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元恨開始向鹿賈一一介紹手下這些將官。當先幾個分別是副將蛟萌、偏將徐遮和琅晉等人,蛟盟一臉彪悍之色,身軀十分健壯,徐遮腿粗臂長,長相與眾不同,琅晉則兩眼上翻,對鹿賈拱手施禮後便不吭不響退回去,一幅不理不睬的樣子。元恨笑道:“琅將軍乃朝中琅禦史之子,家門顯赫,出身高貴,武藝出眾,日後必是大將之才。琅禦史和華太宰也是交好的,鹿大人可以多多親近。”鹿賈忙拱手向琅晉道:
“還請琅將軍多多指點。”琅晉卻隻是哼了一聲,隨口道:“好說。”便又轉過頭去,態度傲慢。
我心裏一樂,原來這人便是琅禦史的兒子,他老父被我在太宰府內堂大廳中捉住,現已關押在大牢裏了,此刻卻還在這裏耀武揚威,仗著出身高貴而飛揚跋扈,對欽使不理不睬,一幅渾然不知死活的樣子。杜可轉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眼神中滿是輕蔑之色。
交談片刻,鹿賈便神色曖mei的道:“元大將軍,此次本使奉主公之命押解糧草前來勞軍,臨行前華太宰也曾囑咐過要我多多向大將軍請教的。”說罷,眼神向帳中眾人掃了一眼。元恨立時領悟,笑道:“鹿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哪裏談得上請教二字?”
回過頭來吩咐道:“你等退出去吧,帳中太也喧鬧了,鹿大人遠道而來甚是辛苦,需要清靜些。”帳中眾將一起躬身退了出去,一霎時諾大的營帳中隻剩元恨、琅晉、元恨身邊的四名護衛以及我們這邊七個人。
我精神一振,知道時候來了,暗地裏氣貫全身,隨時準備出手。身邊楊過等四人都是藝高膽大之士,呼吸勻暢,絲毫不動聲色。對方四名護衛卻始終手握劍柄,充滿了戒備之意。那琅晉仍是大刺刺的插手站著,雙眼上翻,真不知道帳頂有什麼好看的。
之前我們已經計議妥當,鹿賈將帳中的其他人誆騙出去,楊過、鬥介、隨衝明和石厚四人掩護我刺殺元恨,抵擋有可能留在帳內的元恨親將,杜司馬則在我刺殺成功後掌控局勢。現在鹿賈已經成功的讓元恨遣散了眾將,營帳內剩下的對手比我們想象中還少,看來成功的希望又多了幾分,現在最讓我擔心的是杜可,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控製住這些將佐,若是不順利的話,就算殺了元恨也沒有用,這成千上萬的亂兵將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
見帳中眾人都退了出去,元恨道:“我手下這幾個都不是外人,大人可以放心。”說到這裏看了看我們。鹿賈忙道:“元大將軍,這幾人都是太宰派來協助我的,大將軍也盡可放心。”元恨點了點頭,湊過去問鹿賈:“太宰有什麼要你傳給我的話麼?前幾日我派去與太宰聯絡的人昨天剛回來,說是居商四門緊閉,不讓任何人出入。真不知裏麵出了什麼事情,我十分擔心哪。”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焦急和憂慮。
鹿賈笑了笑,並不答話。元恨奇道:“鹿大人有事便請明言。”鹿賈忽然從懷中拿出密詔,臉色一變,道:“元大將軍接旨!”元恨一愣,道:“鹿大人,聖旨剛才不是宣讀過了麼?”鹿賈臉一落,仍是冷然道:“跪下!”元恨一臉疑惑的看著鹿賈,慢慢跪倒,身後的四名護衛和琅晉也都狐疑的跪在元恨身後,俱是驚詫莫名。
鹿賈大聲道:“今著大司馬杜可前往接替元恨大將軍之職,全權負責樊城解圍之事,元恨回宮複命。諸將見杜司馬如見寡人,一切由其便宜行事,不得有違。若有抗拒者,格殺勿論!欽此。”元恨聽完猛的抬頭看著鹿賈,道:“鹿大人,你這是何意?”四名護衛都手握劍柄,緊張的看著元恨,不知該如何是好,琅晉則跳了起來,
“嗆啷”一聲拔出配劍,怒視著鹿賈。
我手握血鴻盯視元恨,隻要他敢抗命,便要一劍殺了他,以免多生事端,楊過等四人也都各自認準了目標,隨時準備出手。
杜可笑了兩聲,在元恨等人驚恐的注視下閃去外麵的袍子,露出一聲勁裝,扯掉粘在臉上的發須,走到主帥的虎皮帥案前坐下,雙目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元恨。
元恨失聲叫道:“杜可!”杜可微笑道:“元恨,還不接旨?”這一下變故兀起,元恨隻驚得張著大嘴半天都沒有合攏,半晌說不出話來,顫抖著雙手接過密詔,仔細詳查起來。這短短幾句話,他讀起來卻如長篇大論一般,好半天眼神都沒有離開密詔。
良久,元恨聲音顫抖的問道:“主公為何要奪我兵權?華太宰呢?華太宰又是怎麼說的?”
杜可哼了一聲,道:“元恨,主公召你回宮複命,到時候有什麼事情你再去問主公吧。華太宰目下正在府中安享天年,你若是想念他,也可回去和他見見。”
元恨聽到這裏終於醒悟過來,嘶啞著嗓子道:“杜可,你等可是向華太宰下了毒手?”杜可冷然道:“這些事情你一概不必多問,回去自然知曉。現今聖旨在此,莫非你想抗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