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刀一邊吩咐手下山賊都去前門處抵擋官兵的攻勢,一邊悄悄後撤,打算從後山的小路溜走。哪知剛出了寨子後門,便有一小隊手持□□的士兵攔在他麵前,二話不說便動起手來。
鄭三刀武功不差,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左支右絀漸顯狼狽,他聽得身後殺伐之聲越來越近,心下焦躁,賣了個破綻引左側兩個官兵靠近,飛身一躍踏著槍尖想要借力越過這二人,哪知旁邊另外兩人已經看透了他的意圖,挺身將□□斜刺向他落地的方向。
鄭三刀眼見自己立刻就要被捅個對穿,未料想自身前劃過一道銀光,麵前兩個官兵手中的□□都自中間折斷。他竟毫發無傷地落了地,轉頭隻見一個有些麵帶猙獰傷疤的高瘦男子正緩步往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娘子。
手上還有武器的兩個士兵正要衝過去,卻見他手腕一翻,同時擲出兩枚銀釘,刹那間那二人持武器的手腕被射穿,□□伴著哀嚎之聲落地。
他鄭三刀隱約記得這人是前些日子才投身到自己手下的嘍囉,沒想到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喜出望外,向刀疤臉喊道:“快來幫我解決掉這幾個走狗,隨我抄近路上山。”
那幾個士兵原本被下的命令乃是來截殺意圖逃跑的山賊,並且再三叮囑要一概趕盡殺絕,不留活口。但眼見來人武功高強,若硬要阻攔,怕是性命都要交代在這,正自猶豫間,卻見那人抬手從臉上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露出一張刀削般清俊的麵容來。
“蘇、蘇大人?”那幾個士兵麵麵相覷,顫抖著便要跪下行禮。
鄭三刀隻覺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顫,他瞥了一眼仍是不緊不慢踱步靠近的蘇仁,孤注一擲地將手中鋼刀向蘇仁扔出,同時轉身向相反方向狂奔而去,哪知還未跑出兩步,兩隻腳腕同時一痛,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正欲爬起來,隻聽身後一個不帶溫度的聲音道:“你哪裏亂動,本督就將這鋼釘打在哪裏,你大可試試本督手裏有多少枚透骨釘可以用。”
那鄭三刀冷汗直流,到底不敢再抱著能逃離的僥幸,趴在地上隻當自己死了。蘇仁百無聊賴地靠在柵欄上,將手中的一把小玩意捏到沙沙作響。
陳青鸞湊上去看,隻見那所謂的透骨釘,不過是瓜子大小的小鋼錐,四角也並不十分尖利,若從評價暗器的角度來講,可說是十分差勁。她正自納悶,卻聽得那人低聲道:“進宮時隨身帶著方便,日子久了就習慣了。”
蘇仁解釋完就將一把鋼釘都揣回了袖中,回身一腳踩在鄭三刀背上,腳下的人慘叫一聲昏了過去往寨子內走去。
此時官兵已將石崖寨一幹山賊盡數剿滅,這些山賊知道自己身上罪名不輕,縱然投降也是死路一條,所以都是拚命抵抗,眼見要被抓就直接揮刀自盡的也大有人在,最後活捉的連一成都不到,且不過是些小嘍囉。
王肅同崔簡到了正堂門口,隻見兩個士兵從中抬出一具瘦長的屍體,頭顱被積壓變形已經辨不出容貌,想來應是墜崖而死。
王肅歎道:“蘇大人此番因公殉職,也有本官的責任,但願今日剿滅這石崖寨一幹匪類,姑且能告慰蘇大人的在天之靈罷。”
崔簡隻看了那屍體一眼,轉頭看向王肅,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冷淡地道:“這人不是督主。”
王肅一驚,正欲再叫人押幾個山賊來拷問,卻聽得背後一個聲音道:“王大人,年紀大了眼神不濟,就該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去,何必硬撐呢。”
崔簡回身見到蘇仁,神色間全無意外,直接回稟道:“督主,除了最近一批之外,先前被截的糧食也有一小部分在此處,屬下已將活捉的賊人帶回去審問,定要查出他們是與何人勾結,又是通過何人銷贓。”
蘇仁笑著,“審那些小嘍囉,問不出什麼來,不過本督方才路過後門,正好碰上了鄭大當家,便請他留了下來,你直接去問他會比較方便。”
崔簡領了命令便自去辦差不提,卻將蘇仁同王肅單獨留了下來,雖是極炎熱的天氣,王肅卻如墮冰窖,周身寒冷。
隻聽蘇仁悠悠開口,“王大人這般關心本督的生死,真叫本督感動,本督定會好好報答王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