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麗原本以為張偉那一番豪言壯語不過是一時興起,堅持不了幾天的,不料他真的做到了!每天早睡早起、按時上課,再也沒有遲到早退、無故缺席的情況發生,上課時也極其認真,不僅坐在第一排,還和雅麗一樣弄了個小本子做筆記,儼然成了老師眼中新崛起的模範學生。到學期末考試時,竟然沒有一門功課亮起紅燈,甚至大多數都七十分朝上,就連最令他頭疼的四級也險險過了,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結果把他樂得好幾晚沒睡踏實。不知情的隻道他突然開竅愛學習了,殊不知,這是愛情的魔力。當然,此乃後話了。
還是回到開學之初吧。
話說,自從楊雅麗當上營業員後,生活確實比以前充實了不少,在與各式各樣客人接觸的過程中,她的應變能力提高了,整個人顯得更開朗也更自信。加上打工地點就在學校門口,每天省去來回奔波的力氣,身上自然豐腴了些,不再是一副幹幹瘦瘦的小孩模樣,就像一朵花突然開了,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好多人直到這時才發現,那個默默無聞的鄉下女孩原來也有幾分姿色,驚訝之餘不禁佩服起張偉的毒辣眼光,藏得這麼深的璞玉也能被他挖掘出來,不得了,不得了!
如此一來,光顧小店的男性客人明顯多了,雖然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好意思空手而走,所以那一陣,平時不打眼的手機鏈、書簽等小物件賣得出奇地好,把梁有誌小兩口樂得合不攏嘴,隻是苦了雅麗,她這樣一個除了讀書就心無旁騖的姑娘,單單一個張偉就讓她無比頭痛了,實在不耐煩招架那些狂蜂浪蝶。
張偉看在眼裏,難免妒火中燒,可每每出言替雅麗驅趕,總被人用“你是哪根蔥”的眼神打量,想起自己也不過是個候補的,一下就氣短了。為了避免橫生枝節,他暗暗下定決心要再厚著臉皮爭取一次,反正雅麗已經默許了他的追求,自己等於比那些又膚淺又不要臉的後來者多了一塊拍門磚,何不再敲敲看呢,說不定那扇緊閉的心門就被他推開了。
那晚,他死賴在小店裏直到打烊,然後打著送雅麗回宿舍的旗號,理直氣壯地跟在她身邊。醞釀了一路,終於在女生宿舍樓下開口:“雅麗,我最近都有認真上課,你看到了嗎?”
她抿嘴一笑,“你天天坐在我旁邊,我自然看到。”
“我比以前有長進了吧?”
“嗯,這樣很好,要堅持哦。”她像個親切的老師。
“那……你能接受我了嗎?”他眼巴巴地看著她,眼神像隻可憐的小狗。
雅麗緩緩搖了搖頭,“我從沒想過要在大學期間談戀愛,我家境不好,隻能努力學習拿獎學金,要不然連學費也交不出的。我爸媽為了供我念書,已經欠了親戚很多錢,我不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了。”
張偉難得語塞,看向雅麗的眼神裏多了幾分疼惜,路燈柔和的光芒把他如月球表麵一般的臉龐照得光滑了許多,他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可這跟我們談戀愛有什麼關係呢?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強吧,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打工一起存錢,或者你可以用我的啊,我每個月零花錢都用不完,以後你就用我的飯卡吃飯好了。”
“這怎麼行,我豈不成寄生蟲了!”她有點惱意,“我雖然窮,可活得坦蕩,不至於要受你恩惠!”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嗨!你誤會我了!”張偉急得都結巴了,平時舌燦蓮花的他,一碰到雅麗就變得笨口拙舌。
雅麗低著頭不理他,扭身就想往宿舍樓裏跑,張偉出於本能拽住了她,把小姑娘羞得反手就往他臉上招呼,眉毛上的創可貼被碰掉了,“海盜船長”登時變成了“無眉大俠”,滑稽地站在那裏,讓人忍俊不禁。
雅麗看著他那張搓臉,歉疚感油然而生,“你……眉毛還沒長好啊?”
張偉哪敢生氣,連忙表示沒關係,“已經有點渣渣了,我每晚睡覺前都用生薑抹兩下,挺有效的,網上說眉毛燒掉後要三個月才能長出來,這才一個多月,算快了,不信你看。”他湊過頭去,雅麗紅著臉往後退了一步,尷尬一笑,“嗯,看到了。”
張偉撓了撓頭發,“你笑了,你不生氣啦?”
她不言語。
他又說:“你不想在大學裏談戀愛,那我也不談,我們一起好好學習,這總可以了吧?”見她有了笑意,忍不住得寸進尺,“雅麗,我能跟你討一個優先權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