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安尷尬地摸摸鼻頭,帶著白夢寒上車,進了國營飯店。
點了幾個白夢寒愛吃的菜,沈隨安端著兩碗米飯回來,把少的一碗放在白夢寒麵前。
白夢寒邊吃,邊跟沈隨安分享在學校的趣事。
“上數學課的時候,薛方被老師提問回答問題,他答不上來,老師罰他把題抄寫五遍……”
“物理真的太難了,還枯燥,我真的聽不進去,然後我就不小心睡著了,老師居然沒發現……”
“還有夏非,上次她不是給我下藥嘛,我還沒去找她呢,她先來找我了,非要請我吃糖……”
白夢寒一直喋喋不休在說話,碗裏的飯一口不吃,沈隨安認真聽著,不時點點頭,往她碗裏夾一筷子菜。
“雞湯怎麼又賣完了?我加點錢,你把最後一份賣給我吧!”
“不能這樣同誌,要不你再看看排骨湯?”
“我就要雞湯!來,我加錢,你把最後一份雞湯給我裝起來。”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雞湯沒了,你明天再來吧!”
窗口處鬧出的動靜挺大的,白夢寒止住話頭,好奇地看過去。
意外地看見尹安,他胡子拉碴,頭發油膩地貼在腦門上,說話態度囂張。
盡管他和尹鈺長得一模一樣,但白夢寒現在一眼就能確定,這是尹安。
尹鈺比他紳士,看起來也比他清爽得多。
尹安天天拈花惹草,混在女人堆裏,身上有明顯的脂粉氣,油頭粉麵,跟個小白臉一樣。
那邊的爭吵還在繼續,尹安掏出一大把錢扔在窗口,逼著服務員把最後一份雞湯賣給他。
服務員也不慣著他,拿抹布把錢都揮到地上,指著鼻子讓他滾。
這年頭國營飯店的服務員可是個美差事,好多人都是托了關係才能進來的,自然也是心高氣傲,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把顧客放在眼裏。
尹安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羞辱,被一個服務員指著鼻子罵,這讓他覺得非常氣憤,他連地上的錢也不要了,一扭頭就走。
周圍看熱鬧的一個婦女,眼疾手快撿了錢揣到自己口袋裏,美滋滋地坐回去繼續吃飯。
白夢寒視線一直追到門口,尹安沒影兒了,她才轉回來。
一回頭就看見沈隨安意味不明地盯著她,她心頭一緊,覺得自己要完。
果然,沈隨安冷冷地問她:“要不我把他請回來,讓他陪你吃完這頓飯?”
“那倒也不用,嘿嘿……”
白夢寒尬笑,忙不迭低頭扒飯。
“你要不要再去看看你朋友?尹安估計是來給她打飯的……”
沈隨安話沒說完,白夢寒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
“尹安沒打到飯,晚晚估計要餓肚子了。”
到底朋友一場,餘媽媽還給她做了好多漂亮衣服,白夢寒不忍心餘晚晚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餓肚子,買了點清淡的飯菜,打算領完結婚證再去醫院看她。
下午兩點半,民政局上班。
沈隨安和白夢寒一起進門,直奔登記處。
沈隨安看似平穩,實際上仔細觀察才發現,平時訓練有素的人,這會兒走路都變得同手同腳了。
白夢寒還好,樂滋滋地把戶口簿遞過去,支著身子看工作人員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