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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手術完,現在就到處亂走,這不簡直就是胡鬧嗎。”
“要是落下病根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生……”
話音戛然而止。
耳朵邊上全都是嗡嗡的動靜。
盛凡兮的手指動了動,撐著身體起來,掃了一圈周圍,看到單調的白色,鼻尖充斥的全都是消毒水味道的時候,才恍惚的回過神來。
這是醫院啊。
昏迷的前一秒,她甚至以為自己死了。
畢竟賀京墨的眼神太過於冷寒漆黑,像是看不到盡頭的深淵,隨時都會把自己吞進去。
剛才聽到的氣急敗壞的聲音,應該就是眼前這個醫生了。
她蹙眉看向那邊,剛才那個醫生的話分明是沒說完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醫生臉上憋的通紅,最終還是有些生氣的甩甩手出去了。
屋內隻剩下她,還有窗戶那邊背對著她站著的男人。
頎長瘦薄的身體,不可忽略的氣勢,是誰,她心下已經明了了。
垂垂眼,笑了笑,“我以為你會殺了我。”
聲音幹涸沙啞,從她喉嚨蔓延。
剛才背對著站著的男人,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回過身來,眉眼之間全都是冷沉陰寒。
他伸手刺眼的暖陽,也像是刺入骨髓的寒光,絲毫的溫度都沒有。
“我是想殺了你。”賀京墨走到她床邊上,低頭睨了她一眼,每個字都很涼薄,“林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和她昏迷的時候,聽到的問題是一樣的。
這是緊張吧?
畢竟關乎的可是他的小青梅,他的心頭肉。
“你不是調查清楚了嗎。”盛凡兮沒直接回答,而是看著他。這麼簡單的對話,似乎耗盡了她身體的力氣。
攥緊了床單,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幾下,撕扯的器官都在跟著疼。
腦子裏片刻的缺氧,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這次,是真病了。
賀京墨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扶她,可快觸到的時候,卻又強迫自己頓住身體,眼裏的濃暗更重。
身體差點踉蹌下去的時候,盛凡兮咬著嘴唇穩住身體,手指都攥的發白了,可還是保持剛才嘴角的弧度,笑著說道:“按照賀家的本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饒是她還剩下一些錢,足夠的能夠用對抗林家。
可是也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總是會有紕漏的,按照賀京墨的本事,既然能夠找到自己在哪裏,肯定也都查出來了。
這樣的問話,無異於是多此一舉。
“你沒有這樣的能力,是誰?”
賀京墨垂在兩側的手攥緊了,手背上都青筋暴起,在極力的壓抑情緒,厲聲問道。
“是誰在背後做的?”
他當初在故意接近盛凡兮的時候,查過她的背景。
是沒有親人的孤兒,從外地來的,所有的資料和消息都是準確一致的,可現在這樣的本事,根本不是一個孤兒能做到的。
在麵對他的逼問,盛凡兮眼眸中依舊淡淡,迎著他的怒意,看著他,像是嘲諷,“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你對我的了解有多少?”
賀京墨的眸子比剛才還暗濃了些,喉結上下動彈了幾下,卻沒說話。
他的確是沒多少的了解,對於她的喜好也一概不知,知道的從來都是送來的資料,隻知道她身世清白,能夠作為林萱萱的救命來源,其餘的都沒關心過。
頭一次,他覺得眼前的人那麼熟悉也那麼陌生,可心裏就是說不出來的一股梗著的煩躁。
“說不上來了吧。”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盛凡兮的手還是攥緊了床單,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強硬的壓抑住心裏的酸澀和撕裂的感覺。
是她太傻了,一直沉迷於當初他的溫柔,被愛情蒙蔽了眼睛,可卻從來都沒注意過,那些溫柔都是浮於表麵的,甚至連節日的禮物都是他助手送來的。
哪有什麼愛情,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