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同時下令與蛟盟聯係,查探牽製我軍的敵將閻冥的舉動。探馬向後陣奔去,過了良久才回來,向杜可稟報道:“大將軍,據蛟盟將軍稟報,敵將閻冥已經拔營起兵,不知所蹤,目前蛟將軍正在全力打探!”杜可聽罷一愣,道:“命令蛟盟多派偵騎,務必把閻冥給我找出來!”
大軍為求陣勢嚴整,以防與敵遭遇,因此行動不快,以一個時辰五裏的速度前進著。
剛與閻冥脫離接觸不到兩個時辰,他會到哪兒去呢?在這一覽無餘的平原上,又會躲在什麼地方令我軍不能知道?我苦苦思索,不得要領,望向杜可,他也正在皺著眉頭。
又行了一個時辰,離樊城隻有二十多裏地了,前方探馬回報,歇同果然命令圍城的其他三麵軍兵拔營起寨,解了樊城之圍,大軍集結於樊城正東五裏外的苑軍主營,呈一線展開,正在列陣。杜可笑了笑,道:“果如管麟所言,歇同撤了圍城之兵。”
我向那回來稟報的偵騎問道:“那些撤回去的苑軍有沒有紮營?”偵騎答道:“回大人,並不曾紮營立寨。”
仲孔明道:“歇同不安營紮寨,反而將大軍展開,排兵布陣,莫非要與我在樊城下正麵決戰?”杜可冷笑道:“那他歇同可就打錯了如意算盤!我偏不與他決戰!”
我想了想,道:“杜大司馬,季魯將軍,我認為歇同此舉並非要與我決戰!”仲孔明道:“秦大人此話是何意?”我道:“在城下集結大軍與我正麵決戰,確實可以避免腹背受敵,但為何三麵圍城之兵撤離後卻不安營紮寨?難道他真以為可以一戰消滅我軍麼?不,我認為歇同不會這麼輕率,他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在逼迫我軍入城。他既無一戰殲滅我軍的把握,便會大造聲勢,讓我軍怯戰,進城庇護。然後再命大軍重新合圍。我想,這就是他為何不令士兵紮營之故。”
杜可和仲孔明都點了點頭,杜可道:“命令大軍注意保持陣形,弓箭手做好準備,嚴防敵軍衝擊!”命令傳了下去,全軍將士都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離敵軍越來越近了,隨時可能大戰!杜可的中軍就像心髒一樣,將命令發布出去的同時,也將情緒傳遞開去。許多士兵都大口的深呼吸著,以此來壓製住自己內心的緊張和興奮。戰馬仿佛也感受到了臨戰的氣氛,歡叫得更響了。
可是敵將閻冥卻仿佛從人間消失了一樣,任憑蛟盟如何搜索都找不到他的蹤影,這一點就像陰雲一般壓在中軍眾位將官們的心上,揮之不散,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猜想著閻冥的去向。杜可忽然冷笑道:“哼!隻要我大軍到了樊城之下立穩腳跟,你閻冥還是得冒出來!”有一名校尉道:“閻冥會不會忽然從哪裏出來衝擊我軍?”杜可道:
“不妨,我這麼布陣前行,就是為了防止敵軍半路截殺我軍,想來他五千人馬也未必能衝破我的大陣!”
就在揣測間我軍逐漸靠近了樊城。遠遠的看見樊城的輪廓,我不禁暗讚這真是個難攻易守的好地方!在數十裏範圍內的平原中僅有兩座十餘丈高數百丈寬的小丘,小丘之間相隔三裏遠近,樊城便架在兩座小丘之上,城牆沿兩座小丘半腰間築起,囊括了中間的平原地區,平原處城牆高達二十餘丈,兩座小丘更如樊城的肩膀一般將樊城兩邊向上又架高了十多丈。整個樊城在苑居平原上聳立著,看起來非常怪異。難怪居國不願將樊城拱手交與苑國,難怪苑軍數百年來在此飲恨而歸,多麼艱險的地勢和城牆啊!
漸漸的,我軍離樊城越來越近,城樓上的戰旗和守軍已經依稀可以辨認,再近一些,甚至可以看見守軍們歡呼雀躍的樣子,城牆上亂糟糟的,士兵們奔走相告,群情激昂。城頭上“路”字大旗迎風招展,雖然顏色泛黃,甚至有些殘破,但飄舞起來仍是那麼慷慨豪邁,充滿了戰鬥的激情!
我方援軍士兵們也開始向城上揮手致意,雙方互相呐喊起來,氣勢十分熱烈。是嗬,路赫將軍和士兵們被圍一個多月,糧草將盡,此刻見到友軍,如何不為之歡呼?我軍士兵們見到被圍在城中的弟兄們,如何不激動?我不禁有些感動莫名。
再近幾步,士氣一下就上來了,城上城下幾萬人都在一片沸騰之中!杜可卻望著五裏外赤紅色衣甲的苑軍,一言不發。待離城約摸二裏地時,將手一抬,令旗升上高杆,全軍停止了前進,麵向苑軍展開。接著,杜可命令飛也般的迅速下達,仲孔明率領一千名輕步兵和兩千名弓箭手前出大陣三百步開外,列成三排,前麵盾牌架起,後麵弓箭上弦,嚴陣以待,緊接著兩千重裝兵和戰車前出兩百步,在仲孔明軍之後擺開衝擊陣形,隨時準備應付敵軍的衝鋒。中軍其餘四千人立刻打開輜重,安營紮寨起來。
杜可又命左軍徐遮部和右軍管麟部由城西運動至城北集結,由管麟指揮,麵向城東的苑軍展開防守陣形,搶時間安營紮寨。副將蛟盟也得令迅速向樊城靠攏,在城西立寨。這樣,我軍在樊城正北六千人馬,是為左軍;樊城正西九千人馬,是為右軍,左右軍與城中路赫部不到兩萬人共三萬餘人為正麵,與樊城東門外的苑軍對峙,蛟盟統領五千人馬駐紮在城西,是為後軍,作預備支援。樊城之圍初告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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