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兩人相安無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像是回到了單純的男耕女織時代,整個世界隻有我和你。然而,這樣甜蜜又平靜的日子終於還是被一“隻”不速之客打破了。
那晚,陳天天照例篤悠悠地在鏡子前洗臉抹粉,很自戀地欣賞著自己白嫩細滑的肌膚,心情很是不錯。突然,眼角餘光瞄到一束黑影“噌”地從門口竄到了床底下,心驚肉跳之餘,暗道情況不妙,硬著頭皮回頭確認,果然又見那東西從床底竄到了電視櫃後麵,嚇得她當場失聲尖叫:“啊!有老鼠!”
陸黎正在樓下抽煙,聞聲把煙頭一扔快步衝了上去,正好與奪門而出的天天撞了個滿懷。小姑娘一見來了救兵,整個人立馬腳不沾地地掛在了他身上,一疊聲喊著:“有老鼠!啊!啊!有老鼠啊!”
陸黎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哦哦,不怕了,我在呢我在呢。”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隻老鼠而已,虧他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下樓下樓快下樓!”陳天天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兩腳勾著他的腰,心急火燎地催促他下樓,仿佛在裏麵的不是一隻小老鼠,而是頭吃人怪獸。直到兩人離開那屋子二三十米遠,這丫頭才願意自己站在地上,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了!”
陸黎笑她是機器貓附身,她白了他一眼,罵他太沒同情心。熟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對老鼠的恐懼已經上升到了心理障礙的地步,就連高中生物課本上的老鼠圖片,都要強迫周茉替她用貼紙貼住,看都不能看,一看就怕得半晌緩不過來。如果哪天在路上看到死老鼠,那簡直就是倒了血黴了,觸目驚心的畫麵不知要在她腦子裏回旋多久,弄得不巧晚上還要做惡夢,令人匪夷所思。她父母也曾逼著她克服這層障礙,也許方法簡單粗暴了點,最後導致她更加像隻驚弓之鳥,隻要家裏出現此生物,或者疑似出現此生物,她是絕對不惜離家出走的,半夜殺去親戚家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陸黎在知道了這些情況後,像其他任何人一樣無法理解,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女孩子怕老鼠蟑螂什麼的很正常,可是怕到這地步的,還真沒見過。抽了根煙,問道:“那現在還回不回去了?”
“當然不回去了!”陳天天忍無可忍地瞪了他一眼,“讓我跟那種東西待在一起,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有那麼嚴重嗎。”陸黎笑了起來,已是晚上十點多,路燈把兩人的倒影拉得長長的,四周萬籟俱寂,唯有草叢中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時傳來。他看了一眼天天,小丫頭蹙額顰眉地煞是好玩,不禁動了玩笑之心,低頭附在她耳邊說:“你聽,什麼聲音?說不定附近也有老鼠哦。”
此話成功引出一聲尖叫,陳天天一邊罵他欠揍,一邊低頭看著腳邊開始疑神疑鬼,突然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安全,怒極攻心地吼道:“你有病啊!哎喲,我不要站在地上了!”說完就攀著他的背脊爬了上去。陸黎感受著身後那兩團柔軟,嘴邊帶著詭計得逞的笑,“現在怎麼辦?全聽你的。”
陳天天苦思良久,終於弱弱地開口說:“我們找個旅館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