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曆1142年,羅蘭大陸,北境,奧特維亞領的首府——亞泰城,作為在帝國內傳承百年之久的哈布斯家族的核心現在無疑是陷入了一片動蕩之中。自兩年前,不滿壓迫的貧民在其領袖—斯巴達克斯的帶領下於奧特維亞領南部小城——哈維城起義以來,以勇敢堅韌為家訓的哈布斯家族在這位善戰的武士麵前飽嚐恥辱。在長達二百餘年的和平歲月中,北境的貴族們早已忘記了血和火的滋味。他們空談優雅,強調高貴,用詩和鮮花來裝點自己的糜爛生活。一部分年輕的騎士甚至於連馬都不會駕馭,卻憑借著家世和容貌從容的周旋於貴婦和少女的身畔。
貴族們,為了維持生活的光鮮,沉重的賦稅被附加於農民的身上,無休止地勞作和僅以維持低限度生存的食物,使得貴族與農民的關係就像是蠶絲一樣脆弱。終於,荒年到來了,大旱席卷了整個北境。宛如幹柴中被投入了一把烈火,反抗以迅雷之勢席卷了整個奧特維亞。
先是一名男爵在參加完舞會後,心滿意足的乘車返回自己的城堡,一路上,不斷有衣不蔽體的貧民攔駕乞討。這無疑毀壞了他的好心情,當他在暮色裏看到自己城堡亮起的燈光時,一群乞者圍了上來,歸家的喜悅被衝散了,他感覺這些賤民侮辱了他。毫不猶豫地,男爵推開馬車的門走了出來,麵對這些螻蟻的哀求,馬鞭被他高高揚起,然後重重落下,在一片的哀嚎聲中,有不甘恥辱者瞪著通紅的眸子撲了上去。慘劇便發生了!
承平已久使得貴族們對此事反應的頗為遲緩。集會,商討,會宴,舞會,然後在爭論過後,他們一致決定按照先例處死所有膽敢冒犯貴族權威的賤民。然而傲慢終究使他們付出了代價,華爾茲的舞曲結束後,情形早已不如他們所想。
當堤壩有了一絲缺口,縱使它再為堅固也決計擋不住洶湧的洪水,男爵的死宛如在湖麵投入了一顆石子一般,漣漪四散。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也會死亡,當這種思想一旦植入人心時,往日溫順的綿羊便如嗅到了絲絲血腥的鬣狗一般群而起之。一些貴族如往日一樣輕裝出行,離開城堡,屍體很快便在荒野被發現;一些貴族住在鄉下別墅度假被貧民們聚集起來殺死,屍首也被棄之荒野;更多的貴族瑟瑟發抖的窩在自己的城堡裏,歇斯底裏的嚎叫著,惶惶不可終日。
作為奧特維亞的主宰,路威·H·哈布斯公爵一樣對這些膽敢以下犯上的賤民十分的憤怒。過去的十餘年間,他一直以暴虐和殘忍而著稱於北境,實際上,他的每一個子民都十分的畏懼他,在民間,他被冠以‘暴熊’這樣的稱謂。在亞泰城的黃金十字廣場,哈布斯公爵樹立起了他那家傳悠久的‘鐵盾荊棘’旗,在契約下,尚有勇武的騎士們提槍持盾,跨上戰馬彙集於戰旗之下。他們將謹從約定,賭上生命和榮耀,化為哈布斯家族的劍和盾用以掃清前進路中的坎坷。
這隻近兩千人的隊伍中包含著四百名來自奧特維亞各地的騎士們,他們分屬眾多的侯爵,伯爵,子爵們,他們帶著武器和役從風塵仆仆的彙合於亞泰城,在經過幾日的休整之後,哈布斯公爵迫不及待率領他們出發了。怒火在公爵的心中燃燒,他發誓要給背叛他的賤民們施以懲戒。
沿著國王大道南下,這隻氣勢洶洶的隊伍以蠻橫的姿態直撲起義的中心地帶—哈維城的周邊,他們一路上勢如破竹,無可阻擋。起義的農民們大多隻是憑借一腔熱血而戰,既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也沒有精良的裝備,盡管他們表現出了極大的勇氣,悍不畏死地與騎士們纏鬥!但血肉之軀並不足以撼動奔馬,拳頭也並不足與抵擋長劍。鮮血灑落中,一具具屍體化為骸骨。在這場屠殺中,成百上千的農民死去,有老人,有小孩,有婦女,更多的是青壯,他們揭竿而起,為謀得一線生機而戰,也為此而死。
哈布斯公爵誌得意滿,他毫不費力便取得了勝利。他騎馬縱橫於自己所創造的殺戮場上,於累累骸骨之中,側耳傾聽禿鷲們進食的聲響,良久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很快又消失了。他騎上馬飛馳,風在他耳邊呼呼作響,進食的禿鷲驚恐地扇動翅膀,血一樣的夕陽光暈下,群鴉為即將到來的盛宴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