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說的有理,我歸家後慎重地請了洛清,隻說有事與他相談。
他直至入夜才來,發上沾著水汽,似是才沐浴過,身上著了我最愛的青衣。
我沒什麼文化,看不懂那些詩文,隻記得他與青衣甚配,有月下竹林君子的味道。
這是我少時的白月光,我愛他時他是天上月,可不愛他時他不過是月下草芥。
比如此時瞧見洛清穿青衣,我竟想著以後找個小倌人,起個兒和竹子挨著的名字,他月下彈琴效果應當會不錯。
能攬客!
他湊近我時身上竹香幽幽,我又在心裏記上了一筆。
——這香味也得有配套的!
“瑤兒……”洛清溫溫柔柔地喚,伸手便欲攬住我。
我後退一步,驚得心突突突狂跳,心想饒是正常夫妻也沒有這麼快進入正題的吧?
洛清怔愣了瞬,好笑地指了指我腰間的位置:“衣裳掛在桌角了。”
我低下頭,忙將衣服扯開,又抬頭看向含笑看著我的洛清。
這男人今日太過古怪,我決定速戰速決。
“之前我在外的生意你從未管過。”我斟酌著說:“如今有件事怕是得告知你一聲。”
“嗯?”洛清不耐煩地蹙眉,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這些事你來做主就好,不必問過我。”
“我想開個小倌館!”我脫口說。
“白瑤!”洛清暴怒,他氣的雙目暴突脖頸漲紅,臉上青筋直跳,活像是一隻閻羅。
方才月下君子的溫雅之美在瞬間蕩然無存!
“你要是敢沾染這種不幹不淨的生意我就休了你!”他咬牙切齒地說。
聽到熟悉的威脅,我如釋重負,飛速接口:“那我們和離罷!”
“你——”他被我噎了一瞬,眼中痛色明顯。
“和離!和離!和離!你就這麼想和離?”他咄咄逼人地問,身上怒氣竟被強行壓下幾分。
“你非要掙這種不幹不淨的錢嗎?”洛清忍怒問。
我聽著話隻覺著刺耳,不覺起身看著他反問:“什麼叫做不幹不淨的錢?他們都是一群迫於生活而奮鬥的有誌青年,怎麼就不幹不淨了?”
話說出口的瞬間,我以為洛清定會再度暴怒,隻等他說出休了我的話,我就能趁機要他寫下和離書了!
可他隻是看著我,身上怒氣漸散,他負手在屋中轉了幾圈,又端起桌上涼茶一飲而盡,而後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息。
良久之後,他仰頭看過來,對著我問:“怎麼建?大的小的明的暗的?詳細說說!”
我滿頭問號,不禁在心中哀嚎。
——早知道讓雲姨出一份詳細方案了!
我曉得洛清在賭,賭我說要建小倌館不過是說說而已。
可是……
誰又能拒絕地了光明正大地欣賞美男的機會呢?
反正我又不缺錢,既然要建,便要建這長安城裏最大最好的!
為了躲避洛清,這次建小倌館我試試親力親為,連翻修院子的時候都時不時要去看上一看。
可我沒想到的是洛清竟會找上門來,他以主人家的姿態走進尚且空蕩的大廳之中,環顧著四周點評。
“略空蕩了些。”
我站在他身旁委婉地提醒:“此處畢竟是要建小倌館的,你來此處有礙官聲。”
洛清似笑非笑地看我,開口時語中含譏:“有一個從商的夫人,我還有什麼好官聲?”
我被噎住,不禁斂眸。
可是他這個官是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