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須朝滅亡之時曾有諸侯上百,湯朝立國後,朝政輪流由四國諸侯秉持,朝廷對諸侯的控製開始逐漸削弱,諸侯之間的兼並戰爭愈演愈烈。各國間除了表麵服從天子外,都暗自裏想方設法增強實力,既防被大國吞並,又對身邊的小國垂涎三尺。
風宣元年,大湯三百二十一年,天子許曾王接位後居然帶頭發動吞平戰爭,先後滅了許國周圍的滑、鐵、賈三國,許國國土擴充三百餘裏。於是諸侯人人自危,更加緊了自己聚集實力的步伐。就這樣,經過數百年的戰爭後,諸侯國已從原來的上百減為五十七了。
居國領地四百裏,在各國間算是中等的。至於大國,如許、廖、光、謙、倪、楚、吳以及犬戎等,均占地千裏,各擁重兵十數萬;至於中等之國,如居、苑、蔡、衛、韓、易、鄭、宋等,均占地數百裏,帶甲數萬;其餘小國各方圓百許裏,有的甚至不到百裏,隻能依附於大國身旁,或相互間結成盟約,以抗強國,如昌、安、媵、潼、穭等等。
居國共分六郡,包括居商、堰平、婁古、太庸、太水、太呈,另外還有樊城君的封邑樊城。居商乃居國國都,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居向任居商令時,重視商工,政績斐然,此後幾位接任的城令都延續居向的政策,因此居商城二十年來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店鋪茶館比比皆是,歌樓酒肆也都有聲有色。
來到城門,我看見懸賞居向的布告仍然貼在醒目處,便走了上去,一把揭下來。此榜懸於城門之外已經一個月了,一直無人來揭,忽見有人出手,老百姓一下子就擁了上來,圍著我指指點點,同時有人高叫:“揭榜了!揭榜了!”
護榜士卒見我雖腰懸長劍,但其貌不揚,臉上更多塵土之氣,便將信將疑道:“壯士何人?你可知榜中所言何物?”
我點了點頭,道:“不是說誰殺了居向便能得賞金千兩麼?”
他打量了我一番,道:“你殺了居向?”
我拍了拍背囊:“不錯。”
這時圍觀的百姓更是一片喧嘩。
那軍卒聞言後不敢怠慢,連忙把我引上城樓,去見城守。原來的城守居裏和因為與居向交往甚密,早被下獄,隻因未拿到憑據,才遲遲沒有問斬。新任城守是個叫居奇豹的,三十來歲,看上去一幅精悍之色,他驗過居向首級後,便命士卒備馬,領我直驅王宮。
居異伯聽說有刺客已拿到居向人頭,便命敲響朝鍾,半個時辰後,文武百官已齊聚恒陽殿。這恒陽殿高三丈、寬深均是八丈,足可容納數百人議事,居異伯高坐六步之階的寶座中,文武官員數十人分兩廂站立。
朝廷製度,廟堂之上,天子寶座高九階,諸侯六階,子爵和男爵在自己府中不超過三階(大湯爵位按公、侯、伯、子、男排序,伯爵以上稱諸侯,可以開土建國,子爵以下雖也為貴族,地位崇高,但無裂土而治的榮耀)居異世襲伯爵封號,得坐六階,而倪國諸侯封為“第王”,高於一般諸侯,能坐八階。當然,這些都是我以後慢慢學習朝廷典章製度才知道的。
我隨居奇豹快步來到殿上,居奇豹一拉我的衣角,我馬上會意,朝殿上高坐的居異伯伏地拜下。
居奇豹大聲道:“啟稟主公,末將已將壯士帶到!”
隻聽一個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壯士請起。”
我立起身來,眼角餘光掃視了一下四周,文官武將數十人立於兩側,肅手垂立,都注視著我,大殿兩旁順立柱各排列著一行持戟護衛,虎背熊腰,錚然而立。居異伯頭戴金冠,約摸二十上下的樣子,端坐寶塌之中,紋絲不動。整個恒陽殿上一派莊嚴的氣象,令人不由心生敬畏之意。
因我曾聽居向說起,居異伯乃是小蘭之子,居向不到四十,以此推論,居異伯也不會太大。是以見居異伯如此年輕,心中並不奇怪。
忽聽居異伯問道:“聽說你帶了居向的人頭來?”
“正是。”我說著,解開背囊,把居向首級取出。早有宮人上前接過,以托盤捧至居異案上。居異查驗完畢,一揮手,宮人將托盤撤下,端到文武官員的麵前向眾人捧示。一時之間,恒陽殿中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