去尋什麼理由,市井百姓便自發為其想了不少溢美之詞。之前有關燕昭寒得位名不正言不順,或有弑君之嫌的流言,此時便脆弱得不堪一擊,不攻自破。
大赦天下之時,連不少獄卒都在嘟囔,那些犯人不論真心假意,皆將新帝好一頓誇讚。
而此時,混在一眾普通犯人裏的燕簡低著頭,跟著犯人熙熙攘攘地跑出去。原本該關押著重罪者燕簡的監牢裏,最裏邊的角落,有一個穿著囚服的人影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此時倘若經過的獄卒進去一探,便會發現那是一具死了不久的屍體。
燕簡在牢獄裏已經聽膩了有關燕昭寒的事,卻不想,大街上也盡是對燕昭寒讚不絕口的聲音。
他麵色陰沉地頓住腳步,瞪著麵前道路,怨毒之色盡顯。
他想不透,他為何會落到如今這地步,而燕桓,他又憑什麼,高高在上地坐上了他為之努力了半生的位置?
鬼使神差般地來到二皇子府門前,那本該緊閉的大門,此時竟然是開著的
燕簡有些驚訝,燕桓既然已經登基,便是君臨天下的帝王,而那個金嵐,應當也已經入宮做皇後了,這二皇子府,給誰住呢?
然而當望見那熟悉的少年身影時,他才恍惚間有些明白了,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然而下一刻,他竟然還看見了燕昭寒和蕭瑾嵐。那二人身著便衣,穿著都極為低調,一般百姓也不會發現,盛名在外的帝後會這副打扮出現在二皇子府。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牙齒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打顫,無邊地恨意逐漸侵蝕他的心髒,森冷的怨毒令他自己都禁不住心悸。
“我還以為夫人是不舍得我,這才親自來見我最後一麵,不曾想竟是為王上所來。”桑可不鹹不淡地笑道。
他原本寫信是讓秦鬆來的,不曾想王上竟然想親自走這一遭,大約也是貪玩,想逛一逛這北昭。他便也沒推辭,誰來與否都一樣,隻要秦鬆來了便行。
蕭瑾嵐還未開口,燕昭寒便率先開口了,道:“若非我,她不會來。”
“你……”蕭瑾嵐不禁失笑。
既然東霍新王打算私下來訪北昭,卻又暗中告知了他,作為北昭新帝,自然要來“接待”一番。他此言便是告訴桑可,是他為那新王而來,而蕭瑾嵐是為他而來,自始至終都與桑可無關。
果不其然,桑可臉上的淡笑頓時有些掛不住,他淡淡地道:“陛下還真是自信。可惜……”
他說著,忽然莞爾一笑:“夫人與我的交情,比你想的還深。”
“那又如何?”燕昭寒語氣冰冷地道。
蕭瑾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不知為何,總覺得燕昭寒對旁人都還好,總是在桑可麵前,總愛與他置氣。
連帶著話都有些多了起來,總是讓她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