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未得到回話,又來牽我的手,將我的指尖拉在掌心細細攥住,好似一放手我就會化作煙雲消散無蹤。
“秦將軍。”我徐徐收回手指,學著婆婆故事裏牡丹的模樣,上揚了音調問他:“將軍可是將我當成了個玩物?”
秦霄眼睜睜的看著蔥白的指尖離開手心,聽到這話後心痛如絞,他急急追上抓住我的手:“我沒有,鼠姑,我——”
像個神經病!我在心中點評。
“既然沒有,還請將軍守禮。”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雖低賤,但也不願學那青樓女子,做個討人歡心的玩意兒。”
“你不低賤!”他脫口說,又壓低了聲音魂不守舍的喃喃:“鼠姑,這天底下沒有誰比你更高貴。”
我聞言後嗤之以鼻,又一次將手抽回後便不再看他。
鏡湖之上唯有零散幾隻畫舫,我們的馬車前腳剛到鏡湖,便有人來請我們去畫舫相見。
被冷風一吹,失魂了一路的秦霄逐漸回神,他又一次拉緊了我的手,對著那小廝推據。
“在下染了病症,恐過了病氣給貴人,還請大人回稟。”他客氣地說,聽得我心底生寒。
兩姓奴!我在心中罵,當年他也曾策馬剿匪,少年拜將,靠著一杆紅纓槍打遍軍營無敵手,任誰不讚一聲少年英傑?
可如今竟對著一個傳話的奴才擺出了這副卑躬屈膝的姿態,當真是可恥!
小廝笑眯眯地說:“將軍說的哪裏話?將軍體鍵方能安國,如何會過了病氣?”
若是非要說病重,那將軍不若卸甲,交出兵權得了!
秦霄麵上難堪,偏頭對著我低聲吩咐:“你在這裏等我……”
“將軍,貴人還請了這位小姐。”小廝搶白。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對著他低語:“我不配見你的朋友嗎?”
對麵的小廝嘴角彎出譏諷的弧度,似乎在笑我的天真。
朋友?
秦霄心中一抽,抓著我的手艱難地開口:“乖,慎言。”
我被他牽著入內,才上了船便嗅見了淡淡地、令人迷醉的香氣。
這種味道我在將軍府中也嗅見過,下人說這是叫人醉生夢死的奇香,能助人見到見不到的人,幫人得到求不到的幸福。
穿過層層帷幔,我才見到那個所謂的‘貴人’。
他半靠在矮案旁,身旁臥著個吞雲吐霧的美人兒,他隔著鴉青色的煙霧看過來,眼底劃過明明滅滅的光。
秦霄跪了地,對著那人叩首:“臣攜內子拜見陛下。”
我站在原地未動,眼前的人的麵容和當年那個在火中大笑的人的麵容相疊,我深吸一口氣,鼻間滿是嗆人的煙塵味。
我無視衣擺上拉扯的力道,筆直的站在原地未動。
臥倒的美人見狀撐著桌案厲喝:“大膽!見到陛下為何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