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我蔣嘉睿。”
“……”他怎麼有自己號碼?夏芒想起剛剛吐的昏天黑地,幾分沒好氣。“怎麼了蔣總?找我有事?”
“昨天的事情我覺得是有人故意為之,所以想調查一下,給自己正個名,同時也還你一個公道……我現在在酒店,有人需要你指認一下,能過來嗎?能的話我叫人去接你。”
夏芒倒是沒想那麼多,雖然她是法律工作者,但勾心鬥角經曆得少,聽蔣嘉睿這麼說了才意識到不太對勁:“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打了個車,夏芒趕去酒店的時候大堂非常壯觀。
白衣黑褲的服務員整整齊齊站了好幾排,經理站在他們一側,高貴的蔣嘉睿先去就坐在他們對麵的沙發上。
仿佛下屬在參拜君主,這個荒唐的畫麵讓夏芒覺得很不舒服。
好在她一進去蔣嘉睿就站起來了。
夏芒努力辨認,所有服務員挨個看了一遍,沒有她要找的人。
“我記得很清楚,出宴會廳的時候有些不舒服,那個人扶了我一把,他沒戴手套,左手手背上有個深色紋身。”
經理趕緊跟蔣嘉睿解釋:“那不是我們酒店的人,我們不招聘有紋身的人做員工,尤其前廳。”
蔣嘉睿問他:“那其他部門呢?對外形沒那麼高要求的部門,比如,安保,後勤,後廚。”
經理說:“那我沒太在意,要不叫大家出來再看看?”
興師動眾的又看了一圈,全酒店的員工都看了個遍,還是沒有夏芒要找的人。
早上喝的粥吐了個一幹二淨,此刻已過午飯點了夏芒還沒吃飯,她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雖然嘴唇上塗了淡淡的口紅,但蔣嘉睿還是看得出來她不舒服:“是不是昨天著涼今天不舒服?要不先看到這,我送你回去。”
夏芒搖了搖頭,他解釋:“也有可能不是酒店工作人員,其他地方混進來的。既然費這麼大勁要整我,不可能輕易被揪出來。留著以後慢慢查吧,送你回去。”
夏芒終於舍得抬眼看了他一下,欲言又止:“我覺得還有一個疑點。”
“嗯?你說。”
“我昨天沒有喝酒,一口都沒喝,到中途卻頭疼頭暈的厲害。我記得你也說過頭疼……”
蔣嘉睿蹙了蹙眉:“你是說,昨天我們接觸過的食物有問題?”
夏芒隻吃了一塊甜點,喝了一杯橙汁,蔣嘉睿則喝了酒,若說兩人在食物裏出了問題,那對方設計的也太精確了,他們都不能不確定問題到底出在哪個環節。
天氣說變就變,上午明明還算晴朗的天空此刻又開始黑雲壓境,猶如兩人的心情。
正沉默著,方凱走了過來:“蔣總,您要的花訂好了,是直接給陳小姐送過去還是……”
這個時候來說這個真是非常不合時宜,雖然蔣嘉睿跟夏芒沒一毛錢關係。
但他還是下意識垂眼看了夏芒一眼。
夏芒麵色平平,微微眨了眨眼:“你忙吧,我回去了。”
“轟隆!”外麵響起一聲悶雷。
蔣嘉睿再次出口:“要下雨了,你沒帶傘,我送你。”
“不用,我坐地鐵。”
“夏芒……”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空陰沉,狂風四起,她瘦弱的背影卷在狂風裏,寬大的褲腿貼去了骨架上,蔣嘉睿甚至擔心她會不會風雨刮走。
“花我親自送去給她,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看了一會夏芒背影,蔣嘉睿抬腳出了酒店,坐進車裏。
夏芒剛走到公交站劈裏啪啦的雨點就打了下來。
她坐在車裏發呆,腦子忍不住回憶方凱剛剛說的話,和昨天陳綺羅跟蔣嘉睿站在一起時般配的畫麵。
覺得諷刺,再想想吐的藥,又覺得頭疼。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公交緩緩往前。在一個紅燈路口等停的時候,蔣嘉睿追了上去。
夏芒坐在窗邊,一抬頭就能看見她放空的側臉。那麼清瘦,那麼幹淨,跟幾年前一模一樣。
對於昨天的事,蔣嘉睿說不上來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他以前最討厭不負責任遇事隻知道自保的男人,沒想到有朝一日遇到事,自己竟也下意識做了同樣的選擇。
無論如何他想補償夏芒。不在經濟上,其他方麵。
但夏芒會接受他的愧疚嗎?
在這件事上,陳綺羅也是無辜的。
陳綺羅對他的愛慕不是一天兩天,這點蔣嘉睿心知肚明。
他一下負了兩個女人。
今天晚上一定要坦誠的跟她聊聊。
能不能接受他都會接受這個結果。畢竟他昨天太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