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又傳來一聲炮響,船尾一枚彈丸尖叫著衝上來。

“太遲了,蠢貨!”年輕船長吼叫著,聲音如虎狼般地咆哮著。

克倫科斯頓正站在艦樓頂上,他叫著:

“又逃脫一炮。再過幾分鍾,我們就能擺脫掉南軍了。”

“你認為我們不必再擔心桑特堡的進攻了?”詹姆斯問。

“不錯。現在應該小心蘇利文島邊的穆爾特裏堡。但留給它的也隻有半分鍾,如果它想逮住我們,就挑好時機,仔細瞄準吧。我們正在接近它。”

“好!穆爾特裏堡的位置能使我們的船揚長直入主航道。開火呀!開火呀!”

就在這時,要塞閃現在一片亮光中,仿佛詹姆斯·普雷費爾親自在指揮大炮。空中傳來一聲可怕的巨響,隨後聽到“苔爾芬”號上劈裏啪啦的斷裂聲。

“這次可中標了!”克倫科斯頓哀歎一聲。

“馬修先生,”船長喊著船頭的大副,“怎麼了?”

“船頭的斜帆桁斷了。”

“有人受傷嗎?”

“沒有,船長。”

“別管什麼桁了!靠右!靠右!朝小島駛去。”

“南軍都是些混蛋!”克倫科斯頓叫起來,“我寧願挨北軍的炮子,那還好受點!”

其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苔爾芬”號並不能說已脫離了險境,因為就算當時莫裏島上過幾上月後才安裝那些可怕的大炮,但用它已有的炮火對付像“苔爾芬”號這樣的大船已綽綽有餘。

何況,桑特堡和穆爾特裏堡的隆隆炮火也使島上的北軍及封鎖水麵的海船提高了警惕。圍城者曾不明白這次夜襲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但似乎並不是衝著他們而來的。但不管怎樣他們也會加強戒備,以隨時應付突發事件。

這就是船行於莫裏島水域時詹姆斯·普雷費爾所考慮的,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為隻一刻鍾後,半邊夜空被照得通明。雨點般的炸彈落在船體四周,水花直濺到舷牆之上,有幾枚甚至都落到甲板上了。但幸運的是,它們是底坐落地,“苔爾芬”號這才死裏逃生。後來人們才了解到,這種炸彈威力巨大,裏麵裝有的希臘火硝一被引燃,足以覆蓋一百二十平方尺的大麵積,一直可燃燒二十分鍾,根本沒法撲滅,隻需一枚這種炸彈就能毀掉一艘船。“苔爾芬”號還算幸運,當時這種炸藥剛發明出來,構造設計上遠不完善;炸彈射出後,由於自身的旋轉使其呈拋物線運動,落地的時候,先以彈體的底座觸地,而不是裝著擊發器的尖頭。也就是這個設計上的缺陷使“苔爾芬”號逃過一劫。加之這些炸彈一點不沉,所以對船體沒有造成很大損害,它繼續前進。

這時,哈裏伯爾特先生和詹妮父女二人不顧船長的命令,離開艙房,也來到艉樓。詹姆斯·普雷費爾想強迫他們回艙,但詹妮小姐怎麼也要留在船長身邊。

哈裏伯爾特先生也剛剛獲知他的救命恩人的崇高行為,他緊緊握住詹姆斯的手,說不出一句話來。

“苔爾芬”號快速地駛向大海。它隻需再行三海裏就可駛出航道進八大西洋麵。如果入口像它進來時那樣沒船隻阻撓,那全船人就得救了。詹姆斯·普雷費爾對查理斯頓港了如指掌,他在黑夜裏也能指揮若定。因此,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冒險航行定能成功。突然,艘樓上的一名水手叫了起來:

“有船!”

“有船?”詹姆斯緊張地問。